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男孩》万良

5、接二连三

　　游天擎挂掉打回家里的电话，拖着疲惫的身体跨进电梯。

　　按下13层的按钮，稍微等一分钟，便听到熟悉的电梯到达提示音。然而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迎接游天擎的，却是一片漆黑。

　　自从一年前入住这间公寓，还没有遇到过灯坏掉的情况，游天擎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屏的亮光，默默朝自家方向走去。

　　快走到门口时，游天擎注意到自家门口似乎有团黑影，看形状不是人，而且在动，游天擎猜测那应该是个什么动物，难道是哪家的狗迷路了？

　　慢慢走近黑影，借着手机光，游天擎终于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果然，是一只小狗，根据通体的白毛判断，可能是一只萨摩耶幼崽。萨摩耶听到游天擎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游天擎，盯得人心软。无奈，游天擎问道：“要进去坐坐么？”出口，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傻，怎么对一只狗还那么官方。

　　萨摩耶似乎听得懂人话，对着游天擎呜呜两声，游天擎刚把门开一条缝，它便一溜烟窜了进去。

　　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再找来一只盘子，倒上牛奶推到小狗面前，对方却不领情，只是定定注视着游天擎。

　　“不饿么？”明明知道狗不懂人话，游天擎还是忍不住对它说话。

　　“呜呜……”

　　“我这里只有牛奶，你就凑合一下吧，明天我带你去找你主人。”说着揉揉小狗脑袋，才发现小狗脏的可以，看来是走了不少路才到的这里，那找起它的主人可就麻烦了。

　　小狗除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就没有其他反应了，游天擎耸耸肩。一看表，接近凌晨三点，想到明天还有一大堆工作，游天擎不敢再耽搁，匆匆洗漱，澡也不洗便准备上床睡觉。

　　习惯裸睡的游天擎刚钻进被窝，便蹭到一团毛茸茸的物体，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反应过来是那只萨摩耶钻进了自己床铺。

　　手伸进被窝，一把抓出小狗放到地上。小狗刚一沾地，便拿两只前爪捂住眼睛，游天擎忍不住笑出声：“小家伙，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小狗一听这话，却放下爪子，呜呜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不满。游天擎已经很疲惫了，也懒得再理它，盖上被子便很快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之间总感觉有个温温热热的东西在蹭自己，困到不行的游天擎连根手指都懒得动，翻翻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

　　起床之后游天擎感觉神清气爽，按理说昨天睡得很迟，却没想今早一点疲惫的感觉也没有。冲了澡换上干净衣服，七点半，门铃准时响起，是外卖员送早餐来了。

　　脚步轻快地走向玄关，打开门，却不是自己期待中那张脸。

　　“先生，您的外卖。”依旧是雅风阁的制服，但人却不是那个笑起来有小酒窝头发软软的男孩。游天擎有些失望，不对，是非常失望。

　　“胡小白呢？”脱口而出。

　　“诶？”外卖员一脸不解。

　　“呃，我是说，李不现，之前我的外卖都是他在送。”

　　“他……呃，先生，其实我也不清楚，不瞒您说，昨天他失踪了。”想到这位先生是常客，小张决定不对对方隐瞒。

　　“什么？！具体怎么回事？快告诉我！”小张完全没料到对方反应这么大，突然被抓住的肩膀，被捏的生疼。

　　“先生请你先放手！”

　　……

　　经过一番解释，游天擎大致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张说昨天半夜员工宿舍遭了贼，当时小现还在，但小偷非常难缠，等他们终于将小偷制服的时候，才发现到处都找不到小现，一早经理便去警局报警，警察说要失踪二十四小时以上才可以备案。

　　解释完后，小张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游天擎家，剩下游天擎在客厅坐立难安。

　　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感觉有东西在蹭自己裤脚，低头一看，这才想起家里还捡了条小狗。小狗像是在安慰他，不停在他脚边转圈。隔着西裤的小腿感受到来自小狗的体温，游天擎紧张的情绪稍微有所缓和。

　　将自己的鸡肉粥拨出一半给小狗，游天擎再次摸出手机。

　　“姐，帮我查个事……”完全顾不得基本的问候和礼仪，游天擎心急道。

　　另一方面。

　　刚到公司，肖蔷便接到来自游天擎的电话，说是有急事上午不来上班了，电话里游天擎十分焦急，肖蔷也不好多说。只问了对方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不料对方却说暂时不用，便挂掉电话。

　　和游天擎认识这么多年，对方从来没有事情瞒过他，遇到问题也会找他帮忙，今天是肖蔷第一次被游天擎挂电话。肖蔷心情十分不好。

　　虽然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把情绪带进工作，但从走进自己办公室的一路上员工们的反应来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控制情绪方面似乎有点失败，而这种挫败感，导致他更加气恼。

　　楼下，张小姐十分纠结，看看自己手中的文件又望望楼上的社长室，肖社长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但手中这些稿子今天必须过审，踌躇半天，张小姐终于抱着必死的决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社长室。

　　“社长……这几份稿子是昨天游主编连夜赶出来的，请您过目。”深呼吸。

　　这家伙还知道赶稿子，还算没把工作忘掉，不过……“施助理呢？怎么是你来送文件？”

　　“呃，社长您可能还不知道，昨晚游主编发短信给我，叫我今天把施助理的工资结清……”

　　“什么？！”莫名地很不高兴，到底谁是社长，裁员也不通知自己一声，杂志还要不要办了！虽然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但看到张小姐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肖蔷还是克制地只吐出两个字。

　　“早上施助理来过了，我已经把工资算给他了……”张小姐语无伦次。

　　“……好了，你出去吧。还有，把施助理电话给我。”强压住怒火，如果张小姐再不离开，肖蔷不能保证自己不迁怒于她。

　　张小姐将电话写在纸上，匆匆离去。

　　肖蔷迫不及待将那串数组拨出去，嘟嘟两声之后接通——

　　“喂，是施元的亲友吗？”

　　“我是他老板，请让施元接电话。”

　　“这恐怕有点难度，他正……”

　　……

　　“……你说什么？！”摔掉电话，肖蔷冲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