《尾戒》芥末闷骚

2、巧笑倩兮

　　还记得当初两小无猜，正是活泼的年纪。冬日的正午，阳光还是有些暖暖的，打在缓缓经过街道的人们身上。天气正是极寒的时候，大家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就连家里不济的穷人也多披了几件单衣。整座丽州城洋溢着肃杀的气息。街上的行人比寒凛的早晨时候要多了些，多是做小本买卖的摊子，还有叫卖些零嘴小吃的贩子。远远处，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一蹦一跳的跑来，手里紧捏着一串冰糖葫芦，小脸冻的通红，却还不忘了不时咬上一口那甜蜜的山楂。紧跟她身后的，是一年纪较长的浓妆艳抹的妇人，一声接一声高呼着：“我的小祖宗哇，你跑的慢些，当心那签子戳了你的小嘴！”嘴里说着，脚下也不停，一路小跑跟着那小女娃。正快要拦住的时候，那女娃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一家卖胭脂的小铺前。中年妇人了然的笑了笑，却自是得意的紧：“我就知道你这个小祖宗自小便好打扮，也不枉我千小心万仔细的看着你了。以后我可还得指望着你哩。”手上已经从里袖里摸出些碎银子，走到女娃的身后：“看上哪个了？嬷嬷买给你。”那小女娃却不答话。妇人有些奇怪，往日里见到这些胭脂水粉的，她早缠着要买了，难道是挑花了眼？妇人觉得好笑，又上前来一步，站到她面前来，却见她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根本未曾停留在满满的胭脂水粉上。顺着那凝滞的目光一看，原来是往前十步里的大树下，有一个看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小乞儿，身上衣服破旧不堪，根本无法完全遮蔽住他的身体，好些地方还生了冻疮。妇人叹了口气，正欲拉着小女娃离开，女娃却突然开口了：
　　“嬷嬷，你看，那个孩子长的真好看，比我的瓷娃娃还要好看几分呢！”妇人愣住，却也仔细看了看那小乞儿，发现他半睁着双目，通红的小脸上黑亮的眸子闪着清澈的光泽。两道剑眉横插入鬓。高挺的鼻子有些微皱着，想是因为疼痛和严寒使然。确实是长得够美的，可惜是个男娃。妇人惋惜的叹了口气，又拽了小女娃一把，她却固执的站在那里不动：“他一定是冷的要命……这般动也不动……，嬷嬷，我想要他。让他伴阡儿玩好吗？”说罢，一双已然积了雾气的美目便定定地看着妇人，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架势。妇人听罢已是有几分生气：“惯你惯的太过了……”话音未落，小女娃眸中的闪光已暗了下去，眼看就要聚成泪珠下来，她又几分不忍心：“唉……最见不得你哭，好端端的又跟我耍脾气……罢了，一个小厮罢了，阡儿若想要就带走罢，不过是多分一勺羹而已……”小女娃哇的一声哭出来，却又是带着得逞的笑意：“谢谢嬷嬷谢谢嬷嬷，阡儿一定好好练功！每天都去找迷儿姐姐学习！”妇人好笑的看着这哭的惹人心疼的孩子，又转眼看向树下未曾出生的奄奄一息的小乞儿，眼中却是已带了几分厉色：“若是想混口饭吃就自己站起来，别半死不活的惹人心烦！”小女娃有点心疼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才欲开口为他说话，那小乞儿就一手紧紧扒住背后的树干，强撑着站了起来，也不说话，清澈的双眸就紧紧地摄住了她的小脸。妇人见状，拉起小女娃的手便走，小女娃挣脱了一下，小手却还是紧紧地被攥在妇人手中。她不断回头望着那个小乞儿，开心的是，他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双眼紧紧盯着脚下。
　　不多时，前方便人声鼎沸，香粉扑鼻。妇人见到了自家地盘，便整整衣襟，大声招呼起来：“姑娘们，都闲着做什么，还不来招呼楼下的大爷们！”话音未落，几个身着流云长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便轻飘飘的从楼上下来，嘴里还娇笑着应着：“来啦来啦！”
　　整座牌楼里都是姑娘的脂粉香气，红木雕的横梁上高高悬着牌匾——宜春楼。
　　小女娃就在妇人已然有些疲态的时候挣脱了她的手，一溜小跑就到了还徘徊在宜春楼门口似是有几分犹豫的小乞儿身旁：“怎么不进来？”那张虽经泥土侵润的小脸却依旧精致的让人不敢直视，她有些讶异于自己的主动，有些羞涩的垂下头等待他回答。半晌，没听到回应。她有些讶异地抬头，却不小心窥见他脸上几丝红晕。
　　“你陪我玩好不好？我请你吃嬷嬷给我的好吃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先更到这，。。。电脑有点卡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