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樱总受短篇文集》扑腾扑腾飞

12、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 CP：我樱

　　那是在第二次忍者大战结束时，春野樱向我爱罗要求的唯一一件礼物。
　　一个吻。

　　持续了三年的战火，连同在这战火纷飞中如烟尘散灭的几万条生命，随着这淡淡的、印在樱额头上的一吻，飘散于滚滚红尘，从此杳无踪迹。

　　火之国和风之国的联盟取得了战争中最后的胜利。
　　当正义战胜邪恶，混乱归于秩序，所有事物重新步入正轨时，樱带着最后一抹淡然的微笑，永远沉睡在我爱罗的怀抱。

　　她最终把灵魂留在了那儿。

　　人生命的终结，代表着许多事情。已逝者不会知道生者的哀痛，更不会留意他们的秘密。
　　樱本已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碧绿双眸，即使曾经倒映出我爱罗执着而沉默的身影，它的主人也不再有机会知道，陪伴自己走完人生最后旅途的，竟会是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红发男人。

　　不知道，便不会心痛。我爱罗的沉默，令他把所有痛苦都留给了自己。
　　…………

　　那是大战进行到最激烈战役的时段，春野樱被送到砂忍村。
　　一身的伤痕，失明的双眼，还有那张彷徨到凄美的面容。
　　像一只翅膀残缺不全的蝴蝶，樱张开双臂寻找着最后的落脚点。她跌入我爱罗的怀中，静静地睡去。

　　那是我爱罗第一次近距离看樱的脸，那和他记忆中太阳般明艳的面庞有多大的不同。曾经，好几年前，同一个人……她坐在木叶一栋高耸显眼的建筑物屋顶，大声地冲他招呼。
　　“欢迎来到木叶！风影大人！”

　　那样爽朗的声线至今还萦绕在我爱罗耳边。他不会忘记，这个人当时挡住了阳光，令他眯着眼才能看清楚她的样子。

　　春野樱。
　　淡粉的发，碧绿的眼，金色的笑。
　　他记住了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她的笑容，从此便再没有忘掉。

　　然而，樱却好像忘记了他。
　　没有问，不多话，在我爱罗那里治疗伤痛的日子里，她只是把我爱罗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护理人员。
　　这也难怪，樱失明了，而我爱罗则一贯缄默。即使无数个日夜，樱习惯于依靠身后这个坚定的肩膀才能汲取到力量，她也依旧不知道他是谁。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直觉预感而已。

　　樱看不见任何东西，看不见同伴，看不见老师，看不见那些在战场上奋战到死的人。
　　那些人为了保护樱，拼了性命将她送到盟国。
　　即使她再想战斗又有什么用？受了重伤的忍者只是军队里的负担。
　　无数次，樱这样自责着。然而，终究无法回到战场去。

　　她的伤越来越重，在我爱罗徒劳而温柔的眼神里，樱就像一朵正在死去的海棠，看着她慢慢凋谢，逐步枯萎，却又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它、拯救它。
　　濒死的美。
　　这样的美，我爱罗曾经了解。但那是另一种，属于在瞬间绽放出来的炫丽。

　　常驻木叶的那段日子中，偶尔，我爱罗会在好友鸣人的身边看见它。爽朗，豪迈，而又不失温存地温暖着他有些冷漠的心。
　　“如果我爱罗君你下次能住的久一些，我会做你的专职导游哦！”那个仿佛永远快乐着的女孩这样对他说道。然后，她还兴致勃勃地告诉他关于木叶的许多事情。有些是关于景物的，比如什么时候游览木叶风景最宜人；有些是关于风俗的，如果赶上什么日子会有什么祭典……诸如此类。

　　是啊，春野樱，你还欠着这句承诺，怎么能不兑现呢？
　　一想到这些往事，我爱罗就觉得命运不公……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自嗟，而是真心诚意为他人的不幸捶胸顿足——这在他，是第一次。

　　他并不掌握樱的命运……
　　但每当他坐在床头，看见这个曾经活泼健谈的女孩被一次又一次的窒息和疼痛折磨时，他多希望他能掌握！

　　同样是死，那些猝死在我爱罗手中变成血雨的人……他曾认为是美，美的残忍，并且没有激起他一点点的同情。樱的死亡却是渐进的，就像扎进他心口的钢针，他可以感觉到它们缓慢地占据着自己最敏感最尖锐的神经，只要稍有动静，带来的，就是刻骨的疼痛。
　　他在受罚，而这样的罚，是通过另一个人的□□，间接投射进我爱罗的心灵。

　　没有人能教会他同情，除了他自己为之动容。
　　最后的生命，最后的美……樱用自己如游丝般纤细的一点力气维系着它。这是我爱罗能看到的，是他能最终看到的。

　　樱的美丽，有许多种样子。
　　这许多种样子的美，我爱罗每种都偷偷地见过。
　　在鸣人身边，在卡卡西身边，或者在佐助宁次身边……樱总是在他们每个人面前都丢下一种美丽，让他们慢慢回味，逐渐看腻，然后，又丢下更具风情的另一种。

　　我爱罗没有得到其中的任何一种，却等到了樱生命走向终结，属于自身的最后的美。
　　即使濒于死亡，也是美若星辰。

　　那是樱生命中最后的一夜。仿佛有着预兆一样，满天的繁星驱散连月不开的阴霾，在深黑天鹅绒般的天空齐聚一堂。
　　樱突然从连续几天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第一次，她想出去透透气。
　　“我想去天台吹吹晚风，你能帮我吗？”樱对我爱罗请求道，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愿望。

　　我爱罗横抱樱走上天台，她的身体就像羽毛一样轻。
　　晚风中夹杂着初夏花草的芬芳，以及风之国惯有的尘埃，扑面而来。前几天刚下过雨，空气里满是青草的气息。皎洁的月光抚摸着天地间的万物，千里万里，绵延不息。

　　“你瞧，这真是太美了！”樱在我爱罗怀里发出一声惊叹。她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用心体味这大自然中与人类征战无关的伟大造物。
　　她挣脱我爱罗的怀抱，跳了下来。光着脚，旋转着，向周围的一切伸出双臂！

　　生命，多么美好！！时光，又多么短暂！！
　　春野樱还是当年的那个春野樱，即使□□被击溃，即使光明被夺走，她的灵魂，始终都爱着生命，并且爱着那种对生命本身的希望！

　　我爱罗有些能够明白了，他似乎开始了解到自己从童年以来一直追寻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人怎样才能证明自己存在？
　　人存在，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活着，觉得自己正享有着生命！或者不如说，他们在任何时候，都相信自己可以更奔放地享有生命的价值！

　　那是希望！对生命的希望！无论在多么黑暗的地方都存在着的希望！
　　就像战士出征时，身边随身珍藏爱人的照片；就像宗教迫害中，那些被迫害信徒们脖颈上佩戴的偶像……
　　战争仍在继续，但只要能够不放弃希望，战争的创伤终有一天会被时间抚平，那些彼此厮杀的武士也终会放下武器，重新回到他们一起耕耘的土地上。

　　没有谁比樱更明白这个道理，她即将死去，却仍旧对生命怀抱希望。
　　她和我爱罗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且都对未来充满这样或那样的愿景。
　　这才是存在的真谛！

　　…………

　　最后，樱倒在我爱罗的怀里……她微笑着，就像多年前我爱罗看见的一样。

　　“战争马上就结束了，等战争结束，你一定要到木叶来……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她说道。
　　我爱罗紧紧抱住樱的身子，屏住呼吸，紧咬双唇——他不愿樱听见，他在哭泣。
　　“我可以当你的导游哦……”那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小。
　　“……”
　　“不过……那之前……你做件事情谢谢我吧，好吗？”她连说出自己的遗言都那样俏皮。
　　我爱罗轻轻答应了一声，他知道，无论樱要求什么，他都会答应她。

　　于是，她要一个吻。
　　她唯一的愿望，是在这个世上既爱过别人，也被别人爱过——一个充满爱的人生。
　　她得到了。

　　…………

　　多年以后，我爱罗已经从青年步入中年。他成了家，有了孩子，最重要的是，他成为了风之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风影。
　　他常常给他的孩子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讲那些关于他对存在感的彷徨，以及有一天他终于摆脱这个问题束缚的时候，那种瞬间豁然开朗的心情。

　　我爱罗的表述力并不好，故事本身孩子们都提不起兴趣。但只有其中一个片段，那群小鬼让老爸讲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觉得听不过瘾。
　　那个片段属于一个少女，她的背影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她的笑容仍旧那么清晰。
　　她令我爱罗情不自禁地爱上，然后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只可惜，孩子们总觉得那个公主一样的女孩是他们的母亲，却没有注意到，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父亲那有些落寞、但却越来越柔和的表情。

　　…………

　　那个女孩儿已然长眠不醒。
　　她的墓碑在刻满繁星的天空下，伫立于山脚下小小的一隅。在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稍稍显得有些冷清。
　　只是，每隔几天，那块爬满青苔的墓碑上，会多出一个或者两个鲜艳的花环。
　　就如同爱人印在彼此额角上的一吻，心碎而多情。

　　—— END ——

　　后记：
　　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写什么啊啊啊啊啊~~~~话说最近反战的电影看多了，于是写文都成了这个样子。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