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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锁离愁,连绵无际,来时陌上初熏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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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灵儿慢悠悠地走着,不时停下来问她这里是何处,灵儿都耐心地一一回答了。
就这样边玩边走,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半。
转角走至一处,一改前面的奢华铺张,荒凉冷落地伫立在那儿,与周围的建筑物格格不入。
我蹙着眉与身后的灵儿说:“冷宫?”
她点头,回道:“正是冷宫。”说着,拽了我的手就要走,“娘娘,像冷宫这么不吉利的地方,咱们还是离得远远儿的好。”
她不由分说,发狠将我拽了三四步远,我却又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看那幢孤寂的殿宇。它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巨人,无声地杵在那儿,无动于衷地看着后宫女人们上演的一码又一码戏剧,然后接收一个又一个政治、爱情的牺牲品,等着红颜老去,青春不再时的悲惨下场的到来。
我轻叹了口气,不知何故,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也会被关进这座“监狱”。
我亦步亦趋地紧随着灵儿,口中打趣道:“怎么跑得这么急,后面又不是有鬼。”谁知刚说完这话,就见她站立不稳似的摇晃了一下,而后软绵绵地倒下去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在说:“娘娘快走,后面有人。”
我被吓坏了,回首看了看来路,除了冷宫之外没有别的人或东西了。
又忙蹲下去探手试她的呼吸。索性,她还有气息。
“放心,她死不了。”说话的似乎是个男人。
我被吓得半死,险些摔倒在地上,但仍是抬起头来,打量说话的人。
来人并没有如小说中那般身穿一袭黑衣,(某人:废话,这是白天,穿黑衣那不是找死吗!)而是着锦衣华袍,腰间环佩随着他的动作叮咚作响。
对方见我这糗样很不客气的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轻佻地用食指勾起我的下巴道:“啧啧,兰妃不愧是我大虞第一美人,连摔跤都是这么的我见犹怜呢。”
说着,探过脸来想要吻我。
我承认,来人长得确实不赖,看起来也是个大金主,巴着他说不定有利于我往后逃出宫,只是我对他没来由的无甚好感,加之我向来是位不解风情的主,于是….我很….不淑女的……迎面吐了他一口口水。
接下来他的狂怒是可想而知的,他就如同一只发怒的黑猩猩,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说着各种各样狠毒下流的话来刺激我,几次欲掌掴我最终却还是讪讪收手了。
“罢了,本王今日就饶了你这泼妇,哼哼,等会儿本王还请娘娘观看一出好戏。”然后伸出手来在我肩上狠敲了一下,我顿时便感浑身无力,晕过去了。
醒过来时四周一片黑暗,我睁着眼好久才适应这黑魆魆的环境。
我被那人置于了水中。不是温暖的温泉水或是洗澡水,而是冰冷砭骨的河水或井水中。四周空间很窄,伸手到处探了探,入手皆是滑腻潮湿之感,让人心里不由地发毛。
看来,我被那天杀的给投到井里了!
思及此,我不禁破口大骂,用各种粗俗的二十一世纪语言问候了一遍他祖宗十八代后,终于瘫倒在了水中。因为我发现我居然想不起那个歹人的样子声音了,就连他说过的话都模糊起来,只隐隐记得有这么个人做了这档子事。
我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这天杀的定是做了什么消了我的记忆。
突然,远远的听见了几个人谈话的声音,似乎有五六个人的样子。听见人声我在井底兴奋得就差手舞足蹈了,刚想呼救却转念一想:这深更半夜谁会出来四处走动?于是我选择了继续保持沉默。
“夏大人,可确定这附近都没有人了?”说话的是个女人。
“是的,木姑娘,我已清理好了。”
夏大人,哪个夏大人?
声源离我越来越近,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有贴着井壁静观其变。
“鸢儿,你说今日找朕有要事?”说话的俨然就是殷政,我心里暗自疑惑,但听见有要事又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近日我接到褚荀来的家书,他说边界苗疆是非俱已解决,不日将班师回朝。”又是那个女人。
“嗯,朕已经接到快报了。你要说的就这些吗?”男人的声音明显不悦。
“别生气嘛,”那女子在殷政面前似乎很放肆,(某人:有你放肆?)嗔道,“我想你了,所以进宫来找你了。”
殷政的心情似乎缓和了些,说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这宫中鱼目混杂,加之殷熙的残党和太后派势力四处分布,被他们抓到把柄于你不利。”
女子心中一暖,道出了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我只是担心芸妃的死会对你有所打击。”
斜眼瞟了瞟见男子没什么大的反应她才敢放心往下说:“不过席天芸此番做法确实令我大吃一惊。她居然故意在众人面前刺杀你以求死。”
“这般有情有义的女子我当真想结交,只可惜她是七王爷派来的细作。”
“哼,木姑娘,你心真是太好了。要我说,那席天芸是蛇蝎心肠,自恃可以迷倒皇上,结果呢,还不是反被利用。”另一个女子接口道。
被称为木姑娘的女子叹了口气,道:“只叹那七王爷忒无情,竟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都不出来解救。可惜了这么个红颜知己。”
接下来的话我都听不进去了,我只感觉脑中嗡嗡地响,这一切都昭然若揭了。芸妃这傻姑娘,定是七王爷利用她对皇室的仇恨,将她安排进宫,许诺为她一家报仇雪恨。她少不经事怎会明白其中的凶险及七王爷的狼子野心,仅凭着一腔孤勇乱撞,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竟将自己的一颗心给搭上了。
当时她内心必然痛苦不已,一边是家族的血海深仇,一边是个人的儿女情长,但幼年的仇恨到底输给了蚀骨的温柔,所以她选择以这般不可逆转的方式来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
她期待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被殷政所牢记着,谁知那殷政竟是这么个无心的主,明知个中原因却仍不饶恕她,仍在利用她,直至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我猜我现在的脸色想必惨白到了极点,
悲恸之下,我竟情不自禁地啜泣出声来。
“谁,谁在井下!”内务监太监总管李鍪叫道。
我心一惊,全身如坠冰窟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