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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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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家的院子门口坐着个老人,皮肤黝黑七十左右岁,翘着腿叼着老烟杆,应该是村长的亲戚之类的。胖子嘿嘿笑也跟着想进去。那老头一见我们三,盯了几眼后往我们啐了一口痰。幸好胖子手脚快,要不就中弹了。
胖子一看不爽了,“唉,我说老爷子,你眼睛不会白内障了吧?”
我忙拉住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爷子或许没看清,也说不定这是人家的迎宾礼仪呢,算了算了,在别人的地盘不好惹事。
“礼仪?天真你这话所得就不对了。你见哪个国家欢迎客人往身上吐痰的?我吐你身上你乐意啊?罢了,就当他是礼仪,我现在吐一口表示谢意行不行?”胖子算了被惹毛了,作势也要吐痰。
闷油瓶一把拉住他,往后退了几步,摇摇头说了句,“别多事。”闷油瓶说的话胖子不敢不听,只好别过脸往草丛里吐了口痰,骂爷爷骂奶奶地进了屋子。
老头说了句“造孽!”后就继续吸他的烟杆。我多看了老头一眼和闷油瓶跟着进去。
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听了那村人添油加醋地转述自然不敢怠慢,把我们安排在了一处条件算是蛮好的屋里,但是三人一间还是有点挤。我放好背包拉住村长塞给他俩百块当住宿费,顺便问了门口老人的身份。
村长看钱赚的合理便也不推辞,说那是他大哥,早年生了场大病,现在脾气变得古怪让我们别计较。
晚饭吃得还算融洽,那个老人也没出现。胖子喝了几口当地人酿的酒又开始和村长吹起来了。村长夫人抱着孙子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听着有公路修当然开心。
我实在不忍心一直听胖子吹,只好草草吃了饭就到院门口看星星。
果然山里的星星比城里的更亮啊,吹着凉风,让我有种老了之后在某个村子里隐居起来倒也不错的错觉。
“回去吧,看你还懂事,劝你一句。”沙哑的声音好像很多年未说过话一样,那个老人不知何时借着漆黑一片的夜色走到我身边同我一样坐在石块上吸着烟。
我笑道:“我们是来替国家勘测地质的,任务总得做完啊。”
他听完一掌拍了我后脑勺一下,力道十足,我差点没咬到舌头。“别以为我老了!我也做过土夫子,你们那装备我一看就明白!最近村里那种人多的是,你们最好从哪来回哪去,惹了山神就没戏了!”
我一愣刚想着怎么瞒过去的时候闷油瓶走了出来,在我旁边坐下说了句:“那墓您进去过吧?”
“啥?”我一惊,看着一脸平静的闷油瓶问怎么回事。
老人似乎也是怔了一下,摇摇头,许久才说:“那是造孽!要是我知道是那样我死也不进去!”
我已经做好听故事的准备,每个老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
“那是十年大革命期间,我本在外面闯荡,因为外面乱得要死,才回了村。”他说到这深深吸了口烟,“那时年轻气盛,早听说村里有个大墓,闲着没事我背着家里人进了山,我也混过几年土夫子,到了那发现已经有过挖掘的痕迹了,想着好东西会不会被挖走了。我顺着那痕迹便开始挖,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个盗洞。”
“我当然开心了,几铲子就能到。到后来我才发现为什么有人会把那个盗洞盖住不想让人发现。”
“那墓说起来,刚开始也不邪门。进去后发现左右有两个大门,一个神台和几个石碑,前殿摆着大大小小几个明器,看样子是别人散落下来的,我捡了几个装好,借着烛光抬头一瞥……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老人盯着我,眼里满是兴奋和震惊,“我居然看到一个怪物啊!就像一坨……嗯,像泥巴。”老人伸手比划着,大概有半个人高,“我吓得不敢呼吸,它就这样从我身边蠕过,好像没看见我,过了一会,它就消失了。我吓得拔腿就跑,结果莫名其妙地踩了个空,地板像是被抽走一样,我掉到一条隧道去,滚啊滚啊,‘哐’的最后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就晕了。”
闷油瓶“啧”了声,皱了皱眉头。
“醒来的时候手里的蜡烛也灭了,我吓得尿裤子,我还以为刚才的是个粽子,想想也不对,谁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我重新点了蜡烛,发现那应该是个耳室,有个石棺,我怕那东西还在上面,不敢爬上去,于是拍拍裤子开始跑。可跑了大半天,连出口都没有。鬼打墙!当时我就只有这个想法。”
鬼打墙?难道和在云顶天宫那只小鬼一样?不过老爷子是怎么出来的?
“以前听老人说鬼打墙是让鬼迷了眼睛,我打算闭着眼睛走,可心里又害怕,拿着蜡烛微眯眼睛开始走。走了几分钟,脖子一凉,突然一阵风就把我的蜡烛吹灭了,后脑勺被敲了。”
“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墓外了,盗洞也被重新填好。我还敢惦记什么明器啊!丢了魂似得跑回家,我爹知道后大骂了我一顿,事后生了一场病,大人说是山神报应下来,不能治,治了更糟!于是病一拖,现在病根子落下不少。”
故事莫名其妙地就结束了。我问:“你知道是谁把您从里面弄出来的吗?”他白了我一眼:“知道我还怕什么了。”
闷油瓶听完什么也没说就起身回房间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底。
老人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他无非是想吓走我们。一般人听完可能会马上回家各找各妈,但我们不一样啊,怪墓见多了,见到普通的倒觉得心里没滋味,不过他坦坦荡荡地承认进过墓,又何必变一个谎言来骗我们?还是他隐瞒了别的什么?
老人吐出一圈烟,感慨:“有些事一定要想清楚。盗墓这种事就是进出和出来,进去容易,出来……心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