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你明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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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山野，不问世事，每日平平淡淡，日落而息，偶尔拌拌嘴，夜晚里，那人动的温柔，从不曾有过的温柔。
这样的生活，就是鬼影一直想要的。
从十六岁那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想这样生活。
这几个月来，鬼影很高兴，心情异常的好，每时每刻都很高兴，不论是换药，还是吃饭，又或者是在看见那个脾气火爆的人被自己噎的无话可说的表情的时候，再或者是那人暴躁中透着无奈的妥协。
真高兴。
只有两个人的生活真的太美妙了。
“…你再说一遍！”
“主人，属下刚刚说，属下昨夜发信，告知东陵先生不必来了。”
“你敢……”
“以您的名义。”
翼鸿眨眨眼，伸手就揪过鬼影的耳朵，“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呃！”闷闷地一声。
反射性地松手，下意识伸手扶了男人坐好，翼鸿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怎么着人家，咧咧嘴，沉声道：“你可成了，这个娇气啊，不就挨了几鞭子么，瞧瞧这些日子，摸不得，碰不得的，好不容易能碰一碰了吧，晚上稍微用点儿力，就开始摆脸色给我看，我是主人你是主人？干脆咱俩换换得了。”
鬼影暗暗呼口气，揪耳朵不要紧，不过牵着他左手了，低头听着，那叫几鞭子么，那真是往死里打，摆明了要我的命，摆脸色，我没摆脸色好么，我那是晚上被你弄的受不了，血气跟不上，脸直发白，再说了，你就不能忍忍么，才三个月就给你憋成了那样，色鬼。
“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属下不敢，主人。”
“放|屁！你什么不敢！除了打我，你什么都敢！”
鬼影低头受教，低声回着：“属下惶恐”，心里眼一斜，要不是在鬼宅里，打你我都敢，让你天天折磨我，小混蛋。
“你肯定在骂我！”
鬼影面无表情，一张石膏脸，“属下不敢。”
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翼鸿恶狠狠地瞪着鬼影，回手拿过绑带和药膏，不耐地说道：“坐好了！我给你上药！”
“您给属下吧，属下自己可以……”
“滚！给我踏实呆着！瞧你那德行，一张脸白的跟鬼似的，知道的明白你还活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儿奸||尸呢！”
“……”
边慢慢弄下有些染血的绑带，边不停地唠叨：“瞧瞧！不老实啊！后背这道子又裂开了，这都第二次了！”
“……”
“这儿也是！”
“……”
“还有这儿！”
“……”
“你看！这儿！”
鬼影受不了了，抿抿嘴，哑声道：“主人，这些都是您昨晚弄的。”
“…… ”翼鸿不说话了，想想昨晚的情景，确实……有点儿那个了，不过也不能全怪自己啊，翻个白眼，“你也不能全怪我，你要不一个劲儿的扭，一个劲儿的勾引我呢，就凭你这张平凡无奇的脸，掉人堆儿里认不出来的脸，八辈子我也激动不起来啊。”
你一天不损我是不是就觉得缺点儿什么，鬼影无比淡定地在心里说道。
身后那人越看越揪心，紧紧地骤起眉头，叹了口气：“还是让东陵曦带着楚井过来吧，怎么不见好？”
“…主人。”
“嗯？”
“皮外伤，无碍。”
翼鸿歪头瞅瞅，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依旧一身的沉着，就像海边的望夫石，外表寂静坚毅带着寂寞，内在却透着期待，轻轻扶上男人的肩膀，低声说道：“在死牢里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这不是废话么。“属下一直思过，不敢妄想。”
翼鸿听了，眸子沉了沉，手也微用了力，“你就是总这样，老是不说实话，我猜了这许多年，才渐渐能理解你在想什么。”
“……”鬼影向另一个方向微微扭过头，躲过翼鸿探究的目光。
“…… 别扭的家伙，你看看人家楚言，东陵曦问什么他答什么，从不打哑谜，这样猜来猜去很好玩么？”
“……”嘴抿的更紧了。
探头瞧瞧，男人把头扭的更往那边了，翼鸿的手又紧了紧。
“喂！”
“……”
翼鸿眯起眼睛，觉得自己难得耐心开导，竟然得到这种回应，心情非常不爽，续又说道：“闷葫芦，…… 人家楚言也不爱说话，但是人家一说话，就让人觉得舒服，人家性格也好，闹小性儿也会闹，每次都把东陵曦弄的开开心心的，再看看你，生气了这德行，高兴了这德行，一张脸跟面具似的，怎么着，还真面瘫啊？你要真有毛病，我立刻找高人给你治……”
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说的鬼影越听越堵，满耳朵的楚言。
楚言、楚言……
楚言这么好，你去找楚言！
“属下愚昧。”
“愚昧个你奶奶！”一听又这种话，翼鸿‘噌’就火了，“老子养你就是为了听你这么说话的！”
“主人不喜属下多言，”鬼影转过头看着翼鸿，“属下一直谨记在心。”
这么听着，翼鸿就想起几年前，因为鬼影的‘多言’，就直接把人扔进刑房里。
其实男人没说什么，常年的训练和惩罚，让他变得沉默甚至阴郁，说出来的话是尽可能的少。
翼鸿只是。。。
只是，不想听罢了。
“我那时，……”翼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您那时，一心想着楚言，是属下的错，没有为您分忧。”
“胡说！”翼鸿一把把人整个正过来，和自己眼对眼，皱起眉头，“什么叫一心想着楚言！我那不是担心他么！楚言前半辈子不容易，轮到谁都没他能挺，到了东陵曦那里，我当然也希望他能好好的，七星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会儿说要五行石，一会儿又要复活刘九枫的，我当然担心了！”
“……”
“你要明白，楚言以前怎么活的，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有一副铮铮铁骨，还存着傲气，那就跟别人不一样，就值得有人为他去做些什么。”
“……”鬼影的眸子沉了沉。
“他对东陵曦也是满身满心的给了过去，……”
“属下明白了，”鬼影声音暗哑，一双眼睛无波无澜的看着翼鸿，“楚言值得。”——我不值得。
夜晚，万籁俱寂。
窗子被夜风一吹，‘啪啪’地轻轻作响，薄薄的帘子挡不住一阵阵的凉意。
伸手一揽，碰到的肌肤一片冰凉，被碰的往里缩了缩，碰人的那位却手一勾，紧紧地握住了那只不带一丝热乎气儿的手，嘴里也不饶，念叨着：“你躲什么？”
“…… 主人，属下已无碍。”
“你有碍没碍，跟我暖你手有什么关系？”
“……”
“你这身子太凉，我得暖着，要不忒冷。”
“……”
“之前我看东陵曦和楚言一床上睡觉，我就觉得好，我也想那样，可你老闹别扭，说什么‘于理不合’，我没东陵曦那好脾气，也没他那涵养，气急了就想打你。”
“……”
“打完了，你却还是那样，不痛不痒的，我就更生气了，人家楚言还会示个弱，让东陵曦心疼心疼，你呢？”
“……”
“反省自己对你太苛刻，可是一转脸，你还是那张终年不变的脸，就又开始生气，对你好，你这样，对你不好，你也这样，让我觉得我就是你主人，换一个人你也不会变，这么想着火气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
“再看看人家楚言，一门心思的铺在东陵曦身上，你说我在旁边看着，能不羡慕吗？”
“……”你羡慕东陵曦？
“鬼影，”翼鸿支起上半身，垂眼看着男人的侧脸，低声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
“我不是对楚言有什么，我就仅仅是跟朋友一样喜欢他，他不容易，碰上东陵曦更不容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每次我想疼你，你就缩回去，把我一通堵，这么多年我高高在上惯了，又加上鬼宅的训练，和正常人不一样，你还老招我，东陵曦那小子随便一捡，就捡一宝贝回去，我和你都十几年了，发生关系也有十年了，怎么就还这样呢？”
“……”你羡慕东陵曦，我也羡慕楚言。
“鬼影，你今年二十八了吧。”
“…是。”十分暗哑的声音。
“我也二十六了，…不小了，咱俩都不小了。”
“……”
“禁不起再折腾了。”
“……”
“你说对吧，鬼影。”
“……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翼鸿抿抿嘴，垂眼看着紧闭双眼侧躺的男人，“中午跟你说完那些话后，我看你一直很沉默，虽然你平时也这样，不过这么多年我也能看明白了，能看出来你不高兴，之前一直很高兴的，就想与其那么憋着，不如说出来算了，这回你吓坏我了，比上次中毒还吓人，我不想你死，我想抱你、亲你、跟你上||床，他东陵曦能为了楚言不要刘九枫，我也能为了你不要鬼宅。”
“……”鬼影的手紧了紧，身子一动不动。
“鬼影，”翼鸿握紧那只冰凉的手，低声问道：“你明白吗？”
“……”
“……”
“属下明白。”
“……”
“我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你明白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