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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风*暨府 ...

  •   第十六章风*暨府

      金砚班的步倾真材实料,在京城达官贵人中第一次唱了曲后,至此掀起了一阵风。不得不说女人间的八卦是高墙阻隔不了的,一场表演后,窦重收贴是收到了手软。

      步倾昂起他漂亮的下巴,对我得意的炫耀,“你跟着我是福气!在我的熏陶下,指不定十年后你也能唱的像模像样。”
      我蹲在墙角昂着头,却只清晰的看到他秀气的鼻孔。“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有人苦练十来年,只为练的男人比女人还美还柔还媚,这不是浪费时间嘛,直接让女的学女戏不就行了。”
      他顿时得意的脸色刷的拉下来,那秀气的鼻孔霎时扩张,喷出两股气流,如同一头蛮牛撞见红布,我瞧着又乐了,“步倾,你的牛脸做的太逼真了!”

      “风!子!”牙缝中迸出两字。
      “唉~~~来咧!”我条件反射的举手站起。
      “你给我麻溜的——滚!出!去!”

      我哧溜就窜出来,在身后一步远,一个杯子就紧着砸了出来,真是好险。
      摩挲着至今未长过胡子的下巴寻思,他怎么又生气了?若不是替他换过衣服确定他是男人,我真会以为他是经期不顺引发的易怒……或者,他与我一样?这样倒能解释他演绎的女子。

      “风子!倒茶!”
      “唉~~~来咧!”还真不是普通的善变,刚赶我出来就又召唤我了。
      我将地上收拾妥当后,给他上了杯茶。这时的步倾已经优雅的端坐在凳子上,细腻的品着,如同一幅水墨画,晕染的让人沉静。
      “步倾,我觉得有件事要跟你说清楚。”我皱眉思索了片刻,最终鼓起勇气。
      “嗯,你说。”他没当回事。
      “不要钟情我,我只是个过客。”
      “噗……咳咳……”我赶忙递上手绢,他喝的茶水都从鼻孔中出来了。
      “你……你……”他还没咳完,一手狠狠指着我又划向门口,我知道这个意思,“滚出去”呗。

      **************************

      一日,一个穿着体面但是很拘谨的小胡子中年人来了。窦重班主热情招待他客气拒绝,然后将两锭金子放在桌上。
      窦重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见过大手笔付定金的,还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

      来人说了时间,说了地点,也说了要求……都很过分,但是这在金子面前都是没有问题的。
      人走后,步倾知道了,气的要死。
      不说这活是要金砚班他一人开唱唱通宵,光之前窦重接的活一直到那一日之前天天要出演,甚至有几日一天两三场,赶的很……这不是摆明了要唱废他的喉咙嘛!
      对于一名角儿,这无疑如壮士断腕。

      步倾脾气上来,嚷嚷着不干,可这一次窦重不如往常一样好声好气的哄着,然后再讨价还价后回掉几出。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戏子!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中捏着,就是我把你给卖了,你也只有笑着答应的份儿!”
      “你有今天,还不是我的功劳!没有我花的大本钱培养,你就有张脸孔!这么些年,如果不是我帮你挡着,你早被那些个有钱人给玩儿烂了!还有今天的你站在我面前拿乔?!”
      “回去照照镜子,洗把脸清醒清醒,认清事实的准备去!告诉你,银子我是收了,都是得罪不了的达官贵人,你敢给我唱砸一场,我就把你扒光送到XX老爷床上换钱!”
      “XX老爷你还记得吧……哼,他可喜欢你了……”

      *************************

      步倾似乎乖了,每天休息,练声,出台开唱,三点一线没有多余的话。我轻松了很多,当然也无聊很多。戏班里很多人都幸灾乐祸,我在他们中间感受他们的情绪,好奇因为对同一个人的不满,让他们生出的友情,似乎还趋向牢不可破。
      这份友爱太奇怪,想要毁掉这份友爱也太容易,只要那让他们不满的同一人消失,他们甚至会互相责怪到反目。

      步倾的安静也就持续了几天,终于在一日洗漱后,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愣愣的看了大半夜。我琢磨,是不是中邪了?
      然后他开始发癫,扫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落地,一阵乒乒乓乓后,无声的落泪。

      我捡起被摔在地上的铜镜,镜中的自己不如玻璃镜的清晰。我想起从前的面目,眉眼都模糊的记不清了,只隐约有个大概的轮廓……
      “你在看什么?”无人捧场的美人垂泪,风吹头疼。步倾寂寥的吸吸鼻子问。
      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噘了下嘴,头也不回的说,“看自己,瞧我长的多好看!”
      他吃惊,立即回头看我,不确定的问,“你是说我好看,还是说……我好看?”
      “……”

      站起身,我伸懒腰打呵欠一气呵成。“天色已晚,睡觉了吧。”
      “睡你个大头觉!你没看到我的愤怒吗!”他痛心疾首的捶着桌子低吼。
      我诧异倒退,“你那是愤怒?我以为是痛经。”
      “……”他无语,一腔怒气如同漏气的气球,瘪了。“风子,对着你,哪怕是一点怒气勇气淘气运气……都会被你吹散!”
      我仔细辨了辨,结果纠结的眉头打结也没想通,我忧郁了,“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自己想!”步倾没好气的丢下一句,“想之前先给我打盆洗脸水来……真是不懂欣赏,害我白白落泪……啧啧,就算有泪痕也这么美啊!”
      “……”你自恋就自恋,能别特意走到我面前风骚无比的捡起铜镜再边照边走边大声的嘀咕呢?

      ****************************

      京城暨府无人小觑,商户世家。商排末,无地位,即便富到满地铺金砖。但是暨家却不同——世代皇商。
      皇商已经很牛逼了,世代皇商就如那些个世家一样,在朝中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能翻起风浪,牵动到政坛走势。
      暨氏有钱,世代的积累已然富可敌国,生意网络密布,若是哪日暨家商户歇业一日,全国便会断炊一日。虽然近几年有商家崛起与其分庭抗礼,但是那不过是暨家的容许,并未放在眼里罢了。

      暨氏奇怪,钱赚的越多,子息越薄。一脉单传很多年,连个女孩都没生出过,以至于这么些年下来,旁系死绝。
      暨氏现任当家冰老爷有一正妻已死,留一子,二十八房妾侍,其中也生了一子。这些女人还是明面上的,明面下的多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接连两年喜得子,无疑鼓舞了他,接下来他的人生可以说完全是为了繁衍后代而努力,哪怕是多个女儿也好。
      可是不幸的是好运用尽,他的一堆女人们完全辜负了他期望。更不幸的是,他为了繁衍努力太过,中风瘫痪了。
      所幸,在瘫痪前有了两儿子。

      现如今,暨氏一族实际当家权力早已掌握在了小儿子暨冰手中,就差个“礼成”。但是暨冰个性难以捉摸,像这种可以名正言顺的“礼成”大事他完全不着急,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暨冰为庶子,按理当家的位置怎么也该是他的嫡兄长才对——可他那兄长却是销声匿迹,不知生死。
      外界很多人私下猜测,暨府的大少爷可能早就死了,还是死在他的手上。

      暨冰在生意场上显露出的心机狠辣手段老练,与他有过接触的人无一不胆寒,因为为达目的,他从来不排斥使用龌龊。他的敌人无一不下场凄惨,或死或残或疯,反正翻不了身。
      暨府老爷中风瘫痪是在壮年,一直为其把脉的大夫皆来自皇宫太医院,也没说有什么病,好端端突然就行将就木……这事蹊跷。
      这高墙内事,谁心里还没有点数,更何况,结果能改变过程,暨冰还是其兄长、父亲做当家,对于旁人来说没那么重要。

      以上,为风中传来的信息。

      难怪财大气粗一出手便是两锭金元宝,我坐在马车内,对闭目养神的步倾说,“要是唱的好,说不定光是打赏就够我们一生吃喝不愁了。”
      步倾睁开眼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白眼,“就算有钱,也不会拿银子当石子儿,银票当草纸的!你能别做白日梦吗?丢人现眼的土包子!”
      我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却是脸上笑意不减——让我来找找,暨大公子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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