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当时只道是寻常（微重口/视角诡异）》旧时锦歌

17、以爱为名

　　他弯下腰从柜子里找出一双纯白的袜子，穿上，然后接着穿上了皮鞋，他站起身，他举止优雅的往前走。

　　我请假了，今天我可以陪你一整天。他脸上带着微笑问，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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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以爱为名】

　　亚美并未等待多久她就看见狱寺隼人朝这边飞快的跑过来，看起来他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不安，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脚步慌乱，因为跑得过急甚至差点摔倒，亚美掩上窗帘，她得去欢迎‘岚’回家了。

　　因为刚从明亮的地方来到黑暗之中所以眼睛不是很适应屋内的黑暗，不过屋内比较空旷所以她很快就走到了门口，她藏身在门边，等着吓‘岚’一跳，啊哈，他一定会吓一跳的。
　　心脏开始兴奋的狂跳，但是她不打算镇压它，咚咚咚，咚咚咚。

　　她听见了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大力甩上门的声音，接着是上楼时沉闷的跑动声，甚至她还听到了对方粗重的喘息，他一定很着急。

　　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为什么不让我等足六个小时呢，我想等你啊，就像在咖啡店里那样等待，无论要我等多久我都等的，为什么不让我等呢？

　　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她把身体弓起来，门一下子被打开了然后门外的人大步而入，就是这个时候。

　　欢迎回家，‘岚’。她在心里说。

　　然后狠狠的把扬起的锤子用力朝‘岚’小腿的地方砸去，她听见了一声惨叫伴随着骨头的碎裂声，来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亚美上前，用力的朝地上的人砸去，她又听见了一声骨裂声，也不知道砸中了哪里。

　　不要反抗。她想。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看一场戏。

　　她用力的砸，对方在躲，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先机，她是个冷静的执行者，她只知道现在要制服他，除了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没有别的，所以她用力的用铁制的锤子用力的砸，她的锤子被男人抓住了，于是她用拿在左手的剔骨刀用力往下捅，她想你快点放开，让我砸，只要你不能动了我就不会再砸了的，乖，别动。

　　这是一场沉默的激斗，地上的男人不断的挣扎，但是他没有出声，亚美也没有出声，他们沉默的搏斗，亚美的脸上溅上了很多液体，她知道那是‘岚’的血，她用舌头舔了一下，非常的美味。

　　锤子被抢了回来，眼睛也已经适应了昏暗的室内环境，她似乎快要胜利了，因为男人的反抗弱了一些，所以她再次看准了男人的腿用力的砸下去，不间断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的碎裂声响起，这让亚美兴奋异常，心跳与呼吸同样急促。

　　似乎是最后一击，男人用力的踹了亚美一脚，就是这一脚把她踹得摔飞了出去，手中的锤子和剔骨刀也跟着摔飞了出去，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谁？”她听见了男人冰冷的声音，她失望了，他竟然还这么冷静。

　　她的脑袋有点晕乎，她仰躺着等待那阵晕眩过去，男人没有过来，但是她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什么在地上爬动一样，她想不会是那个高傲的男人在地上爬吧？哈哈，怎么可能？她想就算所有人都失去高傲成为地下的蛆虫般卑微他也不会。

　　他是‘岚’，高傲的肆意的岚。他绝不失去自尊。

　　亚美撑着墙起身，她摔到了门边，她站了起来，摸到了灯的开关，然后啪一声打开了开关，室内亮了起来。

　　她看见狱寺隼人惊讶的看着她，“是你？为什么？”他的眼中带着那种被背叛的痛苦，他趴在地上，两条腿呈不自然的弯曲，地板上全是血迹，她看见他的脸上身上也全部是血，手指好像被削断了几根，应该是被剔骨刀伤的。

　　亚美捡起了地上的锤子，又把剔骨刀捡了起来。

　　“我是吉川亚美。我喜欢‘岚’的表演，我希望你能回到你的舞台上去，而不是在这里消耗生命。”她说。

　　“吉川小姐，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吗？”男人问，他看着自己已经不能动弹的腿，他看着自己失去了三根手指的手掌，他问亚美。

　　亚美用锤子指着水晶棺，“是他让你的生命耗费在这里，如果没有他的话你就会回去了吧？”她没有从狱寺隼人的身边走过去，她怕男人会扯住她的裤腿，那样的话她又会迫不得已伤害他了，她看到他的血流得那么多，他肯定很痛，所以还是不要到他身边去了，所以她直接踩在床上过去了。

　　“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吉川小姐，不要！”她听见男人在哀求她，她站在水晶棺边看着她的‘岚’，他的眼中全是哀求，脸上那是什么？眼泪吗？

　　“你会回去，对吧？”她问。

　　“没有‘空’就没有‘岚’。”他痛苦的摇头，他终于失去了冷静。

　　“那么。”她笑了，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铁锤，用力的朝水晶棺砸了下去，伴随着男人‘不要，不要’撕心裂肺一般的哀求，哗啦一声水晶棺破裂了，亚美并没有理会‘岚’，她继续用锤子砸着，那些碎掉的水晶颗粒掉在了躺着的‘空’身上，如同一粒粒的眼泪，晶莹剔透。

　　水晶棺完全的碎掉了，里面的‘空’暴露在空气之中，那些溶液因为没有了阻挡而流了出来，打湿了地下，亚美闻到一股非常浓厚的药物气味。

　　亚美停了手，她看见男人趴在地上，脸上全是泪痕，他用力的想朝这边挪动，但是因为腿被砸断而完全无法用力，他把手撑在地上靠上半身的力气朝这边挪，但是那种速度根本来不及阻止亚美，在他经过的路上全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见水晶棺已经完全碎了，‘空’暴露了出来，像是绝望了一样他用力的把额头撞向地板，一边撞击一边哀求，“请放过他，吉川小姐，放过他吧求你。”

　　亚美看着这个如此狼狈的男人，这个高傲的人，这个原本那么肆无忌惮的人，这个原本应该光华四射的人，这个她从少女时代开始爱慕了十年的人，他应该永远是舞台上的王者，是她心中永远的王子，但是他现在却这样狼狈，他在哀求，他在求她，求她什么呢？并不是哀求她放过他，而是求她放过她的情敌，她憎恨了十年的男人，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求你不要伤害他，我求你！”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亚美看见他的额头都出血了，但是现在她能感受的不是心疼，而是疯狂的嫉妒。

　　“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吗？要你学狗叫也可以吗？让你舔地板你也会舔吗？你为了他变成这样下作也可以吗？”

　　“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就算是一个人回到那个寂寞冰冷的舞台我也可以的，让我笑也可以，让我作什么都可以，不就是学狗叫吗？汪汪，汪汪汪，这样行不行？舔地板也可以的……”说着他就准备真的低下头准备舔，亚美听得忍无可忍，一锤子砸在了‘空’的前胸，她听见一声闷响，她看见‘空’的前胸被砸得凹了下去。

　　“他只是一具尸体，不会看你，不会和你说话，什么都不能做，你为了一个死人变成这样！”她用力的砸着水晶棺里的‘空’，她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她只知道她要破坏他，让他面目全非，憎恨这个人，是这个人夺走了她的一切！

　　看见她这样破坏‘空’的身体，狱寺隼人急了，他用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朝亚美那里挪动，但是太慢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破坏，“吉川亚美！你这样我会恨你的，就算你的眼睛是纲的我也会恨你的！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的！”
　　亚美惨笑，“既然你不会爱我，那你就恨我吧！”然后她用力的朝‘空’的脸部砸去。

　　“住手！”

　　亚美并没有砸到‘空’的脸，她的锤子被一只狱寺隼人扔过来的鞋子打飞了，“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毁掉我最心爱的人的身体让我痛苦，你的爱就是让我痛苦吗？一点希望也不留给我，这就是你的爱吗？啊？吉川亚美？这就是你给让你重见光明的人的回报吗？啊？”

　　“重见光明？”亚美笑了，混合着脸上的血迹看起来相当瘆人，“如果我知道我的眼睛是‘空’的我绝对不会要，我恨他，我恨他你知道吗？我恨他抢走了你，我恨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看见的根本不是我，你透过我的眼睛看着他！我讨厌当替身！”

　　“替身？”男人笑了，“吉川亚美，我以为你是一个有着成熟心志的人，但是你的行为让我知道你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的可怜虫，你没有悲悯之心，你没有爱，你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你伤害我，你看，你把我的腿打断，你潜藏在我的家里搞破坏，谁教你这样爱人的？啊？这就叫爱吗？”

　　男人脸上混合着血与泪看起来狼狈万分，但是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的面容看起来冰冷无比，他的眼神看着亚美带着怜悯与不屑，这让亚美难受了。“你说你是替身？哦不，纲是没有人能替代的，我的确透过你的眼睛看着他，但是那是因为你的眼睛给我的感觉和他的一样温柔，我没办法抗拒，但是我好像错了，对吧？我不应该借给你伞让你有机会认识我，如果我知道你是‘岚&空’的粉丝我甚至一辈子可以不和你说话就那么看着你，这都是我的错，所以，你来杀了我吧，来杀了我！”

　　“我不要这眼睛了，你看着我好不好？”她轻声哀求。

　　男人看起来累了，他没有再挪动身体，他的身上到处都在流着血，他看着躺在破碎水晶棺里的‘空’，摇头，“不，我累了，我已经失去了他三年，我不承认我失去他了，所以我捐献了眼角膜想借此把他留下来，我把他的身体留下来，用药水浸泡起来，这样他很难受，一定很难受，吉川亚美，是你让我知道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他又开始流泪，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非常平静，“我不想承认我已经失去了他，吉川亚美，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你让我明白我失去了他，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为什么不留给我希望，我可以这样和他过一辈子的，真的，就算是做梦，为什么不让我把梦做完就要来叫醒我？还要用这样粗暴的方式？你让我想到他身边去都不可能，你让我变成这样，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甚至都不太听得清楚了，说到最后他的眼睛都闭了起来。

　　吉川亚美呆住了，她叫着他，“狱寺先生？‘岚’？狱寺隼人？狱寺君？”

　　然后男人的眼皮微微睁开，“叫什么都可以，不要叫狱寺君。”

　　“为什么？”

　　“是纲的，‘狱寺君’属于纲，不是别人叫的。”然后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亚美看见他的头轻轻的偏了一下。

　　明白了，初见面时他就说过，‘直接叫我狱寺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原来如此。

　　万念俱灰，原来从一开始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啊啊啊~”她崩溃般的把剔骨刀用力的往‘空’身体里插，但是地上的狱寺隼人没有反应。“你不是会哀求吗？你求我啊？看，我要把他的肉一块一块的剔下来了哦？”

　　但是地上的人没有反应。亚美停下来手，她迟疑的朝趴在地上没有反应的男人靠近，她蹲在他身边，她看着他面目安详像是在安睡，脸上血迹斑斑。

　　她颤抖着手指去试探男人的气息，手指颤抖的幅度如此之大以至于她半天都没有对准他的鼻息，她用力的用自己的左手握住右手，她把手指伸到他的鼻下，没有气息，没气了，他死了！？

　　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下，她想起在他刚进来时两人的搏斗，她的力气从来没有那么大，她用力的用锤子砸用力的用刀子捅，她砸断了他的腿，然后呢，刀子呢，刺中了哪里？

　　她把男人的身体翻了过来，她看见他的胸腹已经染成了红色，衣服上有好多窟窿，从那些窟窿里还潺潺的流着血，猩红的血像是水一样不断的流出来，她看到地上已经形成了血洼，她把他的衣服撩上去，她看见了皮肉外翻的创口，就是它们夺走了他的生命。

　　“‘岚’！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要杀死你，我只是想让你失去反抗的，对不起啊！”

　　但是对不起已经没有用了，她亲手杀死了狱寺隼人，她爱慕了十年的人。

　　她趴在狱寺隼人的身上，第一次痛哭失声。

　　而她没有得到回应，这安宁像在嘲笑她，嘲笑她的疯狂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