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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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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三步。
越走越近。
白妖此时已经双眼闪闪发光了,她激动地抱住黑魔的胳膊:
“黑魔黑魔,你说那小生会干嘛,他是救那个死小孩还帮着那个死小孩打前辈?”
“有区别吗?”
“当然有。一个是代替死小孩打前辈,一个是和死小孩一起打前辈。”
“......”
就在朱衍离要走进战圈的时候,众人的眼睛都呆滞住了,甚至屏住了呼吸。
然后,他们就看到——
朱衍离一撩自己衣服的下摆,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众人:“......”
视野宽敞了许多,耳根子也清净了许多,朱衍离觉得好受多了。
他认真地观察着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试图找出铁钩大叔的弱点。
韩颐用剑挡了铁钩一下,胸中的真气便猛地涌动了一下,几乎让他控制不住。
可恶,平生第一次被人压制到这个份上。
韩颐再次躲过斜刺过来的铁钩,一个转身希望能摆脱那幽灵一般的武器,却再一次被困住——
韩颐睁大眼睛看着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银链,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了好几步。
防守越来越困难了,对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节奏,看破了自己的路数,甚至可以预测自己下一步会做什么!
韩颐的额头流下几滴冷汗。
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甚至连躲闪都开始变得畏手畏脚了。
怎么办,怎么办,完全,完全被抢占了节奏,现在居然只能顺着他的节奏来行动了!
韩颐提剑挡在自己的胸前,看着铁钩大叔愈发明亮的双眼,便觉得愈发疲惫。
自己已经被压制了多久了?这已经是第几个回合了?
完全没有一点点对抗他的头绪。
烦。
韩颐觉得越来越难受,烦躁、憋屈、失望、郁闷、嫉妒、不甘之类的负面情绪越来越浓,在他的心里翻滚着,涌动着,连带着出手的动作也变得急躁了起来。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韩颐努力压制内心里的种种不满,但越是这样做,心情就越不好,动作就越浮躁。
陷入了一种危险的恶性循环。
唰的一下,铁钩在韩颐的腰间划过,顿时渗出了一片嫣红的血。
韩颐吃了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挂彩呢,显然腹部的疼痛是很让人难受也是很危险的。
不可以再被眼前的这个死混球牵着鼻子走了!
韩颐拍拍自己逐渐开始发热的脑袋,四处躲闪却不再与铁钩大叔正面交锋了,显然是想要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铁钩大叔看出了韩颐的想法,将银链挥舞地越发带劲,几步欺上前来便封住了韩颐的退路。
韩颐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是江湖老前辈,那么打了这么多次架就会形成思维定势,所以他会根据常理来推断自己下一步的动作,而自己之前也的确打得符合常规,难怪所有的动作都会被看破。
那么,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打破常规,胡乱出招,先乱了他的阵脚抢过他的节奏再说!
想到这里,韩颐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铁钩大叔知道他的笑容意味着什么,瞬间绷紧了身体,像只即将狩猎的豹一样,蓄势待发。
很快,银光一闪,铁钩再一次飞了过来,然而韩颐却没有再像以前一样逃开了——
他毫无顾忌,直奔铁钩而去,长剑一挥,打在绷紧的银链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铁钩大叔明显愣了一下,刚刚韩颐的打法可以说是不要命,只攻不守,若是碰上其他人一卷银链扯下他的剑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胜算了。
可是,铁钩大叔眼神复杂地看了笑得越发欢快的韩颐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韩颐看出了铁钩大叔眼里的茫然,笑得愈发开心,运足功力直扑铁钩大叔而去。
铁钩大叔神色一凛,卷卷自己的银链,全力防守韩颐的这一攻击。
然而,就在他即将甩出银链以护住自己的时候,韩颐收起了剑,借助惯性从他身边闪了过去——
他根本就没有要利用这个绝佳的攻击机会的想法!
铁钩大叔再次怔住了。
不过,韩颐并不打算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反手就给了铁钩大叔一剑。
铁钩大叔下意识躲开,饶是如此,剑也划破了他的衣服,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效果很好。
韩颐暗自想着——起码现在,铁钩大叔的阵脚已经开始变乱了。
朱衍离抬头看着他自信的笑容,表情变得很是柔和。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里,韩颐似乎摇身一变就成了个武功白痴,因为他的招数个个都不对头——
该防守时,他火力全开,直奔铁钩大叔的钩子而去。
该进攻时,他完全不管,四处乱窜就是不给出攻击。
正在聊天吃喝赌博的众人看见这一场匪夷所思的打斗,一瞬间只有一个想法——
不愧是高人!高人攻击的方法和我们这些凡胎就是不一样啊不一样!
他们看着两个高手一瞬间各自都乱了阵脚,使出的招数跟没学过武功的草鸟没什么大的区别,好好的机会大把大把地浪费掉却还是没有结果对方,齐齐流下了惭愧而迷茫的热泪。
韩颐见铺垫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再耍下去对方可能真的冒险一剑结果了自己,也不再四处乱跑,而且深吸一口气,运足气力奔向铁钩大叔——
铁钩大叔皱皱眉,强行压下满心的疑惑,甩出了自己的铁钩。
铁钩缠住了韩颐的剑,然后“叮”的一声脆响,韩颐的剑便硬生生地被折为了两段。
铁钩大叔丢掉断的那一截,扭头看韩颐——
你到底在干什么,刚刚那一下你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韩颐耸耸肩——你管我?
然后,下一招,铁钩大叔的钩子便灵活地钩住了韩颐的衣领,他用力一扯,伴随着“嘶啦”的布料碎裂声,韩颐上半身的衣服被生生扯去了一半,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光滑细腻的肌肤,左肩上的一朵红菊刺青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铁钩大叔被震到了,他看着韩颐越来越明媚的笑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明明可以躲过我的那一钩啊,我的速度一点也不快,可是为什么他还凑上来给了衣领让我撕呢?而且那个刺青好眼熟,还有,他的断剑......
可惜,还没有等他想完,没有等他完全驱散自己的疑惑,韩颐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他失神的时候抬起腿猛地一扫。
铁钩大叔只觉得腰部火辣辣地一疼,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跌了下去,然后就有一样银色的东西划破空气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等到他回过神之后,韩颐的断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众人皆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朱衍离则没有太吃惊的样子,他轻轻巧巧地站了起来,走到韩颐身边,伸出手将韩颐被撕破的半边衣服扯上他的肩膀,以遮住他露得太多的上半身,然后拨开韩颐的断剑,扶起倒在地上的铁钩大叔:
“前辈,您输了。”
这句话说完,铁钩大叔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是是是,我输了,这可真是好功夫。”
韩颐难得拱拱手:“承让承让,是前辈爱护我,没出全力。”
客套完毕,韩颐便整个人都倒在了朱衍离身上:
“小离离,哥哥我累死了,带哥哥我回去吃晚饭吧,还有还有,我要睡了。”
说完,蹭蹭朱衍离的脖子,双手双脚都扒上了朱衍离的身体,准备睡觉。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韩颐睁开眼睛,略带不爽地扫了铁钩大叔一眼:
“姓韩名颐,字蘖执。”
“真的是你啊!”
韩颐皱皱眉头,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铁钩大叔,莫名其妙:
“什么?”
“你就是韩箫的儿子啊,真的是你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夫,不愧是奇才啊!”
这么说着,韩颐才精神了一点:
“你认识我爹?”
“我认识他,但他不一定认识我啊。”
铁钩大叔瞬间变得腼腆了起来,通红着一张老脸,搓着手:
“他是我最崇敬的人,啊,武林第一人,来去如风,潇洒自在,抛却身外物,只求自在福。你爹是高人啊,他那样的生活境界是我一直都在追求的啊。”
铁钩大叔陷入美好情绪之中不能自拔,脸上满满的都是向往之色。
但是韩颐却郁闷了。
来去如风,潇洒自如?他那个爹爹每隔三个月就会回来住两天,这TM算潇洒?如风个屁,明明是抽风。
抛却身外物,只求自在福?这个更是放屁了,韩蘖执的记忆里有一段就是有次他练功的时候不小心把家里一张凳子劈没了,结果他老爹碎碎念了他三天!!三天!!他平时都只在家住两天的!!后来也没有买把新的凳子补上——全天下抠门之人的排名,若是他认了第一,这后面恐怕第二到第十都没人认了。
至于为什么?抠门等级都不一样,那还比个毛啊。
看看看看,连原先的那个乖宝宝韩颐都对自己的爹爹抱有如此深刻的怨念,韩颐自然就不会对他那个爹有多好的印象了。不过他又实在不忍心破坏铁钩大叔的美好幻想,便笑眯眯地开口:
“你今天把我打了一顿。”
“啊?”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没惹你,可是你把我打了一顿,而且还打得这么惨。”
“啊?!”
“所以,我要告诉我爹,以后见到你就绕道走,哼。”
“啊!”
铁钩大叔瞬间变得面色惨白,他看着韩颐越来越邪恶的笑容,吞下一口口水,为了自己的偶像奋不顾身:
“实在对不住!!我也只是拿了六皇子的钱行事的,要是我知道杀的人是你的话,我当初绝对不会这样做!!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能不能不要对你爹爹说我坏话?我愿意从今天起就做你的手下,我发誓我一定会忠心耿耿誓死相随!!”
就差磕三个响头就圆满了。
韩颐看着铁钩大叔激动的脸如是想。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够用,他们都欺负过我,除非你让他们都跟了我,否则我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还有那些欺负我们家小离离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那您准备如何惩罚他们?”
“做我手下。”
韩颐的回答十分干脆,也没注意铁钩大叔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铁钩大叔听了他的话,一拍大腿:
“这好办。”
然后屁颠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