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 长歌未尽》伊水寒江

42、第四十二章 琴心剑魄今何在

　　“姥姥？！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回来了？”明明在来之前问过守门的师侄，说姥姥往长生殿的方向去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红叶暗自琢磨道，难不成是忘带东西了？
　　“老身要是再不回来，恐怕祈月宫都要被你闹翻天了！”姥姥把法杖敲向地面，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声音，预示着老人此时高涨的怒火。“红叶，你实在太过妄为！竟然敢把外人带到这祈月神殿里来！当真不把女娲娘娘放在眼里了吗？”
　　“姥姥，不是这样的……”不敢在姥姥面前造次的红叶赶忙走上前去，说道：“他们、他们不是外人……来这里，也完全没有恶意。”
　　“姥姥，红叶姐姐她……”
　　“青瑶不必多言。”长者没有让青衣少女继续说下去，而是对着红叶说道：“我想红叶她应该不会忘记，未经允许擅自带人踏入祈月神殿，将要受到何种惩罚？”
　　“不是吧……还要受罚？！”摸不着头脑的方兰生小声嘀咕道：“可是，红叶带我们来的时候可什么都没说啊！”
　　“青瑶姐姐……”襄铃小姑娘悄悄的问道：“到底是什么惩罚啊？听你们说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我之前说过，因为祈月宫只收女弟子，所以一般是不允许男子入内的。若是在未经通报的情况下擅自带男人进来，则会视为对女娲娘娘以及女娲后裔的亵渎。”青瑶一字一句的解释道：“会……会被囚禁在炙炎洞思过百年，终日受烈焰焚灼之苦。”
　　“这么严重……”风晴雪目瞪口呆道：“就算带外人进入幽都，也只是在龙渊石屋中禁闭十年而已。”
　　那你刚才那些‘顺路而已’的云淡风轻是用来蒙我们的么……在方小少爷用挠头来发泄无言抓狂的过程中，红叶威武的形象已经众人的心里挺拔的屹立起来了。
　　“红叶，你可想好了？”姥姥再一次发问。
　　“我……”
　　“姥姥，你这是干啥呀！”没等红叶说话，尹千觞就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说道：“来的又不是外人，大家也没干什么坏事。再说了咱们都是信奉女娲娘娘的，好歹通融通融嘛！更何况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天和青瑶红叶分别得太过匆忙，所以才不放心的过来看看。而且初来乍到的，我们也不知道神殿的规矩……这古人说得好，不知者无罪！”
　　尹千觞难得一次发表这么铿锵有力的言论，着实把情绪萎靡的众人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那个侃侃而谈的巫咸大人身上，不约而同的表达出这么一个意思：大叔，你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猥琐了……
　　不过他的这句姥姥怎么叫得这么溜……
　　玄衫少年暗自嘀咕着……所以我们可以得知，其实在百里少侠平淡无波的木头脸下掩藏着一颗别扭而闷骚的心。
　　“看在同是信奉女娲娘娘的份上，又念着是初犯，我便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姥姥似乎网开了一面，说道：“既然各位是担心青瑶和红叶而来，如今见到她二人安然无事……那么，还是请各位回去吧。”
　　“诶？这么就让我们回去了？”方兰生颇为不服的上诉道：“不行啊，我们还没……”
　　“姥姥。”玄衫少年打断了方小少爷的话，他上前一步说道：“实不相瞒，屠苏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青瑶。”
　　“哦？”老人似乎很有心情听他继续说下去。
　　“屠苏深知青瑶因为提前召唤女娲之力，将祈月宫陷于困境。但事情因我至此，我不能眼看着青瑶为此承担全部的责任。”玄衫少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与青瑶本是……两情相悦，此生绝不会再丢下她一人……还望姥姥能够成全！”
　　屠苏……
　　青瑶默默地走到玄衫少年的身边，将原本握着的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他们之间，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能够插足的余地。
　　喂喂喂……虽然说你们已经修成正果，但请不要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肆无忌惮的秀恩爱好吧！你看这漫天飞舞的具象化粉红色泡泡，就连身后的女娲娘娘都表示压力很大了呀！还有，你们如此的明目张胆到底是要我们这群围观者是继续配合下去还是选择非礼勿视啊啊啊！
　　很显然……红叶的咆哮被在场人员直接忽视了……
　　于是，无论遇到什么额外情况都能处于理智状态的红玉姐姐再次挺身而出，笑着说道：“姥姥既是深明大义之人，自然会懂得他们这些小儿女的心思……希望姥姥可以网开一面……”
　　“苏苏和瑶瑶的感情可好了，要是就这么分开了多可惜啊……”风晴雪妹子无比诚恳的补了一句：“婆婆说过，拆人姻缘是要遭马踢的……”
　　晴雪啊，你家婆婆有没有告诉你……在梦仙岛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马这种具有强烈正义感的生物……
　　“难道分开对于她们来说就一定会是可惜吗？”姥姥不紧不慢的说道：“老身虽然已经年老，但自认眼力还是不错的。当日从青瑶口中我就知道这位百里公子定会是一个年少有为的侠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年纪轻轻，却有着一身不凡的修为。既有正义感，又不缺乏责任和担当……更加难得可贵的是在遭遇了众多不幸之后，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姥姥的目光落在玄衫少年的身上，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灵魂一般。“我可以预见，你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就这样放弃不觉得可惜吗？你要知道，因为她们的身份，你今后的妻子和女儿都不可能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而你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去，直到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些话听起来也许像威胁……但是青瑶知道，姥姥说的……不过是一些被人们可以忽略的实话而已。
　　从古至今，做女娲后裔的伴侣从来都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和她们在一起，白头偕老听起来永远像天边的浮云一样遥不可及。短暂的甜蜜，注定了日后遥遥无期的分别……也许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漫长的岁月终究不会放过最后留下来的人，让他慢慢品味到时间所带来的难以言说的痛苦。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处于一片缄默之中。
　　这样的命运，无论是对于谁……都显得太过残酷。
　　“年轻人，你在听到这些之后……还会坚持你刚才的选择？还执意要娶青瑶做你的妻子吗？”
　　“屠苏……”玄衫少年缓缓开口，他用郑重而认真的语气说道：“屠苏此生只愿娶青瑶一人为妻，无怨无悔！”
　　“……！！”看着玄衫少年依旧坚定不移的神色，姥姥眼前不由的一阵恍惚，似乎将思绪带回了封尘的记忆中。
　　很久以前，也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意志坚定的少年站在了她的面前，诉说着愿与当时的女娲后人共结连理的誓言。
　　也许那时的青铭永远都不会想到……在三百多年后的今天，祈月神殿还会迎来另外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为了他的女儿说出了他当年曾经说过的话。
　　沧海桑田，当年的青铭和楚嬛已经不复存在。轮回流转，也许他们能为这古老的女娲一族再度写下新的传奇……
　　终究，我也是老了……
　　就像夕榣大人说的那样，不如把未来，交给下一代……
　　“青铭是谁？”趁着姥姥不在状态之际，芙蕖小师妹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青铭……青瑶……”支吾了半天的方兰生不确定的说道：“怎么都姓青？不会是木头脸的岳父吧？”
　　“你终于真相了，傲娇兰。”红叶相当欣慰的看着方兰生说道：“没错，他确实是青瑶的父亲。”
　　“青瑶姐姐的父亲……”襄铃小姑娘眨着眼睛说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知情人士红叶仔细的想了想，说道：“我听慕苍姐姐说过几次……青铭大人不仅文韬武略，而且还有着超常的胆识和气魄，更重要的是……他长得非常好看。”
　　红叶，你确定‘长得非常好看’这种词汇也是你家一本正经的慕苍师姐亲口说出来的么……看着眼前滔滔不绝且颇为得意的红衣少女，众人不可抗力的抽了抽嘴角，而青瑶选择微微扶额表示不发表任何评论。
　　“不过女儿长得比较像父亲。”红玉莞尔道：“看青瑶妹妹的眉眼之处，大体能够联想到那位大人也应该是个美男子……”
　　“真的吗？”一贯坚持脱线风格的晴雪妹子忽闪着大眼晴看了青衣少女良久，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一边沉默已久的玄衫少年说道：“那……苏苏长得也很好看啊，是不是说明灵犀长大了也会和苏苏一样长得很好看呢？”
　　“……”这个问题难度系数太高，在没有实物对照之前红玉姐表示压力很大。
　　“她……很乖巧。”再一次听到灵犀的名字，百里屠苏不由的想起画壁幻境中的那个娇小的身影。
　　“诶？什么？”青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屠苏，你说什么很乖巧？”
　　“没、没什么……”玄衫少年别扭的将头转向一边，面颊上透出可疑的粉红色……这种欲拒还迎的氛围，着实青瑶觉得更加奇怪。
　　“姥姥？”青瑶试探的问了问，撒娇似的说道：“姥姥，青瑶不想和屠苏分开~~”
　　“也罢，既然不想分开，那便不要分开了。”姥姥叹息般的说道：“毕竟你已经长大，自己的主意也多了，姥姥总不能替你做一辈子的主……今后的事情，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
　　“这么说……”青瑶惊喜的说道：“姥姥是答应了？”
　　“我答不答应已经不重要了。”年迈的长者看着眼前满是期许的青衣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群孩子个个都是为情所困，痴而不悔，千百年来我早已习惯了。”
　　“只是当初青瑶你为了这个少年违反女娲后裔的禁律，不顾轻重的强行打开神力，这一点实在是让我生气。”姥姥说道：“所以老身才会和你定下这个约定，一来是为了延续女娲后裔的血统，二来是对你的轻率行为表示惩戒。”
　　所以说非蜀山弟子不可什么的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由于青瑶之前擅自做主的行径从而连带着屠苏也被姥姥迁怒才是其中最主要的缘由吧……
　　想到这里，红叶默默掩面……姥姥，徒儿都不知道您原来这么记仇！
　　“呵呵……这确实是我们的不是。”红玉看着祈月神殿的执权者，颇为赞赏的说道：“不过青瑶妹妹也是为了救回乌蒙灵谷的族民，平息人间的一场灾祸……就还请姥姥看着这个份上，对他们两个高抬贵手。”
　　“此时因我而起，姥姥若要怪罪，屠苏愿意承担所有的责罚。”玄衫少年面对着姥姥说道：“请姥姥不要责怪青瑶。”
　　“哼！说白了都怪欧阳少恭！为了一己之私，弄出了这么多的波折……”方兰生忿忿不平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言的委屈：“我们也是付出了很多代价才能走到今天。”
　　“瑶瑶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风晴雪有些伤感的说道：“就连夕榣她也……”
　　“这件事牵扯到远古的仙神，想必你们解决得也是很不容易。既然情非得已，老身也就不再将责罚了。不过红叶这次能够避过责罚实属侥幸，回到居所之后记得好好自省才是！”
　　“是，红叶知道了。”
　　“至于你们……”姥姥看了看眼前阵势浩大的众人，开口说道：“还请各位在祈月宫小住下来，几日之后老身自会将各位送出梦仙岛。”
　　“还要住上几天吗？”可是一般抢亲的不都是在得手之后直接跑路吗？认知不够的晴雪妹子对于姥姥的邀请表示有些为难。
　　“女娲后人的大婚庆典历来都是在祈月神殿完成的，婚后还要去供奉灵牌的长生殿跪拜行礼，这样才能获得历代族人的认同。”姥姥耐心的解释道：“青瑶既然希望和百里公子结为连理，自然要按照祈月宫的规矩来。等婚礼仪式举行过后，百里公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入赘我梦仙岛……到时再送诸位亲友回去也不迟。”
　　“啊？！”芙蕖第一个惊呼出声：“你说什么！”
　　“入、入赘？！”方兰生第二个反应过来，不由得结巴起来：“我说，你你你……你们是……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老身并无玩笑。”相比青瑶红叶风晴雪的安然淡定，其余的人倒是显得反应极大。姥姥审视了半天，颇为疑问的说道：“为何尔等这般惊奇？”
　　“不是应该木头脸娶青瑶么？怎么变成要木头脸嫁过去了？”方小少爷一时间转不过弯来，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觉得没什么呀！苏苏嫁给瑶瑶不是挺好的么……”同为女娲一族的好处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风晴雪淡定的说道：“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苏苏你说是不是啊！”
　　“……”百里屠苏。
　　看着已经趋于石化状态的屠苏师兄，芙蕖小师妹默默地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呵呵~~姥姥的好意我们收下了。”红玉颇似为难的说道：“可是这件事问问公子师父的意见似乎有些不妥……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老身会修书一封如实相告。”姥姥转过身来，对着背景很久了的陵越大师兄说道：“还请这位道长将信函送往天墉城，告知公子的师父及掌门长老。”
　　能在蜀山昆仑掌门之间口耳相传，祈月宫的地位在他们修仙界定然不菲。陵越大师兄深知这位前辈一旦修书过去，他们天墉城绝对会把师弟打扮好了亲自送上门来……不，没准掌门和众长老还会在蜀山面前得瑟一阵才肯罢休。
　　“……”陵越突然有一种把自家师弟贱卖了的憋屈感。当然，让陵越头疼的还不止这些……譬如回去之后他该怎么说，才能让有着百年高龄的师尊将这一‘入赘’的事实欣然接受……
　　“姥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青瑶妹子挺身而出道：“可是屠苏的家乡风景很美，那里的人也非常淳朴善良，青瑶想在那里生活……那可不可以让青瑶嫁过去呢？”
　　“但是乌蒙灵谷位于南疆，与梦仙岛相距甚远。”姥姥颇为担忧道：“你今后不在姥姥身边，万一……”
　　“这一点儿姥姥放心好了，百里公子对青瑶的情意我们谁不知道啊，所以是绝对不会委屈青瑶的！”说到这句话的红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是狗腿的蹭到姥姥跟前，颇为自豪的说道：“还记得上次在青玉坛，就算是在帮助他压制煞气而不得已同床共枕的情况下也只有我们青瑶占便宜的份！那天徒弟我可是看得真真儿的哟，百里公子确实是在青瑶下面的。”
　　“……”百里屠苏。
　　姥姥听后看了玄衫少年良久，最后颇为欣慰的说道：“如此甚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看着淡定自如的青衣少女和她身边面色微醺的玄衫少年……好奇心颇重的同伴们很想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洞房花烛是个什么光景……

　　琴域如往昔般安静祥和，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已然学会了在日月的交替中慢慢度过无尽而空虚的时光。岛上的桃花依旧盛放，只是翩然纷飞的落红在众人的眼中像极了美人粉面上的泪珠，重重的跌落化成了碎片，再也不复最初时候的美好。
　　桃花是个情意深重的精灵，它们一定是感知到了什么……才会选择用这样一种壮烈的方式来送那个黄衣女子最后一程。
　　听雨台是夕榣极爱的地方。她们每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夕榣姐姐燃香而坐，临着潺潺的流水轻抚一支支沉稳悠扬的琴曲。青瑶知道，这个地方刻满了夕榣姐姐全部的心事……就算是她再也不可能回来，夕榣姐姐也定是希望那些追忆她的人能够在这里倾诉哀思。
　　“夕榣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众人随着青瑶和红叶缓缓来到琴域，在如梦似幻的优美风景中默默欣赏着属于这座亭台的静谧。
　　“这里……”红玉环顾四周后说道：“就是夕榣一直居住的地方吗？”
　　“嗯。”青瑶点头回答：“夕榣姐姐一直都是在这里，住了好久好久。虽然现在她已经不在了，可是琴域一直保留着姐姐曾经的气息，就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这里的事……我们要不要告诉少恭？”尹千觞表情凝重的看着空荡的琴案，郑重的说道：“毕竟那些属于夕榣的过往，少恭作为父亲，他应该知道。”
　　“知道又有什么用！就算他知道了夕榣大人千万年来受到的磨难，就算他再幡然悔悟……夕榣大人也不会再回来了！”红叶喝声说道：“他不配来琴域，更不配出现在夕榣大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红叶姐姐，不要这样……”青瑶适时地制止道：“我理解你心中的感觉，可是怨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瑶瑶说的没错。虽然少恭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很多的人……可是他也收到了最严厉的惩罚。”风晴雪为之辩解道：“在离开蓬莱时他的种种举动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相信少恭他愿意为了夕榣重新变成一个好人。”
　　“是啊……襄铃觉得，那个时候的少恭哥哥真的好可怜……”襄铃小姑娘摸着自己的辫子回忆道。
　　“这些我也知道……我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发泄一下自己对于现状无能为力的愤怒罢了。”红叶摇了摇头，说道：“但愿他今后真的会改过自新，也不枉这么多人被他折腾了一场。”
　　“虽然青瑶不曾怨恨，可是心中却存有一个遗憾。”青瑶看着飘落的桃花，有些怅然的说道：“夕榣姐姐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可是这一辈子却连新娘子都没有做过……要是有一天姐姐能够穿着华美的嫁衣，和那个人生生世世的厮守在一起，那该是一副多美的光景……”
　　“能获得夕榣大人垂青的人，也一定不会是凡胎俗骨。如果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红叶也加入了遐想的行列，呢喃道：“我猜，他们两个一定不会比那天你和百里屠苏来的差。”
　　“红叶姐姐又在取笑我了。”青瑶看着一眼身后温柔而沉稳的玄衫少年，白皙的脸上显现出几分羞涩的神情，连忙支开话题道：“每次都是这样……哎呀，不和你说了！”
　　“等等！你们能不能先停一下？！”完全被弄得一头雾水的方兰生忍不住打断她们的对话，代表和他有着同样感触的众人提出疑问道：“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人，难不成……夕榣已经心有所属了？”
　　这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如同平地的惊雷一般，迅速在弥漫着低沉气氛的人群中轰鸣开来。无视其他人的表情有多猎奇，就连一向缺乏面部表情的陵越道长，脸上也出现了某些好奇的意味。
　　当然，提前知情的百里少侠不在他们的范围之内。
　　其实我们也能够理解，要知道那样的一个超然脱俗且不食人间烟火的黄衣女子，任谁也无法将她和成亲这种只属于红尘中人的行为贸然的联系在一起。
　　“有那么奇怪吗，方兰生？”红叶看着惊讶过度的青衫书生，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这接受能力也太差了吧！青瑶和百里公子都可以成亲，你就没想到活了这么久的夕榣大人也会名花有主吗？”
　　“这……我、不是……”被问住的方兰生为自己不平道：“这根本就不是没想到的问题好吧！她总是一副洞悉天下的淡漠表情，我们谁会往那里去想她啊！”
　　“夕榣姐姐喜欢的人……”襄铃小姑娘说道：“也一定和夕榣姐姐一样，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他？”芙蕖师妹说道：“难道他不在夕榣的身边吗？”
　　“夕榣和那个人相遇了三世。”红叶缓缓的说道：“最后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三百多年前的时候……不说是你们，就连我和青瑶也都没见过他。”
　　“听姥姥说，那时的夕榣姐姐正打算和她的母亲一起前往蓬莱仙岛……从此之后，他们之间就再无音讯了。”
　　“三百年前？”风晴雪颇为惋惜的说道：“一般的人是活不了这么久的。”
　　“或许……”红叶莞尔一笑道：“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人吧。”
　　“青瑶妹妹。”红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她问道：“你可听夕榣说过那个人？他究竟是谁？”
　　“这个我知道的也并不多。”青瑶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夕榣姐姐的事，大部分也是我听她和姥姥无意之间透露的。说起来，姐姐和那个人之间的感情很是微妙，相濡以沫却又浅尝辄止，实在叫人猜想不透。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那时的姐姐一心只想寻回父亲，而那个人则是昆仑山上一个修仙门派的弟子，儿女私情确实不适合他们。”
　　“昆仑的修仙门派？就是我们那里喽！”芙蕖惋惜的说道：“可惜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就算是想打听也打听不到了！”
　　“听说那人爱剑成痴，又擅长铸造神剑。所以夕榣大人就在琴域设了一处藏剑阁，为他收集三界之内有关神兵利器的炼制之法。”红叶指着一处隐藏的楼宇，说道：“他们虽然分别了三百多年之久，可是藏剑阁中典藏的绝世剑谱却早已装满了整个屋子……这一卷卷来之不易的卷轴，便是夕榣大人唯一能够留给他的心意。”
　　“……”红玉终是垂下了眼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往事越千年，曾经的故事到如今已然消散无踪……无论是红颜的知己，还是相爱的恋人，他们之间的过往都在时间的洪流中渐行渐远……那段令人惋惜却又显得荡气回肠的情意，终究随着夕榣的决然离去而悄然终止。
　　或许在灵气满溢的昆仑山巅，还会有一个人负手而立，默默注视着飘雪之中的澄净天色，还在等待着那个谪仙般的黄衣仙子从身后静静地走上前来，一起共赏着日升日落云卷云舒的美好景象。
　　琴弦的柔美，剑芒的凛冽……自古以来的“琴心剑魄”之说，在冥冥之中昭示了夕榣与那个人相识相遇的天定之缘。
　　只是……
　　“琴心剑魄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