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王者》莫辞珏

3、第三章 初到

　　“千炎池之上，禁止械斗，违者必将重惩！”城墙之上，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

　　人群开始有秩序地朝城门方向移动，越靠近小蔷越觉得奇怪，火光冲天，可她却察觉不到丝毫的炙热感。况且这个千炎池居然贴着城门，它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呢？

　　走近了，才觉得千炎池真是名副其实。一出城门，脚下就是火红的炎舌翻滚，炎舌离地面大约一米。左右望不到边，而正前方，炎池足足延伸了数千米远才看得到褐色的土地。

　　“不过才十年而已，居然又下沉了……”小蔷听到身边有人这么说，其他人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快走吧！”群裕拉了拉小蔷。她注意到，千炎池两岸之间有无数铁链连接，此时已经有不少人上去了。

　　“稳着点，掉下去可就什么都没啦！”群裕提醒。

　　这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炙热感的火？小蔷心里有些许好奇，不过脚下还是稳稳当当。

　　前后左右都有人，微微张开双臂，脸上带着一副慎之又慎的表情。不过，还是有人会不小心。

　　小蔷右手边一人，许是走得太快，不小心触到了前一人手中的棍子，立时一个重心不稳，身体晃了两晃，就向小蔷这边倒来。

　　两条铁链之间相隔约一点五米，如果那人倒下来，是正好扑到小蔷身上的。

　　那人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大吼大叫着，眼神惊恐无助。

　　小蔷脚下一动，那人的手背贴着他的小腿而过，额头触到脚下的链子，一个反弹，掉了下去。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一道火舌冲起，贴着小蔷的面颊而过，很快趋于平静。

　　脚下的链子由于那一撞开始晃荡起来，小蔷稳住脚下，身后，一声短促的惊呼响起，很快消失。

　　那是又有人落下去了。

　　小蔷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痛。脑中闪过那个人慌乱无助的眼神……

　　她有一丝恍惚，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虽然她明白，刚刚那种情况，避开是最好的选择，否则非但救不了那人，连自己也会搭进去，可是一想到那人临死的眼神，想到那人在自己眼前被火舌吞噬，她还是觉得难受。

　　堵得慌。

　　“丫头，别多想，这样的事，你以后还会遇上很多。”群裕声音稳稳当当的传来。

　　明明是个为老不尊的人，此刻却让人觉得分外可靠。

　　“嗯！”

　　接下来的这段路没有再生事端，踏上平整的土地时，小蔷长吁了一口气。

　　抬头观察四周，这是一片荒原，寸草不生，只有脚下褐色的沙石蔓延，偶尔会看见一些身上带着致命伤痕、表情茫然的人慢悠悠的走过。

　　看起来就像僵尸一样……

　　“老头别跑！劳资要杀了你！”一把大砍刀直直罩着群裕而来。

　　抬头，原来是昨日那大汉。

　　群裕往旁边一滚，“啧小破孩，不就翻了翻你包袱嘛！至于这么大的火气吗？”

　　“放、屁！你还把劳资初恋情人送的项链给摔坏了！”

　　小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看起来这人好像是值得同情的受害者，可这件事，却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群裕一个闪身出现在她身旁，抓住她开始掉头就跑，“没良心的死丫头，看见老人家我被追杀还笑的这么开心！”口中抱怨着，足下却发力狂奔，哪有半点老人家的样子？

　　小蔷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大汉气得要抓狂的样子，于是笑眯眯地做了个飞吻。

　　嗯，居然脸红了，这么个彪形大汉脸上居然浮起点点羞涩，真是……唔，奇观。

　　两人在追兵的鞭策下奋发图强，动作神速。在傍晚时，小蔷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千层塔。

　　说是塔，其实叫山更合适，远远望去，一座锥形山拔地而起，笔直地屹立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尤其醒目。山体过高，直冲云霄，看不见顶。

　　一直走到千层塔塔底，抬头仰望。小蔷越发觉得自己是对的，比起塔，它更像是一座岩峰。一座横亘在众人面前的，顶天立地的岩峰，凡人站在它面前，犹如蚁之于人，平白让人觉得气弱。

　　在自然界的鬼斧神工面前，人类，其实什么都不是。

　　“爷爷，我们不会是要爬上去吧！”小蔷拉拉群裕的衣脚。

　　“难道你能飞上去？”群裕头也不回，赞叹地仰望着千层塔。

　　“这么高，我们得爬多久呀？”

　　“据说历年来能速度最快的那人只花了18天，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额，爷爷您年老力衰，小蔷担心您体力不支……”

　　“胡说，老人家我身体好着呢！丫头不要东扯西扯，趁天还没黑，咱赶快往上爬，晚上就能进第一层休息。”

　　“爷爷那边风景真好，让我去瞧瞧！”小蔷见改变不了群裕的主意，转身果断往回走，企图做逃兵。走了几分钟却发现老头根本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他已经开始往上爬了。

　　犯傻的事情不要做犯傻的事情不要做犯傻的事情不要做……

　　小蔷默念了几遍之后，忽一咬牙，冲了回去，“爷爷等等我！”

　　群裕一脸的认真攀岩状，其实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小丫头不错不错，还是挺得我老人家的心的嘛！

　　走近细观，小蔷发现整座山体呈灰白色，呈块状构造，看起来像是花岗岩。整个壁身或凹或凸，布满了坑坑洼洼，以供攀爬。

　　可如此一来，她不由得怀疑，这真是自然形成的吗？一眼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平原，却突兀平地拔起一座花岗岩体山峰，有这么神奇的自然景观？

　　“丫头快点，老头子我可不想半夜爬山。”

　　“哦！”容不得多想，小蔷摩拳擦掌，开始攀岩之旅。花岗岩表面并不十分平整，摩擦力大，攀爬时稳稳当当。以这一日所见所闻来看，大家的体能又都是怪胎级别的，虽说高是高了点，可每一层还有休息点……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身体动作不停，脑子也没闲下来过，时不时还和老人家胡侃几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忽听老头道：“看，第一层到了！”

　　小蔷抬头，发现石壁在某个高度上居然出现了断层！再往上爬了一段，才发现原来不是断层，而是削去了外围一层，形成平台。只是这千层塔虽然整体是圆锥状，但角度却十分小，攀爬时近乎直上直下，自下向上看去，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丫头以前一定爬过千层塔吧！好好调整一下，重头戏这才开始呢！”群裕嘿嘿一笑，速度加快了许多，看起来干劲十足。

　　待小蔷上了平台，又是一番惊叹，平台围绕壁身呈圆环状，宽约十米，地面打磨得平平整整。壁身上有不少四四方方、开凿得十分整齐的洞口，想来就是群裕所说的休息点。

　　如此看来，这千层塔是自然形成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小了。这样浩大的工程，看来这千层塔可不是鬼斧神工，而是巧夺天工了。

　　平台上稀稀落落分布着数十个人，相互之间充满了戒备之意。小蔷白日里和群裕闲聊，知道那条规定并不限定人数，也就是说参加者相互之间并不需要斗个你死我活。事实上，如果真的有人打起来了，反倒白白让其他参与者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我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互相提防总是难免的。更何况，无论何时何地，人一多，纠纷总是不可避免地出现。

　　“丫头，过来！”

　　小蔷回过神来，发现群裕已经站在一个洞口边上了，急忙跟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呢！跟我做。”说着，他把手按进洞口旁的一个掌印里，光芒一闪，人就不见了。

　　小蔷不敢怠慢，摒气凝神，依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