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危急·幸福 ...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苏方始终没有发现波儿的身影，豆豆的情绪似乎也不高，吃东西也不若往日那般自己去草原上捕食，而是在两人做饭的时候，在两人脚边腻来腻去，吃饱了也不再出去撒野——把羊群从这头赶到那头再从那头一路赶回来，大狗对此乐此不彼；这两天大狗一脸滴老鸟依人，蹭在张远身边，在张远看向它的时候会冲张远飞去个45度角的忧郁眼神，看得苏小妞一头黑线，但忙于修炼以求快点恢复的两人实在没心思理会它少男的忧伤。
待终于恢复了六七成的时候，两人准备先出去找人，鉴于两人进空间之前最后的影像是在爆炸，张远让苏方找了两个冬天用的棉口罩，中间塞了一层薄薄的湿润泥土，最后把口罩也打湿了。两人带上湿乎乎的口罩，张远牵紧苏小妞的手，只觉一阵微微的晕眩，再睁开眼，已在空间外，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中一沉… …
时间过去两天，断壁残桓间，爆炸引起的大火把村中可燃的物件都已燃烧殆尽，除了被两人惊起，盘桓在上空的乌鸦，再看不到其他活物，张远感觉到掌中小手的不住颤抖，不由紧了紧交握的手掌，苏方感到手上的力度，抬头看他，竟然是朦胧一片，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满眶泪水…
张远心中暗叹，果然… 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先别急，他们两个的异能都比较特殊，我们找找看…”
昔日还算热闹的村庄，此时一片寂静，鸦鸣便显得尤为刺耳，苏小妞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抬头看看身边的张远，他一手牵着他，一手拿着根铁条小心得在灰烬中寻找着线索——因为不知道敌人到底退去了多远，两人不敢大声呼喊，也不敢乱用异能消耗体力，张远找了两根不知从哪里断裂下来的铁条和苏方一人一根——尽管希望渺茫，却不舍得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当苏方的铁棍又一次挑开一块被烧得斑驳的铁片时，下面竟传来了另一个咔咔声，苏方心中一喜：“小白！”从张远手中抽出手来，双手齐上，准备把上面的薄石板彻底揭起来，然而还没碰到石板，腰上的一股力道把她迅速带离了那里，苏小妞的那句为什么还未来及出口，刚刚她想搬动的那块石板，已经被一股力道从下面击得粉碎，一直焦黑枯瘦的手臂从下面伸出来，周围的砖块铁条被生生扫了出去，一个焦黑的人形物体从废墟中飞快得冲了出来…
苏方被这一幕惊得愣了一愣，在这一愣的刹那，那团黑影已经追上了他们，甚至还张嘴吐出了两团火球来。张远一边定住火球，让它们重新向那黑影飞去，一边冲苏方喊：“快，进去…”
苏方这时也回过神来，扯起张远进了空间，失去控制的火球落向地面，登时在地上炸出两个深坑来…
苏方在空间里回过神来：“阿远，那是什么东西？我原来怎么没见过？”
张远已经一把扯下了已经半干的口罩，正坐在草地上喘气，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站起身朝屋里走去。
等他马上要走进院子了，苏小妞才从浮想联翩中反应过来，咦，刚才阿远那是？
苏小妞追进屋里，却见张远正背对着她靠在沙发上，她故意把脚步放得咚咚响，也不见他回过头来。苏小妞知道这次肯定哪里做错了，脚步声慢慢小下来，苏小妞一步一步滴往张远身边蹭。可直到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张远还是没有转过身来，苏小妞只得作小媳妇儿状低着头绕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爪子巴住张远膝盖，摇呀摇… 然而，苏小妞等了半天，张远仍然没有半点回应。
苏小妞炸毛，蹭滴抬起头，爪子顿在了半空中——只见张远紧蹙这眉头，脸色一丝血色也无，一手紧紧捂着心脏，另一手已攥得骨节发白。苏小妞的心跟着一缩，发出的声音已是带上了颤音：“阿远…你…你的药呢？我错了，我错了，你…”
“错了？”张远的声音低弱，几不可闻，“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发呆… 阿远，你先告诉我药在哪好不好？”苏小妞已经带上了哭音，抖着爪子在张远兜里翻来翻去，却没在张远的口袋里发现任何药物。
“还有呢？”似乎张远这会儿疼得更厉害了，煞白着脸，却固执得非要苏方先认错不可…
“我…阿远，你说什么我都改还不行么，你快说药在哪…哇… …”苏小妞想来想去，除了自己发过一会儿愣之外，真的什么也没做呀…再看看张远越来越差的脸色，干脆扑到张远膝上大哭起来…
半晌，头顶传来一声轻叹，苏小妞觉得头顶多了某人的手掌，抬起头，却是张远已经坐直了身体，一只手轻轻顺着小妞半长的卷发：“苏苏… ”
苏小妞一边抹眼泪，把眼泪统统蹭在张远衣服上：“咳，恩？”
张远用双手把她的脸捧起来，仔细抹去她的眼泪：“哪，不哭了，现在看着我…”
苏小妞眼睛眨呀眨，终于抓到了重点：“咦，阿远，你没事了么？”
张远无奈——真是后知后觉…：“呐，苏苏，你看我病了的时候，急不急？”
苏小妞一愣，张远继续道：“那你可知方才我看到你就那么大大咧咧伸出手去，那丧尸冲你扑过来的时候，我是怎样的心情？你看它的速度甚至还有了异能，分明比上次遇到的变异丧尸又进化了一步..”
苏小妞低下头，小声地嘴硬：“我以为…是小白嘛…”
张远的声音严肃起来：“那你喊他，听到他的回应了么？”
“额..”苏小妞语塞，爽快滴承认错误：“我错了… …”
张远捧起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苏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刚刚，如果我没有及时拉住你，你让我怎么办… …”
苏小妞看着他幽深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她，却充满了浓浓的忧伤，心中把自己骂了一百遍…这是什么猪脑…扑进张远怀里，用脑袋拱了拱：“阿远，我会小心的，不再让你担心…”张远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呐，苏苏，你让我担心得肚子都咕咕叫了，你是不是去做个饭呢？”苏小妞一呆，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点少女忧伤的小情怀统统飞到鸡窝里去了，从他怀里直起身，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等着!”
在苏方快要走出门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张远带着笑意的声音：“苏苏，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骗你…”
这句话成功地定住了苏小妞的脚步，回头刚想发作，入目的却是张远一贯温润的笑容，看向她的目光满满的宠溺… 成功让苏小妞红了脸，留下一句：“不跟你一般见识。”匆匆跑掉了…
当苏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张远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冷汗大滴大滴得从发际滚落，一路流进他的外套中，他闭上眼睛轻轻喘息，把灵气汇聚到心脉的位置静静得等这阵疼痛过去。方才，苏方进来的时候，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好将计就计，让她知道在这危急四伏的末世，万不可再如此大意。自己不是速度型的异能者，再加上自己的身体，如果… 仅仅是想想那个如果都让他残破的心脏不堪重负… …，隐瞒自己的情况，一方面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发病的原因除了稍微剧烈的运动，更直接的原因便是因为她。而另一方面，现在的境地，现在真真没有时间让他生病——乐白还未找到，经历了爆炸，甚至有了高级变异丧尸的存在，生存下来的几率似乎更加渺茫；小姨和苏成刚刚有了些许消息，还未来及证实；而苏小妞，张远不由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苏成一直把她照顾太好，这丫头的性子跳脱而乐观，虽然末世以来的几次打击让她小心了不少，可，看看今天的事儿… …
当疼痛逐渐消失，困意慢慢溢出来，恍惚间，又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背光，看不清面容，只是那笑容却让人一直温暖到心底，是了，他一直爱的，就是这样的她，那么，那就让她这样吧，自己要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她想不到的他来想，她做不来的他来做… …
苏方端着晚饭回来的时候，张远已经睡着了，嘴边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笑容。苏方坐在他旁边静静看他，不忍心叫醒他，就像刚才，她才不会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傻，只是，被他那般放在心上的滋味，真的太过美好… 她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是不想那么轻易地告诉他…
蒙蒙的青光从门、窗映进来，沙发上昏睡的男子嘴边含笑，一条人高的大狗挤进屋里来，在男子脚边静静卧下，拥有蓬松微卷长发的女子端着餐盘静静看他…前路依然艰辛，明天依然迷茫，但这一刻，苏小妞觉得，她闻到了地老天荒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危急·幸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