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之不离不弃》醉灯挑剑

9、第八章

　　当夜幕降临时，希德的飞机终于到达了维塞斯的南部海岸线上。
　　下了飞机以后的尤菲环视四周，终于感叹了一句：“这儿荒凉得鸟不拉屎，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模样啊……大叔你会不会开错地方了？”
　　“放心啦！希德安装的导航是不会有问题的。”蒂法拍了拍尤菲的肩膀。
　　“滴——”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来帮帮我呀？”
　　闻声回头，就看见希德呲牙咧嘴地在拽着一个不明的金属小匣子，那副涨红脸的模样实在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哇！飞机怎么不见了？！”尤菲惊讶得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
　　“我这不是叫你来帮我藏起来么？”希德不满地答道。
　　“啥！？飞机到底在哪儿？”尤菲睁大了眼瞪了半天连个机翼都没看见。
　　“就是这个金属盒！”希德终于爆发了，“我说小女孩果然还是应该待在家里别出来到处乱跑，连个折叠式飞机都不知道！”
　　“喂！你……”
　　“用不着这样啦！”蒂法笑了笑，“这个盒子放这儿绝对没人会知道它是一架飞机。”
　　“可是……”希德还想说点什么。
　　“好啦大叔！”尤菲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堆草，蹦蹦跳跳地来到希德眼前将草铺在金属小匣子上，“这样不就好了？”
　　希德不放心地又去摆弄了几下，直到把金属小匣子完全覆盖才起身锤了捶腰背。
　　“天色不早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蒂法看了看天空说道。
　　“嗯！肚子好饿……要先吃一碗荞麦面！”尤菲摸了摸肚子说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一直沉默着的文森特突然开口，“作为边界和禁行地区，这里怎么没有武装军队？”
　　“这当然是……”□□正想开口却发现众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但潜意识里的想法已经脱口而出，“风暴要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强劲的飓风就如同一头雄狮向他们咆哮着奔来。
　　“快走！！！”
　　“等等！我的飞……”
　　“先走啦！！！”
　　“喂！！！”
　　场面变得混乱。天空中的乌云好似巨大的虎口，来势汹汹，像是要将世间万物尽数吞并，而身后的飞沙走石却也如同要与乌云一争高下似的，犹如千军万马般铺天改地而来。
　　“这里这里！”听不清是谁喊了一声，便发现了眼前不远处有一个低洼。
　　“哎哟！”正当这时，不知是被什么绊了一跤的尤菲扭了脚跌坐在了地上。
　　“尤菲！”跑在前头的蒂法听见了叫声便回头要去扶尤菲，只可惜在几道电闪雷鸣后，暴雨就像断了线的珠链似的散落下来，迷失了视线。
　　“尤菲！？”蒂法又喊了一声，但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一袭不知哪儿来的细小石块。
　　“蒂法小姐快走吧！”□□拉住了蒂法的手腕，执意要让她快走。
　　“可是尤菲……”
　　“顾不上她了！”
　　“不可以！”蒂法固执地挣开□□的手逆风跑去，不顾□□在身后发了狂似的吼叫。
　　“蒂法！”身后□□的叫喊声逐渐远去，可自己却丝毫瞧不见尤菲，映入眼帘的只有黑压压的天空和在狂风的肆虐下飞旋着的小石块儿，紧接着便是一道闪电直冲方才掩盖金属小匣子的地方，一声闷响以后，以小匣子为中心，四周的石块儿都像被弹飞一样扫射过来。
　　蒂法连忙爬下，却在低头的瞬间发现了尤菲的一条腿搭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草堆上，正要猫着腰上前去拉她，却被石块击中了面门和太阳穴，一下子便昏了过去，只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抹久违的金黄——
　　“克劳德……”
　　微微启齿后一切便被埋没在风声中……
　　第九章
　　贡加加的清晨总是充满了平和的宁静，而如今却被强有力的金属敲击声驱赶得无影无踪。
　　“搭档！错了！是敲这儿！”鲁德看着乱敲一气的雷诺感到十分无奈——再这样下去怕是一年半载都修不好飞机了。
　　“哦！”雷诺抡起铁锤又狠狠砸了几下，口中还念念有词，“砸死你个该死的！……”
　　“喂！你这是在拆飞机吧？”一旁的扎克斯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我在‘修理’飞机！”雷诺恨恨地回答道。
　　“要看准了再敲啊搭档！”鲁德一脚踏在机翼上，娴熟地将一颗钉子敲进机身里。
　　“哟！鲁德好帅！”雷诺又开始贫嘴了。
　　“好啦，大家歇会儿吧。”艾瑞斯提着点心刚从屋里出来便被鲁德滑稽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而初愈的塞拉和伊琳娜两人则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在一旁的树下七手八脚地铺开了餐布。
　　“哇！今天又有什么新花样了？”看见艾瑞斯提了不少东西，雷诺一下子就跑来帮忙了，而扎克斯和鲁德则是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才走过来。
　　趁几个人去洗手的功夫，艾瑞斯已在塞拉和伊琳娜的帮助下摆设好了一切，所以这才使得雷诺一回来就毫无形象可言地抓起一块蛋糕往嘴里塞。
　　“喂！雷诺！要绅士啊！”扎克斯不满地皱了皱眉。
　　“你装什么呀！”雷诺孩子气地撇了撇嘴。
　　“我不像你！”扎克斯没好气地回答道。
　　“好啦！”艾瑞斯暗自用手肘捅了捅扎克斯的手臂，示意他适可而止。
　　听见艾瑞斯有几分嗔怪的口气后，扎克斯才安份下来，咬了口三明治问道：“咦？西斯内那家伙和法隆小姐呢？”
　　“今天早上一起床就没看到姐姐和西斯内了呢。”塞拉托着一块蛋糕回忆道。
　　“是啊，刚才我们还在找她们呢。”伊琳娜也点了点头。
　　“该不会是逃跑了吧？”雷诺嘴里塞满了可可饼干，只能用一种怪里怪气的强调勉强挤出几个字。
　　“说什么呢！我姐姐才不是那种人！”塞拉不满地嘟起了嘴。
　　“等下她们回来了你们就知道了~”艾瑞斯俏皮地眯起一只眼，故作神秘地笑道。
　　当众人正想追问下去时，远处的林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都身着裁剪精致的洋装，蹬着油亮的马靴，若是不仔细看，当真会以为是在林子里走失了的王公贵族。
　　“哇哦！大姐头好帅！”见了一身男装打扮的雷霆和西斯内，所有人都是一怔，只有雷诺还能油腔滑调地脱口而出众人的想法。
　　“看来衣服很合身嘛！”艾瑞斯满意地笑了笑。
　　“西斯内你果然很适合穿男装啊！”扎克斯突然扬起了一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十分欠扁的笑容。
　　听了这话，西斯内则是微笑着一掌拍在扎克斯肩上，用极其恐怖的眼神看着他，硬生生地挤出了四个字：“谢、谢、夸、奖！”
　　“呃！……西斯内和姐姐这么穿看上去比较……比较……比较清爽嘛！”塞拉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赶忙想打圆场，却发现一时间还真找不到比较合适的形容词。
　　“噗哈哈哈……”闻言，雷诺刚喝下去的果汁一下子喷了鲁德满身，惹得塞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这么打扮？”一直沉默着的鲁德一边擦拭着雷诺喷在自己西装上的果汁一边问道。
　　“情势所迫咯。”西斯内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下帽檐，回答道。
　　“怎么说？”雷诺和鲁德都看向了西斯内。
　　“与维塞斯接壤的国家除了神罗管辖区外还有一个名为茧的地方。”西斯内顺手将手里剑倚在了一棵树旁，径直坐下，“昨晚收到Tseng发来的简讯说是雷霆是茧里圣府军队中的遗愿，如果不做点准备就冒失入境，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哦？”接过艾瑞斯递来的蛋糕正要咬下去的雷霆听了这话便手一僵，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西斯内，而西斯内则是冲着她微微颔首。
　　“可是西斯内你凑什么热闹？”扎克斯不解地指了指西斯内的这身男装打扮，“别说你也曾是圣府军队的人……”
　　“作为这次任务神罗一方的负责人，若是武装进入维塞斯境内被拆穿，必然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武装斗争。”雷霆呷了口花茶，淡道。
　　“哦~可是Boss这头的负责人不应该是主任么？”雷诺问道。
　　“倘若我这儿出了什么事，不是还有他来代替我么？”西斯内故作轻松地呷了口苦咖啡，“换而言之，若出事的人是Tseng，就没有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了。”
　　“这不是明显要你当替罪羔羊么？”扎克斯有了几分愠恼之色。
　　“他的作风一向如此。”西斯内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用在意……反正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出勤了。”
　　“最后一次？”扎克斯不解地看向西斯内，而西斯内则是避开了他的目光浅笑道：“我只不过是想去寻找自由的翅膀而已……”
　　听了这话，扎克斯一下子就明白了西斯内的用意，不过却只能抱歉地回答道：“西斯内……你会找到更完美的翅膀。”
　　西斯内则是浅笑着又呷了口咖啡，不置可否，目光中却分明写满了无可掩盖的忧伤，而扎克斯也只能在一旁暗自内疚了。
　　沉默着的诡异气氛就这般笼罩了下来……
　　“西斯内，这一次去就你们四个人能行吗？”扎克斯还是忍不住先打开了话匣。
　　“哟，你这是在担心么？”西斯内眯起眼看着扎克斯，挑衅地笑道。
　　“听说这次行动若非万不得已，Boss是不会派出援兵的。”鲁德淡淡地说道，“西斯内,你们真的没有问题么？”
　　“啥！？这次行动你们不跟去吗？”扎克斯有些意外。
　　“我们的任务只是驾机送她们到达目的地而已。”鲁德答道。
　　“Rufus也太很了吧？”扎克斯不满地抱怨道。
　　“要是不放心，跟着去不就好了么？”雷诺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了雷诺的话，扎克斯又一次沉没了下来。
　　“咦？我说错什么了吗？”雷诺见了扎克斯不自然的反应，不禁开口问道。
　　“扎克斯”艾瑞斯也有些担心地轻唤了一声，可扎克斯还是不说话。
　　“呃，那个……我吃饱了……先去修飞机了……”雷诺见扎克斯的脸色黑得吓人，忙为自己开脱，言罢便推了推身旁大鲁德，尴尬地笑了几声后拽着鲁德向飞机走去。
　　“扎克斯，我们是不是应该……”见状，艾瑞斯转头正想问问扎克斯的看法，可他却也擦了擦嘴，起身向飞机的方向走去。
　　“扎克斯！……”艾瑞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尴尬。
　　“其实不必这样的。”西斯内突然开口。
　　“哎？”艾瑞斯不解地看向西斯内。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是我们的任务而已，你们没有义务来帮助。”西斯内淡道，“这次任务不同于以往那么简单，再者风险很大，成功的机率只有一半。”
　　“一半吗？”艾瑞斯担心地皱了皱眉。
　　“恩。”西斯内点了点头，余光却突然瞄见在不远处的扎克斯一直在关注着她说了些什么，于是故意继续说道：“维塞斯虽然以古怪大暗器博得一席之地，但此行最大的威胁并不是这个。”
　　“啊？那是……难道是萨菲罗斯么？”艾瑞斯一下子便恍然大悟。
　　西斯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况且，这次任务的核心人物是法隆小姐……”
　　艾瑞斯望了望扎克斯的背影，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西斯内摇了摇头，有意压低了声音：“事实上神罗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只是这次计划中的一步险棋而已，随时都有可能被淘汰出局。”言罢，目光似有意亦无意地瞄了扎克斯一眼，果然，他微微皱了皱眉。
　　“那么这样的话，我们就更该出一份力了。”艾瑞斯坚定地看向西斯内。
　　“你还是不明白么？在这一次出行之前，我们都已经签下了死亡保单。”西斯内突然苦涩地笑开来，“如果这次行动失败，我们的一切资料都会被秘密处理掉，永远地消失不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够了西斯内！”扎克斯忽然打断了西斯内的话语，缓缓向她走来，眉宇间几分陌生的傲然令西斯内不寒而栗，“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呵……”
　　“西斯内我不许你这样！”扎克斯突然紧紧箍住西斯内的双肩，“一定要回来！这样才可以……找到属于你的翅膀……明白了么西斯内！？”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西斯内背过身去不再看扎克斯，话语中已有了几分愠恼之意。
　　“嘿！扎克斯！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干脆了？“雷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冲扎克斯问道。”你们不了解吗？“扎克斯显露出为难的神色，“萨菲罗斯是我的前辈……如果真的要兵戎相见，我……”
　　“扎克斯！”西斯内突然回头与之直勾勾地对视，目光中写满了愤恨，“难道你忘记在尼布尔海姆发生了什么吗？”
　　“啊……尼布尔……海姆……”扎克斯听了这一袭话，一些尘封的记忆才像倒带般在脑海里闪过，因此语气便不再坚决，眼中也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
　　“自从那天起，就算有再多的交情，也应该一笔勾销了，不是么？”西斯内的语气变得缓和，她款款踱步到他面前，直至自己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忧伤的脸庞。
　　“……”即使扎克斯可以读出西斯内写在眼里的期待，但他却还是沉默了——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自己曾经来到神罗梦想成为特种兵的初衷，也不会忘记当初三位前辈对自己的照顾和培养，更不会忘记在那时萨菲罗斯竟是自己的榜样和目标。
　　他犹如失意的人在疯狂地买醉，他努力地想抛开那一段永远无法磨灭，像刺青一般烙在心上的记忆，但在酒精的作用下，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地超脱于这一切的琐杂，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和真实。
　　在这样的情势下，即使早已不是朋友，亦或说是已经反目成仇，但让清楚地记着这一切的他如何下得了手！？
　　“西斯内，我……”扎克斯正想开口推脱，却被艾瑞斯叫住了：“扎克斯。”
　　艾瑞斯亦走到了扎克斯跟前，缓缓开口道：“西斯内说得没错。再者，作为前辈，就不该让克劳德的努力付之东流。况且作为真正的战士，不更应该要以这个星球的安危为重，舍弃一己之私么？”
　　艾瑞斯期待与诚恳的目光永不停歇地烙在了扎克斯深邃的蓝瞳里，让他感到在万千冰蓝中还是有一抹无可言喻的火红在支持着自己——那便是来自正义和同伴的力量！
　　“恩！生死与共！”扎克斯在想通的刹那间抬起了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飞机的马达声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也在为扎克斯的决定而喝彩……
　　“哟！扎克斯好样的！”
　　一言既出，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雷诺连吹了几个口哨，高兴得像个孩子，塞拉高兴地和伊琳娜拥成了一团，雷霆微微含笑地看着这一切，而西斯内则是望着扎克斯的背影浅笑，艾瑞斯也俏皮地向西斯内眨了眨眼睛以示成功。
　　一切都是那样充满了生机，那么，便期待明天的启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