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之不离不弃》醉灯挑剑

6、第五章

　　在外人眼中的第七天堂似乎永远洋溢着灯红酒绿的繁华，，却不会有人知道此刻巨型日光灯发出的班驳光晕与鸡尾酒妖艳的色泽交织在一起竟如此刺眼。
　　“什么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把第七天堂当成什么了！？”极富穿透力的女声写满了愤慨，似乎要将所有人的耳膜都刺穿才肯罢休——声音的主人毋庸置疑的便是尤菲。
　　“所以说小女孩还是要在家里待着别到处乱跑。”□□不屑地反口道，“你懂什么啊？人家法隆小姐是为了不让蒂法去冒险……”话音未落，却引来能与次声波媲美的抗议——
　　“你这是性别歧视！”
　　“尤菲！”蒂法可没心情听两个人斗嘴，“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哼~”尤菲孩子气地撅起嘴，不再理会□□。
　　“克劳德都离开三个月了，蒂法你怎么到现在才说？”文森特开口问道。
　　“我……”
　　“啊呀呀，这就不懂了吧？蒂法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啦，对吧蒂法？”一提到克劳德，尤菲就来了劲儿，令人不得不感叹——女人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啊！
　　“我有预感，雷霆这次出行肯定和克劳德有某种关联！”尤菲神秘兮兮得说道。
　　“得了吧大小姐，你就别在这里瞎扯了。”希德也跟着调侃尤菲。
　　“什么啦大叔！……”
　　“喂喂，你说谁是大叔？”
　　“谁应了谁就是~”
　　“你……”
　　尤菲与希德你一言我一语的毫无避让之势，让蒂法一句劝也插不进去，正当舌战升级到白热化阶段是，一个声音却令全场鸦雀无声……
　　“哟，这么热闹啊。”来者是个红发少年。
　　“雷诺？鲁德？你们怎么来了？”对于他们二人的造访，蒂法有些意外。
　　“怎么？不欢迎啊？”雷诺孩子气地反问道。
　　“没、没有啦……”蒂法尴尬地笑了笑，但尤菲就似乎不那么委婉了——“没错！我们就是不欢迎神罗的混蛋！”
　　“喂！你凭什么骂我？！”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
　　“你讲不讲理啊？！”
　　“跟神罗的混蛋有什么道理可讲？！”
　　“你……”
　　面对有一次的针尖对麦芒，蒂法不得不阻止了：“尤菲，不要这样，来者都是客。”
　　“就是！要这酒吧是你开的，早该倒闭了！”雷诺得了便宜卖乖，嘴皮子上仍是不依不饶，站在一旁的鲁德忍不住用手肘轻撞下他的手臂，示意他适可而止。
　　“你！”
　　“尤菲！”蒂法喊住了呈暴走模式的小野兽，赔着笑脸转过身来，“雷诺，路得，不好意思啊，尤菲的脾气就是这样……不过你们这么晚来找我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了么？”雷诺坏坏地一笑，“是鲁德想念你的鸡尾酒了。”
　　“喂……”在一旁的鲁德果然在意料之中地提出了抗议。
　　“这样啊……”蒂法突然灵机一闪，“最近出了几款新的鸡尾酒，还没试卖，不如你们帮我尝个味道吧？”
　　“蒂法！”身旁的尤菲不满地叫起来，她不明白蒂法为什么可以容忍神罗这群混蛋的存在，而蒂法则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尤菲一眼：“我想你们应该愿意帮这个忙吧？”
　　“当然当然！”雷诺以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傲慢表情望了尤菲一眼，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蒂法又是一笑，“尤菲，你来帮我一下吧。”
　　“我才不……好吧。”尤菲不情愿地扁扁嘴。
　　“我才不要喝你调的酒，弄不好会上吐下泄住院上百天叻！”雷诺不怕死地挑战者尤菲的极限。
　　“那很荣幸啊！我一定会记得加大泻药的剂量的！”
　　“尤菲！”蒂法向她眨了眨眼，又向一旁的□□他们使了个颜色，“那你们就先坐着等一会儿吧，我们很快就好的哦。”
　　“嗯，好。”或许是因为蒂法淑女的言语，雷诺也不再那么吊儿郎当了。
　　一进厨房，尤菲就开始抗议起来：“蒂法！你怎么……”
　　“嘘——”蒂法将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每次神罗一有事找雷霆都是由雷诺来通知的，我想他们一定知道关于雷霆的情况。”
　　“那你的意思是？”
　　“直接问他们肯定不会说，那就顺着雷诺把他们灌醉以后再问咯。”蒂法狭促一笑。
　　“嗯嗯……”尤菲信服地点了点头，“那我去告诉文森特他们？免得那个大叔穿了帮。”
　　“嗯，小心点。”
　　“知道了~”尤菲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今夜的第七天堂洋溢着难能可贵的欢笑声，一提起飞机，希德与雷诺就变得无话不谈，尤菲大大咧咧地拿着酒杯对雷诺喊道：“喂，刚才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干了这杯我们就冰释前嫌咯~”而雷诺也出奇地配合：“好说~我像是那么记仇的人么？干杯~~”
　　“说话算数哦~干杯~”
　　一切，似乎都那么地顺理成章，唯有蒂法一人独自感伤——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这副虚伪的模样？利用孩子气的雷诺和憨厚的鲁德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如果这些笑声都充满真实该多好啊……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飞逝，转眼间已是满桌酒杯了，雷诺和希德还在含含糊糊地说着飞机的梦想，鲁德和□□早就已经一个趴桌一个倒在地上了。文森特干练地帮忙收拾着惨不忍睹的酒局，而蒂法和尤菲则是默契地相视一笑。
　　“雷诺？雷诺！”尤菲摇了摇雷诺。
　　“嗯……？”雷诺醉醺醺地应着，满口酒气扑鼻而来，令尤菲不由地捏住了鼻子。
　　“你说我们是不是好哥们儿？”
　　“是……是又怎么样？”
　　“那你就告诉我雷霆去了哪里？”
　　“什……什么？……”
　　“雷霆去了哪里？”
　　“雷……雷霆……”
　　“去了哪里？”
　　“雷霆去了……去了哪里？”
　　“去哪了？”
　　“去了……”
　　“什么？听不见。”
　　“去了维……”
　　“维什么？大声点。”尤菲为了能听清雷诺说的话，不由地把脸凑近他的唇边，谁知他头一歪，稳稳当当地覆上尤菲的双唇！
　　尤菲顿时瞪大了眼，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正要把他一把推开时却又被蒂法制止住：“嘘——别惊扰了他。”蒂法回过头，再次温柔地开口问道：“说呀，雷霆到底去了哪里？”
　　“雷霆……去了维……维塞斯王宫……”
　　“什么时候去的？”
　　“什么时候？……或许……是明天吧……”
　　“谁和她一起去？”
　　“她妹妹……哦不，是假冒的妹妹……还有……”
　　“还有谁？”
　　“还有……西斯内和伊琳娜……”
　　“西斯内和伊琳娜？”
　　“嗯……”雷诺迷迷糊糊的，很快就不醒人事了。
　　蒂法自言自语道：“雷霆的妹妹？从没听她提起来过呀……”
　　“别说这么多了，至少我们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文森特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先把他们扶到……”
　　“轰！！！——”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在毫无征兆下传来一声巨响，把屋里的人全部下了一大跳，酒意也醒了一大半。
　　“出去看看！”
　　打开店门后横陈在眼前的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银发男孩，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令蒂法心下一震，但还是冷静地上前去摇了摇那个孩子：“喂，你还好么？喂……”而男孩则是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眼，虚弱地喃喃道：“雷姐……”而后又昏了过去。
　　“这小鬼是从哪里摔下来的，居然没死？”□□不解地看向银发男孩。
　　“不管怎么说，先把他抱上楼吧。”
　　“嗯。”蒂法将这个孩子拦腰抱起，正要进门时迎上了倚在门边的雷诺。雷诺的面色虽略显通红，却清醒了很多，迷糊的目光停留在银发男孩身上：“这孩子怎么了？”
　　蒂法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说就昏过去了。”
　　放眼望去，在朦胧的灯光下，他们三人还真像一家人……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让蒂法猛地撞开雷诺：“酒醒了就快滚吧！”然后帮着搀扶那个银发男孩，和蒂法一同走上楼去。
　　这回雷诺倒是破天荒地没有再和尤菲斗嘴，而是扶起踉踉跄跄的鲁德对他们的背影喊道：“那么，蒂法小姐，我们就先走了。”没有得到任何应答的他和鲁德依偎着缓缓而去，却没有发现尤菲在远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浅浅一笑。当银发男孩再次醒来时，潜意识的促使下令他倏地坐了起来，却撞上可正要俯身为他掖被子的蒂法——
　　“呀！”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蒂法吃痛地揉了揉额头，而银发男孩则是红着脸慌忙地道起歉来：“对、对不起呀。”
　　“没事没事……你还好吧？”
　　“嗯。”
　　“那个，我叫蒂法，你呢？”
　　“我……我叫霍普。”
　　“霍普吗？请多关照哦……不过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昏倒在街上呢？”
　　“我……”霍普言出又止，“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嘛！难道你失忆了吗！？”在一旁的尤菲叫嚣起来。
　　“我……”霍普面露难色。
　　“好啦！尤菲，你吓到他了啦！”蒂法佯怒地说道。
　　“……对不起嘛……”或许是觉得自己的确过分了些，尤菲扁了扁嘴便不再说话了。
　　“那个，虽然有点冒昧，但是我想问……你认识雷霆？”蒂法温柔地看着霍普，“你刚刚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这不关你们的事！”一听见雷霆，霍普一下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抬起头，但他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对、对不起……我……”
　　蒂法虽然被吓了一跳，却还是轻轻一笑：“如果不方便，我也就不多问了，只不过雷霆她在我这儿小住过一阵子，她好像只记得她有个妹妹，但是最近似乎被卷进了与神罗有关的合作中……”
　　“神罗！？雷霆现在在哪？”
　　“她已经不辞而别了，我们正在想办法找她呢……”
　　“糟糕了……”霍普浑身一震——果然还是迟了一步么？
　　“什么？”蒂法与尤菲不解地看向霍普，却只见霍普二话不说地掀开被子跳下车，踉踉跄跄地向门口奔去，可还是因为伤得太重而跌坐在了地上。
　　“霍普！你还不能下床啦！”蒂法这回可真是被吓到了，忙要去扶霍普，但却被霍普挣扎开：“我必须去！雷姐没和你说么？她和我都是露西，我们正在接受考验，大家都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但只有我的记忆没有被剥夺。现在如果我再不去阻止，雷姐就……”
　　“这小鬼好吵！“从楼下上来的□□一掌砍中霍普的后颈，将他提了起来丢回床上。
　　“□□！你干什么不让他说完？”尤菲急了——这大叔怎么这么不识时务的在最关键的时候让霍普“闭嘴”呢？
　　“反正他大概就是要说法隆小姐有危险之类的。”□□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露西？霍普刚才说他和雷霆都是露西？”蒂法回忆着霍普说过的话。
　　“露西？什么是露西？”□□怔怔地问。
　　“所以才说你笨啊！你干嘛不让他把话说完？”尤菲极不给面子地冲□□翻了个白眼。
　　“可是现在总不能用一桶冷水把他泼醒吧？”□□显出几分懊悔之色。
　　“露西好像是一种被控制的生灵。”文森特突然开口，“每个露西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被唤醒，完成任务以后将继续沉睡，并且被清除曾经的记忆。”
　　“那霍普他说他……”
　　“这怕是所谓的漏网之鱼吧。”希德镇定地回答道。“这个任务也很重要，神罗必然会让塔克斯辅助法隆小姐。”文森特凝神思考着，“如果让办事不牢靠的雷诺和鲁德知道这项任务的细则，就说明他们也参与其中。”
　　“那么雷诺和鲁德就有可能驾机送雷霆去维塞斯么？”蒂法也表示赞许地点点头。
　　“所以他们会选择一个便于停放直升机的地方……”
　　“万一他们不降落只放吊绳让她们下去怎么办？”尤菲打断了文森特的话，着急地反驳道。
　　“维塞斯是个以高楼星罗棋布簇拥维塞斯王宫而成的现代都市化王国，在那里随意地放吊绳也太引人注目了。”希德接口分析道，“所以必须是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难道他们都把飞机停山顶上？”
　　“维塞斯属于盆地，没有特别高的山。”文森特无奈地看着尤菲，“但是别忘了，维塞斯是两边高，中间低的海岛国家，所以南部的海岸线因为常有台风侵袭而被禁行。”
　　“算下来现在好像也正是刮台风的时节，可是那样的话雷霆她们不是也有危险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斜挑了挑眉，“如果任务很重要，神罗那混蛋是不会让她们有事的，只要不涨潮的话，海风受到沿岸小岛的阻挡，应该不会很大。”
　　“哦……”尤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所以我们尽量早一步去等雷霆她们。听雷诺说她们明天才走……”
　　“呀！早知道我刚才就去跟踪他们了！”尤菲后知后觉地吐了吐舌头。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也许现在就该动身了。”蒂法神色变得凝重。
　　“那克劳德那边怎么办？”
　　“能收服得了萨菲罗斯，一时半伙也不会有人敢为难他吧？”
　　“可这小子怎么办？”希德指了指昏睡的霍普。
　　“是呀！玛琳怎么办？”□□也犹豫起来。
　　“让某个本该乖乖呆家里的大小姐留下呗。”希德不以为然地摊手。
　　“凭什么啊！”尤菲听了可不高兴了，“应该是要让某个老态龙钟的大叔留下吧？！”
　　“喂！”
　　“好了，别吵了！我觉得霍普由玛琳来照顾是没有问题的。”蒂法也担心地看了看霍普。
　　“什么？！让我的宝贝女儿照顾这两个病怏怏的臭小子！？”
　　“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蒂法……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喂！大叔，别瞧不起女人，小女人也不行！人家玛琳可是很自立的！”不知在什么时候，玛琳竟已跑到了尤菲身边看着□□：“爸爸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丹泽尔和霍普的。”
　　“可是玛琳，爸爸这次可能要离开很久，大家都要很久才回来，你真的可以么？”□□蹲下身担心地看着可爱的玛琳，心中竟有万般酸涩感。
　　“嗯！”玛琳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爸爸不用担心！”
　　“玛琳……”在□□看来，不禁将玛琳娇小的身躯拥入怀中——玛琳如今越是灿烂的笑容越令他难以分舍，似乎……似乎感觉到这是最后一次抱紧玛琳了……
　　“爸爸要是想玛琳的话，就看看它吧。”玛琳从怀中掏出一颗闪闪发亮的晶石，“这是雷霆送我的，她说这像是天上的星星会永远守护拥有它的人哦。”玛琳乖巧地笑道，“爸爸把它带在身上就像玛琳陪在爸爸身边哦！”
　　纯真得如同天使一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不想离开，但是面对蒂法的苦苦哀求，他却做不到无动于衷，然而此时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化作简短的五个字——
　　“等爸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