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坐斗?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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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有件事不大明白了。”风清扬道。
“什么？”安然虽然在同风清扬说话，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令狐冲和田伯光。
“既然岳不群都已经发现了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令狐冲呢？”
安然苦笑道：“我一直都想告诉呢，只是苦于没找到机——呀！”安然突然惊叫一声，原来令狐冲肋下又被田伯光刺中一刀，田伯光把刀一抽，在阳光下带出一排晶莹的血串。
令狐冲可能真的会刺苍蝇的剑法，可惜回雁楼不是茅房，田伯光也不是苍蝇。
没过一会，田伯光喝一声“中”，又是一刀砍在令狐冲左臂上。安然看着他下刀的位置，不禁瑟缩了下——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风清扬伸出胳膊环住她，轻声道：“没事，嗯？”
“嗯。”
田伯光收了刀，道：“令狐兄，我这一招是刀下留情！”
令狐冲笑道：“我自然知道，你落手稍重，我这条臂膀便给你砍下来啦！”
田伯光问道：“你还打不打？”
令狐冲道：“当然打啊！我又没站起身。”
田伯光道：“我劝你认输，站了起来罢。咱们说过的话不算数，你不用拜那小尼姑为师啦。”
令狐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岂有不算数的？”
田伯光道：“天下硬汉子我见过多了，令狐兄这等人物，田伯光今日第一次见到。好！咱们不分胜败，两家罢手如何？”
令狐冲笑嘻嘻的瞧着他，并不说话，身上各处伤口中的鲜血不断滴向楼板，嗒嗒嗒的作声。安然看得心急，真想站起来拔剑把那田伯光宰了，幸得风清扬按住了她，“你没听令狐冲说有帮忙的便算是输了么？别去。”
“刚才他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的，现在就成这样了。你忍心？”
风清扬继续按着安然的肩膀，只道：“再等等。”
田伯光抛下单刀，正要站起，突然想到一站起身便算输了，身子只这么一晃，便又坐实，总算没离开椅子。令狐冲笑道：“田兄，你可机灵得很啊！”
田伯光拾起单刀，说道：“我要使快刀了，再迟得片刻，那小尼姑便要逃得不知去向，追她不上了。”
他说完这话没一会，安然便听到屋顶上有些动静，似是拔剑的声音，她转头看向风清扬——他肯定也听到了。“是那个小尼姑。”
“傻瓜！”安然捶了下大腿，“田伯光定也发现了。”
“她一出门就上了屋顶，只是你看令狐冲看得太专心没注意罢了。”
突然间，只见令狐冲身子一晃，连人带椅倒下地来，又见他双手撑地，慢慢爬了开去，那只椅子压在他身上。他受伤甚重，一时挣扎着站不起来。
田伯光甚是得意，笑道：“坐着打天下第二，爬着打天下第几？”说着站起身来。
令狐冲哈哈大笑说道：“你输了！”
田伯光却还执迷不悟道：“你输得如此狼狈，还说是我输了？”
令狐冲伏在地上，说：“咱们先前怎么说的？”
田伯光道：“咱们约定坐着打，是谁先站起身来，屁股离了椅子……便……便……便……”他连说了三个“便”字，再也说不下去，左手指着令狐冲。原来这时他才醒悟已上了当。他已经站起，令狐冲可兀自未曾起立，屁股也未离开椅子，模样虽然狼狈，依着约定的言语，却算是胜了。这一仗令狐冲打得甚是惊险漂亮，便是风清扬也破天荒的对安然夸了令狐冲一句。
令狐冲叫道：“恒山派的小师妹，你下来罢，恭喜你新收了一位高足啊！”原来便是连令狐冲也已发现了仪琳。
田伯光这人虽恶，说过了的话倒不抵赖，那时他本可上前一刀将令狐冲杀了，回头再来对付仪琳——当然这是在他不知道安然在的情况下——但他却大声叫道：“小尼姑，我跟你说，下次你再敢见我，我一刀便将你杀了。”仪琳本来就不愿收这恶人做徒弟，他这么说，正是求之不得。田伯光说了这句话，将单刀往刀鞘里一插，大踏步下了酒楼。仪琳这才跳进楼去，将令狐冲扶了起来，取出天香断续胶给他敷上伤口，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有十三处之多。安然也再不顾风清扬阻拦，直接便冲了上去。
“令狐冲。我……对不住……”确实对不住，令狐冲和田伯光以命相搏，她身为朋友，就只在旁边坐着看着。
令狐冲甚是大度地笑道：“这有什么，方才你也说了不管的。”
仪琳却是不满道：“顾姐姐，你既然一直在这里为什么不来帮忙？你明明几招就能把田伯光赶跑了！”
安然本就不喜欢仪琳，这时候更来了气，心想我就是再不对也轮不上你这个小尼姑来插嘴，况且这件事上你根本就是个只会捣乱的存在，在山洞里赶跑了田伯光到底还是我的功劳，你除了跟在令狐冲屁股后面叫“令狐大哥危险”还会干什么呀！而且今天令狐冲受伤到底不都是因为你么，你还自不量力的躲在屋顶上，也亏得田伯光这个人还算是比较君子，若是他不守信用，令狐冲一番努力不都白费了么？
安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到底什么都没对仪琳说，只是又向令狐冲说了一声“对不起”。
令狐冲道：“不都说了没什么吗！唉，罢了，元元帮我斟一碗酒，就算是道歉了。”
安然斟了一碗酒递给他，忽然楼梯上脚步声响，上来了两人，他们看着令狐冲，眼神甚是无理。想来也是，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和两个貌美女子坐在一起，一个是个尼姑，另一个还为他斟酒，这场景想来就有些怪异。
令狐冲向那两人瞧了一眼，问道：“元元，你可知青城派最擅长的是甚么功夫？
安然一笑，很配合的道：“不知道，听说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令狐冲道：“不错，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嘿嘿，免伤和气，不说也罢。”说着向那个疑似青城派弟子的人又瞪了一眼。
（疑似）青城派弟子抢将过来，喝道：“最高明的是甚么？你倒说说看？”
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一定要我说，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如今确定了的）青城派弟子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胡说八道，甚么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从来没听见过！”
令狐冲笑道：“这是贵派的看家招式，你怎地会没听见过？你转过身来，我演给你瞧。”青城派弟子骂了几句，出拳便向令狐冲打去。令狐冲站起来想避，但实在失血过多，半点力气也没有了，身子一晃，便即坐倒，眼见着便给他这一拳打在鼻上。
便在这时，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五指伸开成掌，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这一拳。青城派的那个人没有收拳，反而继续加力想要把安然的掌打散，但安然的胳膊轻轻一抖，就把他甩了出去。
青城派弟子显然不服，脸上露出一股狠劲，出拳又扑了上来。令狐冲大声道：“让他见识见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安然的武学造诣较之令狐冲还高出一筹，自然明白这“平沙落雁式”是什么意思，她左掌一带，将青城弟子带得身子转了半个圈子，跟着飞出一腿，踢中了他的屁股。这一腿又快又准，巧妙之极。那青城弟子站立不定，直滚下楼去。
令狐冲低声道：“师妹，这就是他青城派最高明的招数，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屁股向后，是专门给人踢的，平沙落……落……雁，你瞧像不像？”
仪琳本想笑，可是见他脸色愈来愈差，很是担心，劝道：“你歇一歇，别说话。”
那青城弟子跌下楼后立即又奔了上来，手中已多了一柄剑，向着令狐冲喝道：“你是华山令狐冲，是不是？”令狐冲笑道：“贵派高手向我施展这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阁下已是第三人，无怪……无怪……”说着不住咳嗽。
安然皱皱眉——这两个青城弟子里面好像有一个叫罗人杰之类的，那个人最后似乎是被令狐冲用什么辟邪剑法为引杀了吧，余沧海还因此不高兴了来着。所以现在……要把罗人杰杀了吗？呃，索性把那个人也杀了好了？那样的话令狐冲应该就没有后来在妓院里的那一系列的事，然后和他师父决裂的开始也就没有了，说不定后面的故事都会变。可是……那样的话，还要找岳不群报仇吗？如果报仇的话，现在应该什么都不插手比较好一些吧？安然思量着，最终的问题还是——到底要不要报仇？
如果不报仇的话，她来到笑傲这个行动本身就变成了一个笑话。但是如果报仇……安然实在不忍心令狐冲看到他师父那样的一面。所以……哎不管了，总之还是不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把岳不群的裤子扒了比较好。
罗人杰和另一个青城弟子一个扑向安然另一个奔着仪琳去了，看样子是打算把安然拖住，把仪琳解决掉然后再对付令狐冲。安然还没想好怎么办，身体就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她伸手便穿过一片剑光抓住了罗人杰手腕，又是一招一模一样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令狐冲哈哈大笑，指挥着安然帮仪琳也让青城弟子使出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两个人都咕噜咕噜滚到了楼下，令狐冲还在不断的大笑，不停的出言讽刺。
“杀了他们。”安然一愣，这是风清扬的声音。他让她杀人？但是……安然有些犹豫了，还有些心软、有些手软，她还没杀过人啊。
安然望向角落里的那个人，目光里有些恳求的意味。要是杀人的话，麻烦您来吧，我不敢下手，我不敢亲眼看着那样鲜活的生命离我而去了。
风清扬仍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只抬起头道：“杀了他们吧，别怕。”
安然有些哭笑不得，她杀人还要别人来安慰别怕，应该被安慰的是被杀的那两个人吧？从个人意愿的角度来讲，她真是一点也不想杀他们。可是他们不能到余沧海面前胡说，所以眼下的情况要他们死，令狐冲不能动手，仪琳武功太差，风清扬不愿出手，如此看来，这件事她责无旁贷了。
安然提着剑走下楼，两名青城派弟子就那样直直的站在那里，看见她提剑下来，也缓缓举起剑摆了个起手式，可惜，那个起手式在安然眼里什么也不是。
回雁楼已空了，除了令狐冲三人、青城派两人、风清扬一人，只剩祖孙两人。
两个青城弟子没有逃跑，他们深知，逃可以，但是他们是跑不开的。他们只能摆着那个起手式，双眼盯着安然和她手中的剑。
安然觉得，杀人也就是那么回事——非常的简单。绿衣毫不犹豫的割开了对面二人的喉管，没有迟疑。
两名青城派的弟子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上，他们的屁股上还留在这脚印——那是他们施展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留下的痕迹。他们泛白的手指僵直的握着长剑，他们——叫什么呢？
安然不知道，他也不确定其中一个人是不是叫做罗人杰，另一个就更不知道姓甚名谁了。
杀了人方才知道，这件事如此轻松。刚才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他们连一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安然取了一条丝帕，擦了擦绿衣剑刃上的血珠，她觉得她有点像西门吹雪靠拢了，她有点理解西门吹雪为什么喜欢杀人了。当她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她的剑下绽开，她看见了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知道了那种没事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西门吹雪说得真对。
安然转身缓缓走上了楼，“他们死了。”
“你还真杀了他们？！太残忍了，点穴也就是的！”仪琳的声音显得有些尖。
令狐冲笑了笑，他甚至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定是不好受的，无论多坚强的人。“元元，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安然应道：“散伙饭吃完了，你快去找华山派的人吧。”转头向仪琳道，“你也是，定逸师太现在定是在着急呢。”
回雁楼里还剩下两个人，一对祖孙。老者笑道：“非非，我们也走吧。”
“去哪里？”
“去看看青城派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安安，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安然的精神已好了很好，两个人罢了，以后还有更多的。
“你们那本史书里，提没提到刘正风这个人？”
“金盆洗手的刘三爷？提到过呀，怎么啦？”安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样了？”
“家破人亡。”
风清扬顿了顿，道：“我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他，和他结为了好友。”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已经结为好友，那一定是要救的。
安然点头道：“那也不难，刘正风是自杀的，嵩山派的人杀了他的家人。但是岳不群和定逸好像都是反对的，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了。”
风清扬挑眉，“你不介意？”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但是杀岳不群的方法有很多种……我正好打算亲手把剑刺入他的喉咙呢。”是的，她体会到了那一剑的绚烂，她看到了那绽放的血花，如果还要报仇的话，她便要这么杀死岳不群。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坐斗?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