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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未知的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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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最近去了西藏,不方便更新,昨日到家,感触颇深,现恢复更新,感谢各位支持)
“我想……借你的追魂蜂来看看。”
离飞快的把话说完,又飞快的退了回去坐好。留下梦怔在那里,几乎有些石化。
他,他说什么?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愣愣的望着坐在一旁的平静的望着他的离,只是茫然的想着,记忆中那参杂着酒香的甜蜜触感。
忽然梦觉得鼻间燥热,似有什么正涌动而出,伸手一抹,在定睛一瞧,只见手指上殷红一片。
这是……
“梦,你在流鼻血,你还好吧?”
对了,这是鼻血……不对!
他、他、他、他竟然流鼻血了?!
梦惊慌的抬头,对上离关切的目光,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顿时从头红到脚,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的坐在那里,任凭血一直的流。
离担心看着满脸通红的梦,心想自己玩笑是不是开的过了,好久没和人玩笑,竟然忘了分寸。想着想着,离心中有些愧疚,见梦只是坐着,犹豫了一下,从内襟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来,从水囊中到了些水在上面,站起身再次靠近梦想要为他止血。谁知他刚伸出手去,梦犹如大梦初醒,“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离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透着惊讶,“梦,你怎么了?!”
梦仓皇的将腰间的小笼摘下扔给离,低着头模糊的说了一句“我去去就来”,便不见了人影,留下离一个人尴尬的伸着手站在那里。
离怏怏的收回手,心中不禁暗暗的自责有失礼貌分寸。这样的玩笑,果然是过分了。离微微叹了口气,随意得找了块草地仰面躺下渐渐失神,愣愣的望着头上的一弯新月。
梦他,大约是喜欢自己的吧,可是,我……,头顶上的苍穹,群星拱月,而离的心中却繁杂一片。
离将手轻轻放在胸口上,那伤痕早已不在,只是前世的记忆仍像一把刀,深深的插在他的心中,时不时还搅那么一下,让他狠狠的痛着,痛到即使心死了、碎了,磨成粉末随风飘散了仍叫他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爱,太过沉重,他早已耗尽,再也给不起了。可是每每被梦那执著的眼神深深地注视,离总是不忍,不忍伤害,不忍拒绝。于是让他离开,给彼此空间,让距离冷却梦灼热的眼神,让时间平静梦渐渐躁动的心,可是,距离和时间并没有让梦冷静一丝一毫,星星的火种就要燎原了。
要怎么办?离望着天上闪烁的星辰,第一次觉得如此迷茫。
梦狼狈的蹲坐在小溪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心似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一样剧烈的跳动。他猛地将头扎进水里,春天的溪水冰凉而清澈,涓涓的水流渐渐的带走了梦脸上的热度,却无法平复心中那股蠢蠢欲动喷薄而出的躁动。
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
他猛地从水里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呼吸,晶莹的水珠顺着他英挺的脸部轮廓滑下,在夜色的映衬下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可是就是这张英俊的脸上,此时却是一片茫然。
梦的迷茫与离不同。对离的感觉,他从始至终都是清楚的,不想放手不想离开,守在他的身边,生生世世。他把离放在心中最深的那片净土上,思如挚爱,奉如神邸,每日每夜。
对离,哪怕移了半寸多余的念头都是天大的不敬,可是就在刚才,离只是稍稍的靠近,他就,他就……
他就忍不住想扑上去,疯狂的占有那滋味甘美的粉唇,曲线优美的脖颈,然后再往下,再往下……
一股熟悉的感觉突然让小腹紧绷了起来,梦难以置信的缓缓低头,沉默。
“啊!”一声大叫惊起了夜里栖息飞鸟,而紧随而来的,却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离远远的听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中苦笑。他伸手在身旁探了探,摸到梦刚刚扔给他的那个小金笼,借着星光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就是古代版的雷达?离眯眯眼睛,端详着笼中只有半指长的追魂峰,小家伙嗡嗡的煽动着金色的翅膀,倒也颇为有趣。离看着看着渐渐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我叫离,你叫什么?”离对着小金笼,轻轻的喃喃自语。
“你似乎很开心。”陌生的声音突然在他头顶上响起,听在离如惊雷一般,离一愣,难得的好心情,在一瞬间灰飞湮灭,他反射性的紧紧绷住了神经,而身体却放松到了最柔软的状态。
因为离知道,竟能在他毫无的感觉的情况下靠近他三尺之内的人,武功内力定是远远胜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
未知意味着极度危险。
是敌?是友?
那人也不等离答话,径自的在离身边躺下。离偏头看去,来人脸上带着银质的面具,在月光的照映下,闪耀着冰冷的光,形同鬼魅。
离不语,静静的等待着,那人亦不语,似乎也在等待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夜,再次变得深沉不为人知。两个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星空下,形同相识了数十载的友人,但是离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深不见底的内力,正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紧紧地笼罩在他的周围,他若轻举妄动,即使侥幸生还,恐怕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这个时候梦还没有回来,怕是不太好了。
离暗暗咬牙,强行将自己身体里为数不多的内力提起,在七经八脉里运起了小周天。他的内力虽不深厚,却贵在精纯,只要能护住心脉,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许还有一份胜算。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真气每聚拢一份,疼痛便增加一份,离甚至能感觉到喉咙中浓重的腥甜的味道。
“你,唱歌。”那人突然开口说到,离一愣,走了心神,霎时间胸口剧痛,压抑住的血气翻腾了出来。正当离心暗惊尚未出手便自伤三分的时候,那人伸手一探扣住了他的脉门,一股子霸道阴寒的内力直冲他周身各个大穴,虽理通了经脉却让在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千年冰窖,寒不胜寒。
离飞快的挣开那人的手,一招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而那人对离的动作似乎并不介意又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只是直直的望着星空。
“你,唱歌。”他毫无感情的陈述,又或是命令着。
离望着地上带着面具的人,饕餮,离在看清楚来人面具上的纹饰之后,微微蹙眉。
“唱歌。”那人的声音又降了三分,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变化而显得更加的寒冷。在这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干柴燃烧的噼啪声也格外的清晰。
离像似心又不甘胡乱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他愣愣的看着石头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几圈,半晌,认输般地叹了口气,在火堆旁背对来人坐下,随手添了几根柴火之后,轻声唱起:“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寂静的山岭,闪烁的群星,柔柔的歌声,轻轻的述说,是谁人的思念,思念的,又是谁?别去经年,往事如烟,曾经已是那么的遥远,未来的路还有多长?茫茫路上,独自前行,回首处,谁在等我,而我,又在等谁?
不远处,正在交手的黑衣人和梦听到歌声都不禁双双愣住,山里风儿拂面而过,将歌声带来又带走,让人忍不住想凝神倾听,想捕捉这夜色中突来的美好。可两个人的兵器仍胶着,散发着森森的寒光,似要夺人性命的狠决。先回过神来的,是熟悉离声音的梦,他在对方稍稍走神的空隙飞快的从腰间拔出匕首,瞬息间已直逼对方面门。黑衣人亦非善类,飞快的抽剑挡格,梦眸光闪烁,杀意大盛,刀锋急转直下狠狠地扎进了对方的下肋。
黑衣人吃痛向后退了几步,而梦却并不恋战,施展轻功心急如焚的向离的方向奔去。眼见火光逐渐明亮,那个熟悉的背影越来越近,梦心中一松。
太好了,他没事。
就在他想开口唤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劲阴冷的内力迎面而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将他狠狠的推倒在一旁的树上,而他的唇边也因此溢出了一丝鲜红。
而此时离仍被对着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尊石头雕刻的塑像,歌声早已停止,死一般的寂静。梦急红了眼,也不管胸口的痛楚,大吼一声竟想用蛮力飞扑过去。
“站在那里别动。”离突然站起来转身来沉声喝住他,而他的脸上神情是梦从未见过的冰冷肃杀。
此时与梦交手的黑衣人从林中窜出,单膝在那人身边跪下,“主上。”
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在了距离八步的停下来。离仰头与他对视,心思一转。
紫色的眼睛。
天下间拥有此种眼眸的人唯有乌国国师——南宫决。
“国师大人,或者我可以叫您寨主。”离倾身行了个礼。
“敢直视我的人天下没几个,七殿下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南宫决用平板的语气说道,仿佛杀戮对他来说就如同拂去衣服上的灰尘。
“大人方才没有动手,现下恐怕在想要我的命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或许是因为离泰然的语气,南宫决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轻蔑的回首瞥了一眼靠在树上红着眼盯着他的梦,“就凭他?”
“不,就凭我自己。”离平静的回答,“国师大人不妨一试。”
南宫决盯着他,想看出点什么来,紫色的眼睛在银质的饕餮面具下显得十分诡异,可是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漆黑的眼睛如同千年深潭,波澜不兴,只是静静的与他对视
时间仿佛再一次凝固了。
突然间,南宫决一动,手上施了个奇异的掌法,梦见状试图飞身扑过去却被突然起身的黑衣人持剑挡住。眼看着南宫决一掌大去,梦的心有如坠入了万丈深渊。
阴寒的内力朝着离呼啸而去,但很快南宫决发现,这一掌打出却如同泥牛入海没了动静,南宫决露出一丝狠决,手掌翻飞,又打了两掌,却仍是同样的结果,而离依然挺直的站在那里,连衣角都不曾动过半分。
而梦此刻已是惊奇的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七殿下好功夫。”半晌,南宫决收掌缓缓说道,依旧是冷冷的语气。
离微微一笑,“谢大人手下留情。”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燃烧了一夜的篝火也渐渐熄灭。南宫决走时瞥了一眼地上的石子,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和他的随从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不见了踪影。
离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很久,终于承受不住,压抑着的气血翻腾而出,染红了青色的衣衫。梦回过神来,大步向前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离,慌了神,“小离,你……”
离拜拜手,示意梦少安毋躁。他接过梦递过来的药丸服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体验着劫后余生的滋味。
太阳慢慢升起,宣告着这有惊无险的一夜终于过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离望着遥远的天边,良久。
“下山吧。”
离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