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乐的故事》虚之幻

18、熟悉的陌生人

　　“呲……”果不其然，真的来了个急刹车。郁闷……
　　N次打火后，司机叔叔面带愧色，“不好意思，车子出了点故障，大家等一会儿。”
　　“怎么这样啊。”“我是赶时间啊。”……无数抱怨声打破了本来宁静温馨的车厢。
　　“怎么了？”
　　“车子故障了。”
　　“正好我下去撒尿。”
　　“哦。我也去。”
　　前不靠村，后不靠店，只能就地解决了，就当是为祖国公路两边的绿化带做贡献了。
　　还没出正月天，天还是有些冷，本想在车外转转，缓解下坐车的疲劳，但是终究是难以忍耐刺骨的寒风，便又回到座位上，等待司机叔叔能快点把故障排除，好快点到达目的地，起码心里可以得到温暖。
　　等待总是漫长的，回头看看明明，竟然在后边逗狗玩儿。我虽然很少坐车，但是我记得电视上有说过宠物是不得带上车的，但是今天却看到了，原来电视并不代表生活啊。索性不管他那么多，看着这“一大一小”、“一人一狗”玩的还挺高兴的，年龄小就是好啊，别看就小一岁，但是我就不愿意去逗着人家的狗玩。车子故障了，让本来快要达成的愿望更加的疏远了些，而且疏远到遥遥无期，该死的车子，该死的司机，为什么让我赶上了，大过年的出趟门也不来点吉利的，刚出来就车坏了，那下一步是不是会更不顺呢？晕，自己想哪儿去了，自己坐车还有会想自己下一步会怎么不顺的吗？臭嘴，臭嘴，一切都会顺利的。出来的时候和乐乐爸爸说了坐几点的车，几点能到了，估计现在乐乐已经和爸爸在车站等我们了，然后接我们回家，然后我和乐乐又可以一起玩了，然后我们会度过很快乐的一天，然后我们顺利的回家，然后就要等待开学了，一切都会顺利的。
　　“哥，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那个小狗真好玩，回家我也要我爸爸给买一只。”
　　“恩。”
　　“如果我爸爸不给买怎么办？”
　　“等哥哥挣钱了首先就给你买一只。”
　　“恩，谢谢哥哥。”说完爬到我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
　　本来我会又回想到曾经的乐乐给我的那一下的，可是……
　　“你有没有搞错啊，刚亲完狗又亲我，不害怕把狂犬病传给我吗？”
　　“哈哈，好啊，那我们一起得病好了。”
　　车子终于又响起了发动机那有节奏而又优美的声音了，就让马达响的更猛烈些吧！
　　“好了，不闹了啊，车子又要开了。”
　　“恩。”
　　秒针不知道寂寞的跑了多少圈，分针再次与时针擦肩而过。我们在这荒凉的郊外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过总算是到了等待的尽头。只乞望老天不要再让这辆承载着一个14岁小孩存在心中半年的梦想再有什么坎坷了。
　　明明依旧贴在我的臂弯里，我依旧轻轻的搂着他，很多东西在我们身边凝固，只有窗外景物的快速后退告诉我们，我们不是静止的……
　　“到了！”明明的一声尖叫把我从幻境中拉出。这样被强迫从环境中拉出已经是第N次了，我是个很爱幻想的人，起码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一些似有似无的事情。
　　“哦。”车站就在眼前，越来越近，我本身的喜悦却越来越淡，反而是无度的紧张占据了我心中更多的位置。我……见了乐乐该说什么？一个拥抱？还是什么？那么久没见了，还能像原来一样吗……
　　“哥哥，东西我拿了，你放心好了。”
　　“那么多东西我都拿不动，你行？”
　　“瞧好吧。”
　　这小子有什么鬼点子？在这个我们只来过一次的车站，明明会找到熟人帮我们拿东西？不是吧。
　　“哥哥，你拿上来我推着。”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推来辆行李车。
　　“你怎么知道有这种车子？”
　　“上次来的时候看见别人推着挺好玩的，可惜我们当时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推，这次，嘿嘿，我要玩个过瘾。”
　　“恩。累了就让我推啊。”
　　“不用了，我玩够了再说。”
　　明明兴奋的推着那个几根铁棍和四个轮子组成的小车子。也许只有小孩才这样吧。晕，我也是小孩啊。大人们拿东西拿的多了，才不得不去推，而小孩们不拿东西也想推，就是没机会，到底是做大人好呢？还是做小孩好呢？
　　站前的停车场上我再次看见了那个在肯德基见过的身影，那是乐乐的爸爸。那是不是乐乐的爸爸啊，他的头发没有以前整洁，他的双鬓有些淡淡的霜色，他的衣服不再平整，他的脚下是一堆尚为燃尽的烟头。
　　“叔叔。”
　　“凯凯！”叔叔很热情上的跑过来帮我们推行李车。“这些东西是？”
　　“我爸妈让我带来的。”
　　“真是见外了。这位是？”
　　“我的弟弟明明。”
　　“叔叔好。”
　　“恩，明明真乖。像！和乐乐长的真像！”叔叔摸了摸明明的头说。明明依旧拿出了他治服我老爸的那招——一个甜甜、大大，嘴角快要接触到耳朵，酒窝即将穿透脸皮的微笑。
　　“是啊，我也是觉得他们好像啊。”
　　“恩，快上车了。”
　　“恩。”
　　我和明明坐进了车里，叔叔正在把东西往汽车尾箱搬。
　　“我表现还不错吧。”
　　“恩，我们的小明明什么时候都是最讨人喜欢的。”
　　“不过，我感觉乐乐的爸爸怪怪的啊。”
　　“是啊，我记得原来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乐乐的爸爸上了车，我们终止了话题。
　　“你们爸妈身体还好吧。”
　　“恩。”
　　“六年级了，开学就下学期了，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恩。”
　　……
　　“叔叔，乐乐呢？”
　　“哦，等会儿你就见到他了，他身体不太舒服，我没让他来。”
　　“不舒服？没事吧？是不是腿还没好啊？”
　　“腿还要养些时间的，感冒了，不严重，就是外边冷我没让出来。”
　　“哦。”
　　……
　　“叔叔……”
　　“怎么了？”
　　“我感觉你比我上次见你老了好多啊。”
　　“哈哈，是嘛？那是你们都长大了啊，再过些年我们就要靠拐杖生活了，到时候还得指望你们小的照顾呢。”
　　“嘿嘿，那是当然的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明明还真老实啊，真乖。”
　　“咦……他还老实呢，等他和你混熟了你就知道他有多么老实了。”明明在我的腿上掐了一下，不过脸上还是保持着他那能杀死人的微笑。
　　“哈哈，是嘛。”
　　“对啊。”
　　“叔叔，别听凯哥瞎说。”
　　“嘿嘿。对了，你们学习怎么样啊？”
　　“这次考试我和凯哥并列啊。”明明终究不愿意再去掩饰他的互利尾巴了，好了，我沉默了，估计他又要把乐乐爸爸“迷”倒了。
　　“是嘛，都是第一？”
　　“那还用说，凯哥老是说乐乐学习很好的，这次他考的怎么样啊？”
　　“这次他没考啊，腿伤了。”
　　“哦，我们少了一个对手，真可惜……”我急忙捂住明明的嘴巴。什么叫少了一个？弄的和生离死别似得。
　　“没关系，小孩子嘛。乐乐平时的时候学习还是可以的，以后机会还多的是。”
　　车厢里开始寂静，明明被我捂住嘴后估计也知道了自己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就老实坐在那里看窗外的高楼了，叔叔专心的开着车子，我感觉车子很快，而且越来越快……
　　车速很快，车子没有向乐乐家的方向驶去。虽然我不知道路……
　　几分钟后，在一家医院的停车场里车子停下了。
　　“叔叔，我们去哪儿？”
　　“等会儿和你说，我们先上去。”
　　叔叔的步伐很匆忙，我的心也在加速。我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再加上莱菔水的味道，让我的皮肤更加的向骨头方向靠近了。我紧紧的握着明明的手，直到进入电梯，感受的是阴沉的寂静。叔叔的脸很黑，他本身的皮肤很白，但是看上去有中莫名的东西罩在他的脸上。乐乐的爸爸不是这样子的，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西装革履很有气派，而现在，是苍老了还是沧桑了呢？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