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抉》涟心雨

15、第十五章

　　十五无题㈣
　　高骐升正在闭目，一个人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高骐升眼也没睁开：“是你？”
　　窗户上透进来的阳光刚好照到来人的脸上，来人轻轻地抬起头，恭敬地说道：“正是在下，顾子辰。”
　　“你来做什么？”
　　顾子辰笑了笑：“我已经考虑再三了，想决定来帮助王爷？”
　　高骐升淡淡地说道：“为什么？”
　　“黎公子说得对，人总是想向上爬的，所以在下决定来帮助王爷。”
　　高骐升睁开眼睛，笑了一下，道：“这个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吧，你这样只会让本王觉得你是另有所图的。”
　　“王爷明鉴，在下绝无他意，只是一心想为王爷做一些事情，好成大业罢了。”
　　“在高晟那儿难道就不能成大业了？本王可看得出他挺器重你的。”高骐升瞥了他一眼。
　　顾子辰摇了一下头，淡淡地说道：“我不能再帮他了，我也不会再帮他。”
　　“为什么？”高骐升喝了一口茶。
　　“因为他是在下的仇人，三殿下的母亲，当今的敬贵妃娘娘害了在下的家人。若比作王爷还会为他做事吗？”顾子辰一脸的悲戚。
　　高骐升沉思了一下，道：“你都知道了？”
　　顾子辰点了一下头：“是黎公子的有心相告。”
　　高骐升脸色微微凝重起来。
　　顾子辰继续说道：“在下不耻，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顾子辰迟疑了一下，道：“这是有关郡主的事。”
　　“是岚儿？”
　　顾子辰点了一下头，道：“是这样的，在下与郡主两情相悦，而且在下现在的家世是世代为官，书香门第。望王爷能够成全我们……”
　　高骐升沉思了一下，道：“那就看你的表现了，本王希望先看到你的诚意再说。”
　　顾子辰愣了一下，点头道：“王爷说得对。不过，这需要王爷的配合。”
　　高骐升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好，本王就看看，你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王爷请拭目以待吧，在下先告辞了。”顾子辰说完便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
　　“郡主，您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下次再来了吧”门外传来娟儿着急的声音。
　　高岚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娟儿，站在门前不动了。
　　高骐升睁开眼睛，看着映在门上的影子，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高岚得到允许，推开门走了进来。娟儿还在一旁拉着高岚的手臂阻挠着：“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高岚用手轻轻地推开了她：“让开。”
　　跟在她们后面的是黎少斐，似乎高岚与高骐升是否即将有什么争执时，他总会预料到，总会第一时间跑来调和的。
　　高岚跑到高骐升面前，“扑通”地跪了下来。
　　“岚儿，你不是说要去探望你的姥爷的吗？怎么到季州去了？岳父大人好像不是住那儿。”高骐升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女儿现在来给父王请罪。”高岚静静地跪在地上，娟儿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不时还轻轻地扯一下高岚的衣衫。
　　黎少斐却是一脸的担忧，他向高骐升请求道：“郡主还有伤，就不要惩罚她了。”
　　高骐升把脸别到一边去：“本王可没让她跪。”
　　黎少斐便着急地看着她：“郡主，你还有伤呢，快起来吧。”
　　高岚不为所动地看着前面。
　　黎少斐见劝不动她，便改变对象，看着高骐升说道：“王爷，这样下去可不行，您看……”
　　“岚儿，你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跟本王对抗，是吧？”高骐升缓缓地说道。
　　高岚没有说话，依然愣愣地看着前方，黎少斐着急地想上前，高骐升伸出手拦住了他。
　　高骐升思考了一下，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高岚身旁，轻轻地扶起高岚，用缓和的口气说道：“以后若是想出去的话，就跟父王说一声，多带几个人，也好保护自己，就娟儿一个人跟着本王不放心的。看这次不就出事了。”
　　黎少斐对于高骐升的态度转变顿时目瞪口呆，高岚也是十分惊讶地看着他：“父王，我……”
　　“本王只是不想在你们的心里留的总是一个让你们怨恨的形象而已。”高骐升叹了一口气。
　　高岚挽着他的手臂轻轻地说道：“父王，不会的。就算父王对我多严苛，我也不会对父王有一点怨言的。”
　　“郡主。”黎少斐走到高岚面前，看着她道：“郡主以后若是想出去的话，就让我跟着吧，我会保护你的。”
　　高岚看了一眼他，微微一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了，不必了。”
　　黎少斐着急地看着高骐升：“王爷，郡主她……”
　　高骐升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少斐，你若对岚儿真的是有心的话，就拿出你的能力来让本王看看，本王只相信有实力的人。”
　　“对了，沅沅有那种病老待在房里是不行的，”说着他唤来了老管家：“有空就带沅沅她出去呼吸点新鲜的空气吧。”
　　“是，小的一定会好好看着郡主的。”管家点头道。
　　“不过……只能带到街角的榕树那儿，那里离王府近，若是有什么事也好解决。”
　　“王爷……”黎少斐迟疑地看着高骐升。
　　“怎么了？有话就说，本王最不喜欢别人说话支支吾吾的。”高骐升扬退了老管家。
　　“是，”黎少斐低着头，有点抖索地说道：“少斐觉得王爷您、您……”
　　“本王怎么了？”
　　“王爷您好像变了一个人……”黎少斐小声地说着，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高骐升。
　　高骐升沉默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少斐呀，本王倒真的希望能改变一下，可是不行……”说着收起了笑，露出了悲戚的神情。
　　“王爷……”黎少斐看着他正想说什么。
　　高骐升挥了挥手：“下去吧，本王想独自待一会儿。”
　　黎少斐只好低头道了声：“是。”转身走出了门口。

　　“殿下的府里最近换了不少的花草嘛，真好看。”赵允儿轻轻地摘下一朵花，兴奋地朝坐在一旁的顾子辰挥着手里的花。
　　顾子辰不知在想什么，像是入了神，对赵允儿的举动毫无反应。赵允儿走到他面前又晃了一下手，顾子辰突然抓住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赵允儿显然被吓了一跳，缩回自己的手，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到底要去哪儿呀？”赵允儿跟在他的背后不停地问道。
　　“我们先到那儿歇一会儿吧。”顾子辰指了一下街角的一棵大榕树，赵允儿点头在榕树旁坐了下来，顾子辰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时，一个容貌姣好的年纪与赵允儿差不多的女孩正步履艰难地从这边走来。她撑着墙正辛苦地大口喘气。
　　赵允儿正想着上前帮忙，顾子辰一把拉住了她：“等一下。”
　　这时女孩的旁边走近一个人，那个轻轻地扶住她。女孩回过头看着那人，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赵允儿立刻目瞪口呆：“那不是哥哥吗？”
　　赵枫扶着女孩向大街的另一头走去，并没有发现他们。
　　顾子辰点了一下头，喃喃地说道：“那女孩应该是王爷的次女高沅沅。可是赵枫为什么会认识她，难道他要出卖殿下不成？”
　　赵允儿立刻反驳道：“不会的，哥哥只是好心而已，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再说，你不也是认识那个高岚吗？”
　　顾子辰笑了一下，道：“很快就可以证明这一切了。”

　　次日，顾子辰从外面走回来，旁边跟着一个下人，下人的手里捧着一大叠宣纸。
　　高晟的书房前，赵枫正站在一旁。顾子辰向他打了一声招呼：“赵统领，殿下是否在书房？”
　　赵枫点了一下头，道：“殿下正在书写奏章，任何人都不能打扰。顾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顾子辰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点小事罢了，我就在外面等着吧。”
　　赵枫看到他旁边下人手里的宣纸，不禁疑惑道：“王府中不缺这个，顾公子是不是费心了？”
　　顾子辰解释道：“刚才出去见这些宣纸成色不错，比王府中那些宣纸质薄柔滑多了，所以就买了一点回来。就顺便也聊表一下心意而已，赵统领该不会认为在下多此一举？”
　　赵枫忙说道：“顾公子误会了，殿下早就埋怨过府上的宣纸过粗糙。若是公子手中的这些纸真的这么好的话，该让府上的下人去置办。”
　　“对了，”顾子辰不在意地问道：“殿下是不是习惯先在纸上拟好内容，再写到奏本上的？”
　　赵枫想了一下，点了一下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顾子辰摇了一下头：“没，这真是一个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