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尾之月蚀》莎雪

7、省亲

　　柳梦寒的母亲闻霜，居住在丞相府中最偏僻的角落，名义上，是丞相柳乘远要侧室在这里来静养，实际上，府里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这位曾经风光一时的侧室已经不得宠，情况也大不似从前。
　　走了好长一会儿，柳梦寒才走到母亲居住的居所，这里没有小桥流水，没有前院优美的植物盆栽，只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榕树，未经修剪过，却很熟悉。
　　很远的，柳梦寒就看到一抹粉红色的身影站在门口，微微的还能听到咳嗽声，柳梦寒停下脚步，调整好呼吸，微微一笑，扬声叫道；“娘”
　　闻霜立即抬起头，惊喜之情不言而喻，“寒儿……”
　　“过来，让娘看看……”
　　柳云，柳烟，调皮一笑，不要痕迹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母子两。
　　柳梦寒扶着母亲，“娘想不想寒儿，寒儿可是很想娘的。”
　　闻霜笑了起来，她的笑很美，从笑容里，依稀可以见到年轻时的美丽，这个笑容却像极了柳梦寒，她摸摸柳梦寒的头发，“傻孩子，对了”闻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你爹没有我为难你吧 。”
　　柳梦寒摇头，“没有。”
　　闻霜闻言，心里略微放松下来，随即笑着说，“那就好，你爹还是很疼我们母女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以嫡长女的身份嫁进王府。还成了廉王爷的嫡王妃。”
　　柳梦寒心里冷笑，柳乘远的心思，宛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有母亲这样认为。
　　大约察觉柳梦寒的脸色不对，闻霜小心地说道，“只要你拿到王爷手中，乘远的罪证，这样，我们就可以带着明枫离开这里。”
　　柳梦寒心里苦笑，哪有那么简单，心里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柳梦寒将手搭在闻霜的脉搏上，随即心里一沉，果然，柳乘远不只给自己下了毒，连母亲也……
　　闻霜察觉出不对，变转变了话题，“对了，王爷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柳梦寒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压下心里的不自然，装作没事的对闻霜说道，“温阳在来这里的路上，被皇上召去了。”
　　闻霜心里奇怪，按照皇室规矩，在成婚的第二天，新人就应该回家省亲的，现在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怎么这次还是？闻霜细细打量柳梦寒的脸色，察觉无异，便放下了心。
　　“是……是吗，寒儿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母亲好久没有同寒儿一同吃过饭了，今个儿，娘就亲自下厨。”
　　柳梦寒笑笑，答道“不了，王爷让我尽早回去。”
　　闻霜失望道；“是吗，那你就先回去吧。”
　　“母亲不用介意，下次寒儿便留下来陪母亲一同用餐。”
　　闻霜强笑着点头，目送柳梦寒出门。
　　柳梦寒出了丞相府，看着闻霜的身影消失在门边，随即对流云、柳烟道“天色还早，我们去转转吧。”
　　柳云轻声答道“是”，随即有问，“刚才小姐为什么不答应夫人呢？”
　　柳梦寒低声说，“母亲一想敏感，再待下去，我怕她会发现什么？”其实，柳梦寒心里清楚，许温扬恐怕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
　　柳梦寒回到王府，天色已经黑了，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摇摇头，突然听到身旁有轻微的呼吸声，心里苦笑，本以为明早会和自己算账，没想到现在就要……
　　许温扬轻笑，看着柳梦寒瞬间煞白的脸色，暗叹一声‘无趣’
　　柳梦寒福身，行礼道“王爷”
　　许温扬拉起她的手，微微用力，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随即，脑袋便低了下去。
　　柳梦寒清晰地感到许温扬的鼻息离自己越来越进，身子不自觉的开始僵硬，沉重的呼吸宛若预想的一般，压了下来，柳梦寒的指尖开始颤抖。
　　许温扬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看着她拼命地压抑自己，心里陡然升起一团怒火，怎么，我碰你，就让你这样厌恶，他在心里冷哼，我倒想看看你会怎样，随即唇低了下去。
　　“啪……”
　　房间里的气氛霎时冰封起来，两人同时愣住，良久，许温扬回过神，邪魅的笑自唇间溢出，宛若邪恶的修罗，“胆子不小，敢打我……”
　　柳梦寒沉重的喘息，脑中一片空白，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干了什么？
　　“啊……”
　　柳梦寒压抑的低呼，许温扬的手狠狠地扼住柳梦寒的脖子，用力，柳梦寒立即感到呼吸困难，肺部的压力越来越重，她死命的用手拍打着许温扬的手臂。
　　“还没有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当然也是最后一个。”
　　柳梦寒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死，她拿起刚才拔下的簪子，狠狠地向许温扬的脸刺去。
　　许温扬感到一股风袭来，多年的习武，直觉告诉他要躲过去，他几乎狼狈的放手后退，却还是被簪子画上了脸，血立即流了出来。
　　许温扬大笑，“好……”
　　他走进柳梦寒，拔下她手中的簪子，“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东西究竟要用在什么地方。”
　　他将柳梦寒仍在背后的床上，随即身体便压了下去，“今晚，你不会好过。”
　　许温扬残虐一笑，放下床幔，不久，低低的痛楚呻吟声从床幔中透出，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求饶声，夜幕降了下来，仿佛要将这一切掩埋过去。
　　……
　　微弱的阳光从窗户中透了进来，柳梦寒睁开眼，一时想不起自己在那里，她摇摇头，昨夜不看的记忆瞬间回到了脑中，柳梦寒朝身旁看去，许温扬早已不见了踪影。
　　身体很痛，这是柳梦寒唯一的感觉，呼出一口气，自嘲的穿上衣服，柳梦寒不经意的看到镜中的自己，嘴角的血迹已然干涸，凌乱的发丝贴在耳边，怎么看都像青楼女子。
　　拍了拍自己苍白的脸，柳梦寒牵强一笑，躲过柳云和柳烟，翻过墙……
　　即使很热闹，大约是清早，卖菜的人很多，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柳梦寒站在大街的中央，显得格格不入，自己怎么就忘了换一件衣服呢，这一身正式的王妃礼服……哎……，柳梦寒无奈的拿下耳环，走进裁缝店。
　　从裁缝店出来，柳梦寒满意的叹口气，站在大街中央深吐一口气，惬意而轻松。突然，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并且，也被人拉着跑。
　　“站住，死叫花子”
　　“给我站住……”
　　柳梦寒看向拉着自己的少年，十六七岁，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看起来很像个叫花，但是，柳梦寒却注意到，他的身上并没有叫花身上的恶臭味。
　　“喂，放开我……”
　　柳梦寒想要抽出手，却发现，这个少年的力气很大，她将手放在少年的手腕上，皱眉，并没有武功啊。
　　少年并未理会，一直拉着柳梦寒到一个安全的拐角才停了下来，这时，身后已经没有追的人了。
　　“喂，我说，你别站在街上挡道，行不？”少年叉着腰，不满的怒吼。
　　柳梦寒皱眉，又听着他说，“怎么，瞧不起叫花子。”他打量了柳梦寒两眼，“看你也是有钱的，拿出两个来吧。”
　　柳梦寒微愣，他怎么知道自己有钱？
　　少年看向她的腰间。柳梦寒会意，发现自己的腰间正挂着一块玉佩，低叹一声，失策啊。
　　柳梦寒随即一笑，将玉佩拿了下来，交给小叫花，“够了吗？”
　　少年愣了愣，随即跳了起来，“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柳梦寒刚要开口，一道冷光从眼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