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乐的故事》虚之幻

13、丢失的玻璃心

　　那个是……
　　乐乐的爸爸！对！没错！他提着外卖，正往门口走去。
　　“叔叔！”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我把托盘放在台子上，叫明明来端，然后急忙追了出去。
　　他上了车。对！就是那辆车，就是乐乐爸爸的车。
　　“叔叔！”
　　车子迅速的离开了，他应该是没听见我的声音，不然怎么会连个反映都没有呢？
　　在车子驶入马路的那一刻，我的心咯噔一下。我不知道乐乐家住在哪里，因为城市很大，每次我去他家的时候都是叔叔用车载我去的。我是不太聪明的那种孩子，因该说是比较笨，我为什么当时不问问他们家的地址呢？
　　车子离开了我的视线，它消失的很快，似乎在与时间赛跑……
　　“哥哥，这个好好吃啊。”
　　“哦。”
　　“你也吃啊。”
　　“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下。”
　　“这些我吃不完的。”
　　“吃不完就带回家吃！”
　　“哥哥……”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很多人在急匆匆的赶着路，很多车在马路上追赶，也许是城市的节奏让叔叔走动这样急切吧。也许……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不会的，乐乐不会有什么事的，他那么可爱，那么优秀，可是他也是人啊……不要想了……
　　明明很文静的吃着东西，我看见他吃的不仅是汉堡，而汉堡上有些亮亮的东西，而且越来越多……
　　“明明……”
　　“哥哥，你饿了？”
　　“没有。”
　　“哦。”
　　那些光亮是不汉堡上本来就存在的，而是在从明明的脸上不断坠落……
　　为什么呢？出来玩本来是很开心的事情啊，我是不是说话太重了？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能给乐乐快乐，凭什么不能让明明快乐呢？刚才的那个人是不是我的幻觉啊，或许是认错人了，乐乐妈妈不让乐乐吃肯德基，为什么又会让叔叔来买呢？肯定是我瞎想的，不然就真的是看错了。
　　“明明，我帮你擦擦。”
　　“谢谢。”
　　“不对啊，明明都是说谢谢哥哥的。”
　　“谢谢哥哥。”
　　“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
　　“没有。”
　　“那你怎么哭了呢？”
　　“不知道。”
　　“明明，我饿了，这些你吃不完吧，那我可要吃了啊。”
　　“不给！”
　　“我买的啊。”
　　“我的钱！”
　　“是我们的钱啊。”
　　“你的少。”
　　“明明，哥哥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啊，我快饿死了。”
　　“饿死活该！”
　　“我的好明明，我是你哥哥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啊。”
　　“你配吗？”两行闪亮的东西又从他眼角开始滑落……
　　我配吗？我配吗？我配吗？和明明在一起很久了，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一起学习，他的各方面都比我强。我呢？我配吗？真的不配啊。他带给我很多快乐，他帮助我学习，我呢？我帮他做什么？他比我小啊，我有没有尽到过一次做哥哥的责任呢？没有……我配吗？
　　“我不配，明明，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保证以后会努力做一个好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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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我……没有尽到过一次做哥哥的责任，但是……对了，没有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心里很酸……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明明原谅我，也许是我决定对他有愧疚吧。明明是个多么优秀的孩子啊，有个这样的弟弟我应该高兴，应该好好的去保护他，让他开心的，可是我有做到过吗？
　　人开始稀少起来，我们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坐着……
　　我走过去，坐到明明邻座的椅子上，伸开臂膀搂向他，他推开我跑了出去……
　　他没有走远，在一个路口坐了下来，可能是跑累了吧。我远远的跟着他，看着他，直到他停下来。
　　我走了过去，搂住他，不让他挣脱。“明明，有什么话说出来会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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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
　　“王林凯！你……”
　　“骂吧，尽情的骂吧，不管你怎么骂我，就算打我也好，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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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寒冷的下午，我将明明搂的更紧些，这样他会暖和些的……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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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打在他那张白嫩、可爱的脸上，他闭着眼睛在享受上天对他的抚爱……
　　“明明，醒醒，我们该回家了。”
　　“哦……”
　　“好了，别睡了。”
　　“恩。”
　　回去的车上我们没有说话，就算我叫他也不理我……
　　父母们已经在村口焦急的等待了。
　　“小祖宗，你们总算回来了。”妈妈们急切的上来问候。
　　“你们两个混蛋，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死外边啊，回来做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我的爸爸向我冲来，明明的爸爸向明明冲去，估计在等我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计划好先收拾我们一顿了。妈妈们在后边一边吼着，一边拽着爸爸们……
　　“不管明明的事！全是我的错，是我提议去城里玩的！”我把明明拉到身后。
　　“你小子！”爸爸上来给我一耳光，明明的爸爸见我把明明拉在身后也就有什么办法了。
　　“叔叔，我求求你千万别怪明明啊，都是我要带他去的，我逼他的。”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爸爸又给了我一脚，不过在妈妈的拼命拉着下，这一脚才没有很很重。
　　“孩子们都安全回来，难道你还要把他打死啊！”妈妈吼叫着，爸爸在妈妈的吼声中停止了，转过头看也不看我一眼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吧。”妈妈上来拉我，我却不动。
　　“回家吧，你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
　　“叔叔阿姨，全是我的错，你们不要责怪明明啊。”
　　明明的爸爸也朝家的方向走去。
　　“不会的，你不知道你们的爸爸是多么疼你们啊，你叔叔不会揍明明的。”
　　“哦。”我把明明从背后拉了出来。
　　“走了，孩子。”妈妈拉着我往家走。
　　明明也被他妈妈拉着往家走，他始终低着头，一直到他进了家门……
　　“爸，我错了。”
　　爸爸没有理我，继续看着他的报纸，我看见他的眼睛是红红的。
　　我回到房间，把自己锁了起来，把头放进被子里，我忍不住……
　　我不是因为爸爸打我，爸爸打我的那两下根本不疼。我什么也没有了，乐乐，明明，我的快乐，我学习上的帮手……
　　我是失败者，我不配做别人的哥哥，自己都是那么幼稚，那么的无知……
　　“出来吃点东西吧。”爸爸的声音。
　　“哦。”
　　很丰盛的一桌，都是爸爸做的。
　　“爸，我……”
　　“我们家凯凯长大了，竟然跑城里去没把自己弄丢。”
　　“爸爸，我错了。”
　　“来，吃点这个，这是你最爱吃的。”爸爸为我夹了一块排骨。
　　“爸……”
　　“快吃饭，吃完了，咱们去明明家打麻将去。”
　　“恩。爸爸，你不生我气了？”
　　“父亲哪有和儿子怄气的？我一直觉得你还不成熟，很多事情你还不能把握。但是现在事实告诉我，儿子，你长大了，爸爸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爸……”
　　“不过以后要出去的时候和家里说声，留张纸条算什么？”
　　“恩，爸爸，不会有下次了。”
　　“恩，快吃吧。”爸爸又从那少的可怜的盘子里又夹了一块排骨给我。
　　我心里却有忍不住的酸楚，这是我的爸爸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幸福的哭了，我以为我什么也没有了，但是我发现家才是我最温馨的港湾，爸爸妈妈才是最爱我的人，我拥有家和父母，我已经拥有一切了……
　　“叔叔，你没有怪明明吧。”
　　“怎么会呢？明明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况且是跟你出去的，我们放心，不过那小子在纸条上可没说是和你出去的。”
　　“叔叔，我知道我不应该……”
　　“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肯定是那小子死活非让你带他去。”
　　“不不不。”
　　“好了，孩儿他大爷啊，咱们开始吧。”
　　“明明在他屋里呢，你去找他吧，我们打麻将了，你们自己玩啊。”
　　那间屋子，我去过很多次。但是这次我却有些迟疑，我该不该进去呢？
　　“明明，你林凯哥哥来了，你在里边磨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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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谁的庄？”
　　我该怎么办？走进去？还是就这样默默的站在这里？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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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开门进去，明明躺在床上，衣服没有脱，但是微微的鼾声告诉我他已经睡了，而且很累。
　　我在这里是不是很多余呢？但是现在我再出去，我能做是呢？大人们在打麻将，我做什么呢？
　　我轻轻的走到明明身边，俯首去脱他的鞋子。
　　“哥哥，你来了。”
　　“我把你弄醒了？”
　　“不是。”
　　“那你把衣服脱了，盖上被子继续睡吧，这样会着凉的。”
　　“恩，你帮我脱吧，我懒的动。”
　　“哦。”
　　我将他的衣服脱去，给他盖上被子。“你睡吧。”
　　“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我……”
　　“来吧，我帮你暖被窝。”
　　“恩。”
　　我除去衣服，钻进被窝，搂着明明。“不生我的气了。”
　　“你是我哥哥啊，我才不和你计较来。”
　　“今天……”
　　“别说了，你是最好的哥哥。”
　　“明明对不起，我不该乱朝你发脾气。”
　　“没关系的，我们是兄弟嘛。嘿嘿。”说完明明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和乐乐给我的感觉一样，他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我不珍惜眼前的，老是想着乐乐呢？
　　“对了，今年还没和你说新年好呢，现在补上，祝我的明明弟弟新年快乐，学习进步。”
　　“谢谢哥哥，也祝你新年快乐，早日和乐乐联系上。”
　　当头一棒，是喜是忧？“谢谢，明明，不管乐乐找到找不到，你都是我最好的弟弟。”
　　“哥哥，乐乐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比你小一岁。”
　　“哦，那我也要做哥哥，嘿嘿。”
　　“你也要做哥哥？看看你那个发育了没？”
　　“讨厌！说正经的！”
　　“当然了，你们都是我弟弟啊，你就自然是乐乐的哥哥了。”
　　“哈哈，我也做哥哥了。”
　　“恩。”
　　明明原谅了我，很高兴他又是我弟弟了。我的心是玻璃做的，很容易碎，但是今天没有碎，起码我还有明明这个在我身边可以给我欢乐，可以帮助我学习的好弟弟。虽然乐乐的失踪对我来说是个打击，心也许已经随他而去了，但是我相信不管乐乐在哪儿，我的心都是完整的，起码我觉得我不曾失去过任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