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缚》昨日黄花夜雨台

7、第 7 章

　　太殿正殿里。瑶珈语带哽咽地向内阁元老们宣告了茜茜公主陛下的口谕，奥森则一直黑着脸盯着宙斯。

　　众元老听到公主陛下命宙斯具体负责移宫事宜，虽有些意外，但都暗暗对公主陛下的宽怀折服：宙斯的确是众元老中办事最为利落的一个，让他负责这项事务再好不过了。只是……
　　一一散去各自的朝服后，众大臣们的能量流中的冷冽之气都大大削弱了。这时他们的情绪都变得极易波动起来。

　　玉帝问：“奥森！王子陛下……怎么样了？”众元老，包括宙斯无不死死盯住奥森。奥森目不转睛地看着宙斯，冷冷地回答：“王子陛下晕过去了。”瑶珈终于忍不住：“王子陛下的小宇宙有涣散的迹象……”“啊？”大臣们都愣了。宙斯惊讶万分：“怎么可能？方才陛下还笑着让我出来向公主陛下……”他说不下去了。

　　玉帝直逼视着他：“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喀克库神也一连叠声地催问：“是啊是啊，你把陛下怎么了？不就是诊断而已么？怎么会搞到垂危呢？喂喂，快说啊！”王尔德沉声打断他的大呼小叫：“宙斯，你把进入偏殿后发生的情况一一告诉我们，不要让大家都蒙在鼓里。”

　　宙斯皱着眉头，毫无隐瞒地告诉元老们发生的一切。他竭力控制用平淡的语气，听众中却不时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我和陛下到偏殿后，陛下就笑着问我‘宙斯！你对自己的诊断能力有把握么？应该不会误断吧？’我当时很生气‘陛下！臣虽然不是医生，不能治病。但神界里众神都能诊断小宇宙的强弱，能判断真假。这是神的基本功，陛下难道不知么？’”

　　玉帝怒道：“宙斯！你难道不知该如何对陛下说话么？”

　　宙斯根本不看他，继续往下说：“陛下并不介意我这些话。他语气很平和地问我‘那么，你要怎么开始呢？这样就可以么？’‘不，陛下，臣需要您解开朝服。朝服对能量有一定的阻隔作用。’”

　　“怪不得陛下的朝服如此凌乱！你根本是别有用心！”瑶珈亦恨声道。

　　“你们两个住嘴！”宙斯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我有什么用心？”奥森和瑶珈刚要发作，王尔德也发话了：“各位！我们和你们俩一样关心陛下。但现在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吧。”两人不约而同地瞪了宙斯一眼，心不甘情不愿，气鼓鼓地坐到椅子上。

　　宙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语气平平地说下去：“陛下当时面有难色，开始我不太明白，怀疑他其实是害怕我发现真相。结果陛下接下来说的话让我真有点哭笑不得。他呐呐地说‘好吧。不过，我还挺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你可不可以……先转过身去？’”这时有人“噗嗤”笑出声来，不过发现时机不对又强忍了回去。

　　“我只好转过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陛下说好了。我转过来时，王子陛下居然脸红了！就算是正面的朝服解开了，可他毕竟还穿着亵衣，就这样还脸红！”宙斯摇了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奥森刚要开口申辩，瑶珈制止了他。

　　宙斯接着说道：“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马上就问‘陛下，现在臣可以开始了吧？’我承认当时我是比较卤莽，还没有等陛下回答就直接将我的测试能量正面向他送过去，而且……”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正殿里鸦雀无声，他有点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可能我的测试能量稍微强了些。”他又停住了。

　　王尔德看着他：“宙斯！”宙斯看看他，也不答话，理顺思路继续说下去，语气已经无法再保持冷淡了：“陛下的脸色刹时就变了，我……我根本没打算控制自己的能量。我的测试能量从陛下全身渗入并很快就找到他小宇宙的核心能量……剩下的过程我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总之，我很仔细地诊断过了。陛下的小宇宙不但极其虚弱，似乎还有暗世界的能量在不断地侵蚀他小宇宙的核心，真是有些奇怪……陛下目前的情况，的确不宜接触明宫的冷冽能量场。”

　　“我逗留的时间长了点，也许就是这个原因，陛下才会晕过去的吧？不过，我退出来以后，陛下还很镇静地问我诊断的结果，说公主陛下一定会很高兴听到我的决定，催我回正殿。所以，我就先出来了……后来的事，我不清楚。可陛下怎么会……”他又停了下来，这次没有人追问他了。

　　瑶珈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开口：“王子陛下吐血了！”王尔德长叹一声，道：“宙斯，……奥森和瑶珈，你们和我一起到偏殿去一趟，公主陛下不知是否还在那里。我们该去向陛下道歉！”说完就闪进偏殿，奥森紧跟进来，瑶珈也进来了，宙斯最后才犹豫地出现在偏殿，但他们找不到两位陛下的人影。

　　偏殿只剩一张空空的卧榻，而地上的血迹依然猩红刺眼。

　　奥森想起公主陛下在为王子陛下整理朝服时似乎有情绪激动的一瞬，他飘到卧榻边仔细查看起来。其他三人莫名所以，静静地待在原地，忽然，奥森的身体就象公主陛下当时那样地僵住了。

　　他回过神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卧榻放到宙斯面前，一字一字地说：“请阁下看看这张卧榻边缘的内侧。阁下刚才所有的疑问都会有答案的。”瑶珈还没听完就趴到卧榻边，宙斯只好立着不动。

　　片刻之后，瑶珈跳起来直扑宙斯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可惜扑了个空：宙斯早从容地闪到卧榻边了！宙斯一挥手掀翻卧榻，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卧榻两旁的内侧森然各深深地刻有四道清晰的被鲜血染红的抓痕！要知道，这张卧榻是用天空界最坚硬的太树制成的，即使是奥森，想在太树上留下印记也需费一番工夫！

　　宙斯终于明白王子陛下当时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我……奥森！公主陛下没有说她要将王子陛下带到哪么？我……”“宙斯！唉，算了……我想公主陛下现在更想和王子陛下单独在一起，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两位陛下了！”王尔德慢慢地说：“我们回去吧！众元老还在正殿等我们，皇上皇后两位陛下也在明宫等我们的消息！”说完带着奥森和瑶珈先闪回正殿，宙斯呆立半晌，愧疚地叹了口气，甩手也闪回了正殿。

　　偏殿里，一张倾翻的卧榻默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