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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常看到奇怪的东西,别人似乎看不到,我想那大概就是,被称为“妖怪”之类的东西吧…
猫咪老师说过,人类的寿命在他看来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确,很精辟啊。
年逾古稀的夏目贵志窝在安乐椅里,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招财猫咪状的猫咪老师,脸上勾起一个称之为苦涩的笑容,道:“老师,我…大限快到了吧,别试图瞒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呵呵,小时候,明明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却还是会不小心忘记,然后许下希望能够永远这样持续下去…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最可笑的是,直到现在我还不曾改变这个希望,因为,我一个人离开的话,老师会寂寞的吧。”
猫咪闻言默默伸出爪,挠!而后道:“谁会寂寞啊你个满脸皱纹的老公公!要寂寞也是你寂寞!”“是、是,我寂寞,我空虚寂寞冷行了吧。”一起互相扶持着走过了许多风风雨雨的一人一妖总是这样相处着。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起,因为某只猫咪的炸毛,夏目自是不敢叫他去开门,只好自己起身,门外是精神矍铄的田沼要,他的初中同学,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自己的至交好友。
见到是夏目,他庆幸地吁了口气:“幸好是贵志你啊,要是胖太的话我肯定又要被挠了。”
不,就是因为你坚持要叫他“胖太”你才会每次都被他“热情招待”的…夏目在心底勾起一抹同情的笑,也不说穿,他知道以田沼的敏锐不可能看不出猫咪老师不喜欢“胖太”这个称呼,但田沼却依然故我。
韶华易逝,但有些事情已经在岁月中变成了习惯,一如这声“胖太”……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要?”夏目开门见山地问道。
“贵志,你忘了吗?今天可是融合之月出现的日子,我特地带了梅子酒来找你的说。”田沼说罢特意晃了晃手里的的“登门礼”。
融合之月啊……
“呵呵,抱歉抱歉,人老了记忆力就是不行了。”在这融合之月出现的夜,酒会变得倍加香醇,因此一向是家里那只嗜酒猫咪老挂在嘴边的日子,结果自己还是给忘了,明明上回答应要说会一起喝酒赏月吃烤鱼的……
屋里的猫咪似乎对酒味特别敏感,不一会儿便循着酒香找了出来:“这个气味是…田沼小鬼家酿的梅子酒。喂,田沼小鬼,快把酒交出来,我特别开恩饶你不死!”
“是、是,来,胖太,这是你的份。”田沼说着变魔术似的又拿出了一瓶酒,猫咪老师一心扑在了酒上,也就选择性忽略了田沼对自己的称呼。
夏目适时提醒道:“老师,身为上等妖怪的你别一看到酒就那么猴急啦,等晚上再一起喝吧。”
“啰嗦!本大人心里有数,才不像你咧,温温吞吞的。”老师,如果你不抱着酒瓶死不撒手的话这番话更有说服力。
——————————————————————————————————————————
是夜,月色正好。
二人一猫或坐或卧地占据了回廊的一部分,月光肆意倾泻到二人一猫身上。
田沼不觉间做起了老人常有的举动——回忆。
一甲子(即六十年)的时间,带走了曾经疼爱贵志的藤原夫妇,自己和他的许许多多的亲朋好友,胖太却还是一如记忆里初次见面时一样,胖胖的身躯,弯弯的眼睛。这就是人类和妖怪的差别吗?听贵志说,胖太曾经和他外祖母是很好的朋友,那么,这祖孙二人会不会太过残忍?明知人类的寿命在妖怪面前不值一提,却还是要同妖怪建立起羁绊,然后不负责任地先行离去,徒留下活着的妖怪黯然悲恸。
真是的,人老了,就是爱多想。
其实贵志当时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吧,他只是…太寂寞了。
“友人帐”是贵志的外祖母的遗物,是一本由记载着被其外祖母打败并成为她手下的妖怪之名的纸张装订成的小册子,根据使用方式,甚至可以操纵大妖怪,因此贵志才会经常被想要夺回名字或是想要得到力量的妖怪纠缠。
当初得知这一情况后,自己好像是有种“啊!原来如此”的感觉,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在贵志的自白下水落石出。至于贵志为此生出的“将名字还给他们”的想法,可以说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从未因被亲戚推来推去甚至送去了孤儿院而愤世嫉俗;从未因过早知晓人性的黑暗而心存恶念;从未因妖怪的欺骗而丧失希望。贵志看上去温文和气又好说话,其实比谁都意志坚定。
自己也非常庆幸,感谢上天让贵志没有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不然的话…想想都觉得恐怖。友人帐用得“恰当”的话,功效堪比死|亡|笔|记啊。
“要、要!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夏目拍了拍田沼的肩道,“叫了你几声了也没反应。”
在想你以前的事啊,田沼心道。
“呵呵,人老了,耳背也是正常的嘛。”田沼没有说出心中的答案,因为那答案必定会勾起贵志不愉快的回忆。
过去的事,贵志很少提,自己自然也就不会主动问。自己这种只是偶尔看见妖影的又有爸爸保护的半吊子小时候都惹出了一身腥,贵志能清楚看见却又无法分辨妖怪与人类的时候过得什么生活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虽说现在贵志已经不太在意了,但阴影始终是在的,正因为这样,贵志没有结婚,哪怕他与多轨透曾经两情相悦。多轨透——和他俩同级的女孩子,对妖怪方面颇有涉猎——当然她早就已经结婚现在一定也成了老婆婆了。贵志很清楚,喜欢是一阵子,结婚是一辈子,前者与对方有没有关自己说了算,而后者却会麻烦对方一辈子,所以他宁可自己担下所有的麻烦,至今膝下都无任何儿女,和自己家儿孙满堂的场景真是明显对比。与众不同却又向往平凡者的悲哀之处正在于此。
“贵志,你后悔过吗?”田沼没有明说是为什么后悔,因为他知道夏目贵志理解。
夏目举着酒盏的手顿在了半空,半晌他答:“我曾经请周一帮我封印过我‘见妖’的能力,你知道的,除妖世家名取家出生的周一知道的偏门咒术总是很多的。不要看见妖怪,不想和他们有接触,这是我没有接触到友人帐之前的愿望之一。封印了能力之后,我的确是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但是与他们相逢的记忆却一刻不停地盘旋在我脑海里,这么多年下来,妖怪们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妖怪也好,人类也好,他们对我都是同等的不可替代。”(最后一句改编自《夏目友人帐》第三季13话)
的确,这样才是夏目贵志啊。
——善良而普通的人。
——我田沼要一辈子的友人。
我认为夏目和田沼用几十年相处下来再怎么样也不用再互叫对方姓氏了吧。还有,夏目和玲子的关系应该是外祖母和外孙的关系,夏目友人帐漫画第59话里侧面说明了。至于为什么夏目和玲子一个姓,我想就算是日本,外孙和外祖母一个姓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像鸣人同学还不是和他妈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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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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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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