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雁to the beginning》蚕念蚕念

10、9、决战前章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且不论有人助他得到圣杯，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够接近远坂，亲自结果远坂时臣……雁夜的血液沸腾了，刻印虫开始叫嚣。
　　“我想要维护的是这场战争的顺利完成和冬木市的安全，所以无论谁得到圣杯对我而言都一样。间桐君，这应该是一笔不错的交易。”绮礼继续诱惑着雁夜。
　　“我……”
　　远坂时辰可憎的面孔再次浮现在面前，可是——
　　“愤怒的终结是懊悔的开端。”兰斯洛特的声音回响在他耳畔，如一记重锤砸中雁夜。
　　沸腾的血液一瞬结冰，狂热的头脑清晰起来。
　　兰斯洛特，你是不是也曾这样愤怒憎恨着度过最后一段生命？
　　解不开的结是死结，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刀剪断，兰斯洛特说过，提供给他这把利刃的正是自己。
　　那自己又为什么而执着？为什么而战？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雁夜右手抱住头拒绝回应它。
　　要他把对时辰的恨剥离出他的信念实在太困难，一年以来就是这份无尽恨意支持着他坚持下去。
　　谁能断定这就是错的？！
　　“不，谁都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么？
　　王后的守护骑士，Lancelot du Lac，他没有背叛君主，也绝不放弃爱情。
　　他们彼此承认，然而三人之间的平和终究被打破，兰斯洛特和格尼薇儿的私情暴露于天下。
　　是他使王陷入绝境，却在最关键一役没有帮助到王。
　　高傲的第一骑士陷入自我谴责的螺旋深渊。
　　兰斯洛特，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为自己生前无法完成的忠诚抱憾终生吗？
　　不是的。
　　兰斯洛特最大的遗憾是无法克服内心的愿望与骑士道相背离的悲剧宿命。
　　“我誓必实现您的愿望，那也是我的愿望。”
　　间桐雁夜，你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让他重蹈生前的命运！
　　不能让兰斯洛特再有遗憾，绝对不可以！
　　舍弃对时辰的恨，救出小樱。
　　救出小樱。

　　雁夜垂下手，刚才被众多情感充斥的右眼渐渐露出坚定，坚定到足以直视言峰绮礼那双无欲却迫人的眼睛。
　　“间桐君，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神父，我——”
　　“拒绝”两字淹没在轰隆巨响之下。
　　两人齐齐看向门口。
　　只是一瞬的事，二层乐廊自外被破坏，玫瑰窗碎片飞溅，在昏暗中并不明显的彩色玻璃突然抖亮，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金色瀑布。
　　耀眼的王之财宝逼退教堂晦暗的灯光，教堂大亮，吉尔伽美什现身于祭坛之上，身后的王财阵如他本人一般威势。
　　“archer？！”
　　“英雄王……”
　　绮礼和雁夜的声音一高一低同时响起。
　　教堂禁止战斗的规则被破坏了，然而吉尔伽美什毫不在意，他只关注一个人，那个如一堵墙般立于教堂门口、和他遥遥对峙的重铠骑士。
　　“丧家之犬也敢直视本王。”
　　“失败了”脑子里闪过讯息的一刹，绮礼也出手了，如睢鹰出爪直冲尚未回神的雁夜。
　　与此同时，archer的宝具触发。
　　零点零秒的瞬间，离弦流星刺破雁夜空茫的状态，但想避开绮礼根本不可能。
　　一股力量猛地扯住雁夜的腰狠狠往后，预料中被击中的钝痛没有出现。
　　“……兰斯？”
　　“没事吧？”
　　“恩。”
　　短促的交谈，雁夜才看清自己被兰斯洛特的右手环住，而兰斯洛特高举的左手里握住的正是archer的兵器。
　　雁夜看向绮礼和他身后的archer。
　　为什么archer会跟神父在一起？！远坂呢？！
　　“是陷阱。”兰斯洛特提醒他，虽然不知道兰斯洛特是怎么做到的，但看穿了绮礼和archer联手布置的陷阱是事实。
　　雁夜竭力嘶喊，“远坂时臣在哪里？”
　　“死了。”绮礼干脆利落的回答，同样干脆利落的亮出黑键，直逼雁夜。而吉尔伽美什也不打算放过兰斯洛特。
　　正面二对二，对雁夜和兰斯洛特来讲很不利。
　　但一阵绝不亚于破墙的巨大轰鸣响起，随即一个黑色怪物腾空越过教堂新开的大洞，把连排的座位当作地面稳稳的落在上面。
　　绮礼突然顿脚，黑键一转方向，挡住横飞过来的子弹。
　　驾驭黑色怪物的正是那个金发的娇小身影。
　　“saber！”
　　“英雄王。”
　　比较令人玩味的是缩回黑键的绮礼，默默注视着从侧门现身的男人，无表情道，“卫宫切嗣。”
　　“见面了，言峰绮礼。”
　　卫宫切嗣不是善良又及时的帮助者，所以他的出现只能归结于巧合，或者说这是他精心策划的计划之一。
　　这场战斗让决战提前爆发。

　　saber和卫宫的突入让形势立刻发生转变，可雁夜和兰斯洛特知道这里并不是他们的战场。
　　兰斯洛特以魔力操控的车子疾驰在河边公路上。
　　“兰斯洛特…”
　　“有没有受伤？”
　　“没有，不对，你先听我说，我是要拒绝神父的。”雁夜急切的想告诉兰斯洛特。
　　却换来兰斯洛特间断的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无意识的重复，雁夜震惊。
　　兰斯洛特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凝视雁夜，“因为你是我认定的、唯一的主人，你在想什么做怎样的决定我都知道，我尊重你的决定。”如同咒语，缓缓开启雁夜的泪腺、内心。
　　车子被停在路旁。雁夜抬起半身紧紧抱住兰斯洛特，换来兰斯洛特的回应。
　　抚摸着雁夜后脑勺，兰斯洛特终于清楚的意识到雁夜和亚瑟王的不同点在哪里，雁夜会带着兰斯洛特的意愿做出决定，而非亚瑟王一意孤行。内心的愿望和一贯恪守的骑士道不再各自为阵撕扯兰斯洛特的灵魂，温和的融合在一起。
　　彼此尊重，心意相通。
　　是爱情，也是忠诚。
　　兰斯洛特以拇指摩擦着雁夜常年没有血色的嘴唇，低下头吻住它，不甜，苦涩，那是滑到嘴角的眼泪的味道，但两人浑然不觉，越来越深入热烈。
　　兰斯洛特小心护住雁夜，但激烈热吻不曾停止，只想从对方那里汲取更多。
　　今晚就是他们的最后之夜。
　　间桐雁夜，不管是生前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将我再次召唤的世界，你都是唯一那个理解兰斯洛特、将他从自我谴责的深渊中救出、值得他为你奉献一切的人。
　　魔力交换到达最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