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情叫做陪伴》林离

45、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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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乐，因为你快乐，
　　也因为你不知道，我的不快乐。——

　　在换乘去往小泽妈妈家的公车站对面，我看到了那家小小的饭庄。
　　像每次路过陵南一样，我走进去，点了一碗这里最有名的秋刀鱼拉面。
　　也许是因为和店老板有旧识，每一次我来，都是他亲自掌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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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了，香味扑鼻。
　　“灰原小姐，怎么样，订日子了吗？那天的喜筵，可说好全包在我身上啊！”
　　鱼住老板的脸上，粗犷的线条写着不一般的豪爽与热情。自从那年夏天退役以后，鱼住前辈便遵守和父亲的约定，好好学习家传厨艺；十年磨练，他不仅成为神奈川有名的一级厨师，还自己当上了老板，开了这间远近闻名的鱼住饭庄。
　　其实，从前，我和鱼住纯也并不是很熟，他只知道我是湘北的队医而已；但人就是这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过去的旧相识就会感到格外亲切。这，也许就是陪伴的意义吧。
　　“对了，那一天，赤木那家伙也会去吧？”鱼住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已经请他了。”我微笑着，“你们两个，恐怕会是婚礼上最高的人呢。”
　　“爸爸……”一个黑黑的小男孩跑了过来，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却比一般同龄的孩子长得高大结实。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圆圆的儿童篮球。
　　篮球的梦想，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地持续着。鱼住老板的眼里，盛满了对儿子的疼爱与期待。
　　“我的鞋子坏掉了呢。”小孩子嘟着嘴，很可爱的样子。
　　那是一双儿童篮球鞋，模仿着市场上最流行的式样，是……AIR Jordan X？！！
　　已经是……第十代了吗？

　　“咦，樱木，你穿了新的篮球鞋呀。”结束和陵南比赛的第三天，在放学练习的时候，我发现樱木的脚上，穿了一双漂亮的新鞋。
　　“哇！是AIR Jordan VI呢！最新上市的，很不错呢。”彩子姐比我内行许多，也惊叹起来。
　　“那当然了，这是我和晴子小姐一起去买的。最适合天才穿的……哈哈哈……”樱木大概是重温起自己和晴子买鞋的片断，一脸幸福的笑容。
　　大家围了上来，新鞋踩三下。木暮学长告诉他，这是为了防止新鞋给脚造成的运动伤害。
　　“我还没踩呢。”你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在他的鞋上，重重踩了两脚。
　　“什么？！可恶啊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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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你们二人吵成一团的样子，我偷偷地笑了。樱木，不仅为大家带来了快乐，也给你注入了新鲜的活力，甚至让你这万年冰山学会了挑衅。
　　当然，你挑衅的对象，除了樱木以外，还有我。

　　那是一个清早，我刚拐进学校附近的小巷里，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灰蓝色的单车立在一旁，一个身形高大、穿着运动服、单肩背着Nike书包的男生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啧，啧”地逗着眼前一只瘦小的黑猫。
　　这个背影好熟悉，是……你？！
　　一瞬间，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泛起暖暖的感动，没想到你这个平常冷冰冰的家伙也有如此温柔多情的一面呢。
　　我悄悄走到你身后，轻轻咳嗽了一下。
　　完全的猝不及防，你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小猫咪也被你惊得飞快地跑掉了。我忍俊不禁，微微笑了。
　　“它长得……很像你……”你下意识般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思考，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脸颊居然有些涨红。
　　什么？！居然说我长得像一只猫？我气得嚷起来：“你才长得像猫！不，像樱木说的，你长得好像狐狸！！！”

　　这下热闹了，篮球队里，有猴子，有猩猩，有狐狸，现在，又多了一只猫，而狐猴猫的大战，也不可避免地经常发生。
　　根据惯例，每天训练完毕，都要留下三个一年级生打扫，而我，偏偏和樱木、和你分到一组；我的任务是擦篮球，你们则负责搬篮球和拖地板。轮到一起值日的时候，我往往因为待会儿要打工，一言不发地飞速干活；樱木则经常一边干一边找些稀奇古怪的茬和你斗嘴，而你，却总用只言片语四两拨千斤，经常把他噎得半死。
　　“流川，你看看你拖过的地板，比刚才还要脏，还不如不拖。”
　　“那我不拖好了。”
　　“混账！你要重新拖！”说完，樱木拿起我用的水桶，把水泼在你面前的地板上。这个小孩，还真有够任性！
　　“不要。”你面无表情，放好拖布径自去搬篮球筐。
　　“可恶！”樱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拎着个铁桶又回来了，然后不由分说，满满的一桶水对着你兜头浇下。
　　“哈哈哈哈……”樱木得意忘形地仰天大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去储物柜拿毛巾，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樱木全身上下也湿透了，火红的头发瘪瘪地贴在额上。
　　——你的手里，握着冲洗地板用的胶皮水管。
　　一条毛巾远远不够了。抱着所有毛巾回来的我却发现局面又变了，你们二人对峙着，樱木的手里，也多了一条冲洗篮架用的高压水管。
　　“喂，你们两个……”我冲到你们中间，试图阻止水资源的浪费，然而，没等我说完，两道水流从左右喷射而来，瞬间，我，连同怀里抱着的所有毛巾，通通湿了个彻底。那猛烈的、如暴雨般的喷泉，迷住了我的眼睛，呛得我不住咳嗽。
　　没有想到我的介入，你们赶紧关紧龙头，傻傻地面面相觑。你小声地说了句“白痴。”；樱木则一脸惊讶：“白羽小姐，你怎么会在那里？我不知道啊。这下惨了……”
　　“你们太过分了！”我把怀里的湿毛巾向你们分别丢过去。趁你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跑去拿来最后一条水管。
　　一场喷水大战正式爆发。
　　最终，这场战争以我们三个人都变成落汤鸡，而且不得不重新拖地板、擦篮架、收拾整个体育馆、忙活了整个晚上为结局。然而，在那些纷飞的水花中，我却释放了心底所有生活的重压；我听到了自己发自内心的大笑声，找到了久违的快乐；也忘不了，你湿漉漉的刘海贴在脑门上的滑稽模样，却依然帅到有违天理。当一缕夕阳从大玻璃窗里斜射进来时，你发梢滴落的水珠闪动着晶莹的七色光彩，我的心怦怦地跳，慌忙低下头去绞干裙子上的水……
　　这是一种幸福吧，尽管微薄，尽管是独角戏，我却那么满足。是的，只要能站在你身边，默默地看着你，感觉到你的存在，我就很幸福，很满足了。我不贪心。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这样浅浅的幸福，我也没有资格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