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秋》铿锵落叶

1、结束亦是开始

　　2012年6月8日下午16:55 ，距离高考结束还有5分钟。
　　秋叶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举手待老师检查好后走出了考场，她是第9考场的第9座，9一直是她的幸运数字，她这样认为。操场上已有人在安静地等待放行，秋叶走到警戒线边默默地站着，没有大悲没有大喜，与想象中的有太大不同。
　　记得高二时穿着校服手捧着冰淇淋呆呆地路过高三的教室，看见黑板上的倒计时不禁打了个寒颤，面对学长学姐她总是心生敬畏，她很迫切地希望了解并进入他们的生活，老天爷在这一点上十分善解人意，时间过得飞快，她总是很高兴成为一个学校里最高年级的学姐，名正言顺的“姐”。除了这样，是没人愿意真正叫她姐姐的，亲戚那种不算，她很羡慕同学朋友被那些正太萝莉认作姐姐哥哥，可是没人认她。
　　“呼~”秋叶长长地嘘了口气，想起自己又要变成学妹了。

　　“考试结束，请考生有序离开考场。"广播里标准的女声为秋叶的高中画上了句号。背后渐渐人声鼎沸，秋叶回过头看着各栋教学楼里陆陆续续走出来的学生，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眉飞色舞，有的郁闷哭泣。看着他们年轻的身体，谁又知道为这场高考他们付出了多少，最后又能收获多少，以后的人生又会是怎样？有同学走过来站在秋叶身边问着秋叶考试情况，秋叶马虎地说了几句，周围同学越聚越多。秋叶微笑地看着他们，听他们对答案讲感觉偶尔插几句话。她看见了弯弯，忙凑到她旁边去，弯弯说她差点没做完。她忽然想起自己座位旁边有个男生，每场考试一开始就趴在桌上睡，想必是早就放弃了自己了，她说给弯弯听，两个人唏嘘了一阵。警戒线终于拉开，人群涌出去，像是一条永不回头的江流各自流向各自的人生。秋叶与弯弯并肩汇入人流，楼梯边的栀子花开得正好，香气淡雅迷人。俯看下去，铁门外是黑压压的一片，那是守候等待爱子凯旋的家长们，有的用照相机照下了自己孩子走出考场的一刻，有的家长叫着自己孩子的名字，有的与孩子拥抱在一起，有的在安慰沮丧的孩子。秋叶看着有些心酸与感动，无论如何，他们才是永远不会离开的人。

　　弯弯和秋叶的家长都没有来，她们都怕麻烦，再说一会要吃毕业饭。时间还早，两人挤出人群后就在附近闲逛，都不约而同地没再提这场考试，只是秋叶叹了好几句就这么结束了像是假的，弯弯掐了她几下证明一切都是真的，嘻嘻哈哈闹了一阵，买了个冰淇淋就朝吃毕业饭的地点挪去……

　　毕业饭与想象中的一样，男生们在班主任面前全都撒开了手脚，大大方方地给老班敬烟，一时间堂内烟熏雾绕。菜上齐后大家便开始轮番敬酒，这桌到那桌那桌到这桌，说着鼓励展望未来的话。曾不和的一杯酒下去抱在一起泣不成声，暗恋的鼓足勇气向心爱的人举起杯子，班主任被一向调皮的同学灌得不轻，大家在旁边起哄却都不自觉红了眼眶。秋叶酒量还好，本以为人缘不好的她今天被轮番轰炸了一番，但还是能勉强屹立不倒，倒是弯弯没喝多少已开始窝在椅子中傻笑。饭吃完了还要去KTV，秋叶不想去，可几个女生非叫她一起，又喝了些酒，死拉着秋叶不放，秋叶无奈扶着傻乎乎的弯弯还有另一个女生跌跌撞撞得向不远的KTV走去。走到斑马线边秋叶只觉一阵眩晕，三人便一齐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头磕出“咚”的一声，惊了周围的同学，大家忙七手八脚地把她们扶起来，她们三人倒好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引得过路人不停回首。

　　KTV走廊上金光闪闪金碧辉煌的装潢晃花了眼，一个壮壮的男生率先哭了出来，大家伙都被点燃了，一时间你抱抱我我抱抱你哭的不亦乐乎，一直到服务员来赶这群人进包厢。桌子上放眼望去全是酒，放着的歌首首都像在唱着别离。秋叶拉着弯弯坐下忽然开始走神，她在想晨光在干什么，喝得多么，好想看见他，也好想落落。黑黢黢的包厢里只有电视屏幕的光照着大家，秋叶默默地看着每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心中一阵阵感伤，她本以为她一点也不会留念这个烂班。忽然大家又开始起哄了全部都站了起来，放着的歌也被关了，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径直向秋叶走来，旁边的人把秋叶拉起来，又把话筒递给那个男生。秋叶定神一看，原来是夏磊。夏磊把一捧玫瑰花递给秋叶，周围围满了人不停地欢呼着，夏磊对着话筒呼了口气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我只是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想自己留下遗憾……”夏磊盯着秋叶认真地说着什么，秋叶有些晕脸上挂着很奇怪的笑容。她忽然发现班里有个老师在他们旁边站着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她红了脸，夏磊这时也说完了，大家伙一起吼着“答应答应”，就连老师也凑过来让秋叶答应。秋叶很感动也挺开心，她一直不起眼，毕业这天却应了一个男生的喜欢成了焦点。可是感动是感动，她一直以为是夏磊是好朋友，什么玩笑都可以开的好朋友，再说她心里一直有个放不下的人，有人把话筒递给她，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一直都不是个大方会处理这种问题的人。还好夏磊为她解了围：“我只是想说出来，不想听你的答案”，大家这才罢休渐渐散去。

　　秋叶的花被一个喝醉的女同学拿去，将花瓣撕下来洒向空中，纷纷扬扬落下来挺美的。秋叶有些心疼，却又不好说什么。她是一个虚荣的女生，第一次收到花就算是不是喜欢的那个人送的却也很特别，况且是在毕业这天很有纪念意义。她坐下拿了一瓶酒直接往嘴里倒，失散了一会的弯弯寻过来倒在她身上委屈地说她在那儿喊秋叶是她的可是没人理她，秋叶忍不住噗噗地笑了。不时有人凑到秋叶耳边说一句夏磊不错答应吧，秋叶很无语，揉揉头拉着弯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