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进行到底》蓝罂

8、一念之间

　　上海这座城市，太过繁华太过耀眼，虽然有严旭，但经常会觉得自己像个孤魂野鬼，迷失在这座城，努力找却总也找不到出路。太过美好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想抓却抓不住的困惑，人人都体会得到却谁也说不清楚，都是感情上的东西，无迹可寻。
　　毕业那年，我跟严旭在学校看的最后一场电影《2012》，那时想2012真的到来的那天会不会真的就山崩地裂，世界末日？现在看来，电影就是电影，即使3D4D再真实也依旧是想象出来的东西。这一年没有海啸没有雪崩没有地裂没有冰灾，国内新闻依旧每天强调中国的GDP如何增长的快，国家领导人又去哪考察，国际新闻依然是中东局势如何恶劣，奥巴马访问某国。一天一天，不停地重复。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然而却还是有很多小事情影响着我的人生，这一年，我从北京到了上海，这一年，我正式开始开始工作，这一年，我和袁彬子再次回到大学厮混一起的生活，这一年，我和严旭再次重逢。。。。太多太多，人生不就是这样，某些人，某些事，某个时刻凑到一起，在现实里重新编码组合，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就在这小小的变化中发生偏离。
　　袁彬子一向很好强，工作上也是对自己要求很高，一切都希望尽善尽美，当然他的努力也毫无疑问获得领导的一致好评，没几个月，她就从部门的一个小员工升为办公室主任。很快就要到五一，放假前一天，袁彬子来找我，边走边商量商量着这几天怎么过，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呆在家里，朋友聚聚，家人聊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假期对我们就从地摊货廉价品变成商场奢侈品，见到它满心欢喜，翻翻钱包却只能叹口气看看摸摸。
　　放假第一天，睡的昏天暗地，醒来已是下午三点，这一觉仿佛很长又似乎很短，恍惚了一阵，起床。我，袁彬子、严旭还有严旭的几个好哥们一起吃饭，然后去酒吧。上海的夜晚，比北京明朗很多，可以看到星星，可以看到信号塔上的灯，一闪一闪，像一双眼睛，每到晚上在上海的夜空偷窥着每一个人。原来，每个人，看似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长相，不同的穿着，然而内心却都一样的寂寞，只是寂寞的程度不同罢了。
　　酒吧里劲爆的音乐让很多人暂时忘记了痛苦忘记了烦恼，他们尽情的喝尽情的玩，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大家正喝的憨，突然音乐停止，瞬间，一切喧哗吵闹戛然而止，人影晃动中，严旭出现在前方的舞台上。
　　“hello，hello”严旭对着迈克试音。
　　我一脸的好奇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转脸看大家，个个都一脸的奸笑，包括袁彬子。
　　“你们搞什么啊？神秘兮兮，袁彬子是不是姐妹啊，你快说。”
　　“这不能我说得严旭说才行。”
　　“你们别闹了，听严旭说什么吧。”梁欢打断了我和袁彬子。梁欢和严旭从小学就是朋友，一个鼻孔出气的人，显然是充当严旭的同伙。
　　“大家好，今天很高兴在这里，希望在场的每个朋友都玩得愉快，在这里我有一些话想对我女朋友说，请大家帮我见证，谢谢。”说完，严旭做了个九十度鞠躬。
　　“搞什么啊，还这么严肃。”我一脸茫然。
　　“蓝昕，遇上你有过痛苦，有过伤心，但我却知道了幸福的滋味，在接下来的人生里我希望我的生活里都有你，我爱你。。。。”
　　我只觉脑子嗡嗡，接下来严旭说什么，自己一点没有听进去。
　　随着人群的轰动，掌声，笑声，口哨声，各种的嘈杂交织在一起，快要把我淹没。我突然紧张起来，害怕严旭接下来的举动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意想不到。严旭走下舞台，来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拿出一个戒指。
　　“结婚结婚。。。”人群开始骚动。
　　看着严旭的脸，我突然就哭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这么宠着我护着我，这一刻除了流泪，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我接下戒指，严旭把他套在我的手指上。
　　也许是幸福过了头，也许是酒精开始起作用，接下来的恍恍惚惚中，只记得严旭说“嫁给我”。
　　那天一直玩到凌晨四点多，我们才各自散场回家。第二天一早醒来看着手上的戒指，突然就心慌了，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发现一切都变得不真实。我努力让自己镇定，让自己回忆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于是我拨通袁彬子的电话。
　　“你就是个叛徒，以后你拿什么脸来见我，竟然串通外人。我的人生都被你卖了，你要怎么负责？”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她开始鬼叫。
　　“小姐，真不知道严旭喜欢你什么？你哪有一点女生的样子啊？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你活该”。
　　“我终于把你解决了，你不感谢我还骂我，我真怀疑我眼瞎，交友不慎。”
　　“在那种状态下，我怎么有理智作出正确判断啊，这样就答应他了，你也不阻止我。”
　　“你还想什么啊？难道你不爱他？你么俩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结婚了啊，恋爱，结婚这事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是啊，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结婚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结婚？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绕来绕去，又回到最初的问题，我爱不爱他？我们适合在一起组建家庭吗？生活就像是个巨大的迷宫，来来去去，不过是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又从起点绕回到起点。
　　“好了好了，头疼，不跟你扯了，我洗漱去了。”就这样挂了电话，没有得出任何结论，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突然觉得一阵空虚。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洗脸刷牙，不管怎样，牙还是要刷，饭还是要吃。爱不爱，值不值得，适不适合，又有什么关系？时间会是最好的审判官，一切事都会在这里得到答案。这样想着，心里又重新闪现一丝明朗。
　　世间事，往往都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