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男孩》万良

45、拉豁就拉豁

　　A市某咖啡馆里，游天擎和肖蔷相对而坐。

　　“东西呢？”游天擎一手撑着脸，开门见山道。

　　“先跟我说说你上午都干嘛去了吧。”肖蔷似乎一点也不急的样子，拿勺子搅着早已凉掉的黑咖啡，不紧不慢道。

　　看肖蔷着悠闲的反应，应该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截过一回的事。游天擎想了想，打起了太极：“按照计划，我去引开监视人的注意了啊。”
　　“哦？甩掉那么几个跟屁虫，需要从昨天到今天一整晚，外加今天一个上午？”肖蔷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黑咖啡触碰到舌尖，是满嘴的苦涩。

　　“我父亲的手下，你是知道的。”游天擎也不慌张，学着肖蔷慢条斯理的样子。

　　“骗鬼呢你！甩几个跟屁虫甩到现在才回来？连我给你说东西已经拿到了也不第一时间过来，你去见谁了你心里很清楚吧！”肖蔷看着游天擎这幅样子就无名火起，似乎每一次他跟游天擎的较量，总是他肖蔷先败下阵来。

　　呵呵，我去见谁了我自己自然是清楚的。游天擎心里腹诽着，出口的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既然肖蔷只是怀疑自己去见小白，那就将计就计吧。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算是软性的承认。

　　“那你亲口说，你去见了谁了！”肖蔷并不上当，逼问着游天擎说出胡小白的名字。

　　“肖蔷，你别这么激动，我承认就是了，我的确是去见小、小现了。”太习惯胡小白这个名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肖蔷捏着咖啡杯的手骨节泛白，看得出手的主人内心的挣扎。

　　“这个，是我的私事吧？”游天擎揣摩着肖蔷的情绪，暂时不准备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

　　肖蔷再也受不了游天擎此时的态度。之前，他是受自己父亲所托，不得不与游天擎对着干，但游天擎竟然因为这事将自己软禁。好不容易自己被游天乐放了出来，回到家里得知父亲已经放弃研究所的消息，他本来是很开心的，这样，他就又可以和游天擎站到一起，成为一条战线的人。可是游天擎竟然一直隐瞒着自己，在今天之前无论自己问了多少次，都死不承认和那个男孩有联系。

　　那为什么今天又承认了呢？

　　因为我已经被你利用完，替你拿到研究所的资料了么？

　　既然如此的话……

　　“天擎，资料和我，你选一样吧。”肖蔷放下了咖啡杯，定定注视着游天擎，那眼神里交杂着绝望和希望。

　　“……肖蔷，你别这样。”游天擎皱眉，他并没有忘记肖蔷和自己的这么些年，过去两人一起经历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肖蔷怎么教会自己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怎么把被父亲控制了二十多年的自己解救出来，怎么告诉自己，什么是自由意志，怎么帮助自己选择了自己喜爱的研究生方向。这些，游天擎都没有忘。

　　他知道肖蔷对自己的意义，可是小白……那个偶尔会冒出狐狸耳朵的少年，是他游天擎生命的意义啊！

　　“我知道了，你选资料是吧？”肖蔷实在是太懂游天擎了，只消短短六个字，他已经读懂，“别这样”的意思是“我选他”。肖蔷将苍白的手指插进头发里，低着头，笑起来。

　　“我没有带资料过来，资料在哪里只有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游天擎无言，他知道肖蔷给出的这个选择，会是这样的结果。

　　咖啡馆里的谈话不欢而散，究竟是游天擎先背叛了肖蔷，还是肖蔷背叛了游天擎，没人说得清楚，也没人知道。

　　除了……肖父。

　　下午七点，肖家。

　　“儿子，一切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我这样对游家，你不会心疼游家那个儿子吧？”

　　“他家有两个儿子，父亲说的是哪一个呢？”

　　“呵呵，你觉得，游耀晖会把游天乐当儿子么？”

　　“也是。”

　　……

　　另一边，S市，胡小白处。

　　电话才响了一声，小白就从哥哥手里抢过手机，接起了来自游先生的电话。

　　“游先生游先生，你是要来接我了吗？”电话一通小白就迫不及待道，小屁股微微扭着，如果这时候那只狐狸尾巴露出来，一定会像小狗一样左右摇摆。

　　“小白，对不起，可能你还需要在S市多呆两天……”

　　“啊？为什么呀……”小白的屁股僵住了，那条隐形的尾巴也耷拉了下来。

　　游天擎在电话里安慰了小白几句，那头小白的声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狐狸哥哥的声音。

　　“游天擎，你没有遵守你的承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狐狸哥哥说这话时，面上是严肃的，但心里已经放起了礼炮，他终于可以借着游天擎没有说到做到这件事，将自家弟弟带回家了！

　　“哥哥，我这边实在是出了点意外，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游天擎还在尽力地解释着，希望狐狸哥哥收回成命。

　　“给你时间？我的时间可是很精贵的！好了不说了，我马上就带小白走，白白~”说完，狐狸哥哥就挂了电话，他将手机啪地扔进鱼缸里，断绝了游天擎和胡小白，最后一丝希望。

　　小白汪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眼泪和鼻涕齐飞，耳朵和尾巴齐冒，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哥哥的腿抽抽搭搭道：“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呜呜、你、嗝，你太狠了！！”

　　狐狸哥哥蹲下身，摸摸小白的头，一改面对游天擎时凶巴巴的嘴脸，好脾气道：“小白乖，跟哥哥回家吧，这边不安全的。”

　　“不要！哥哥你太坏了！我要跟游先生在一起！”胡小白开始蹬腿，似乎那些小时候没处撒的娇，在现下都被通通撒了出来。

　　狐狸哥哥将小白圈进怀里，“好了好了，不哭了，咱回家。”

　　说完，他念动咒语，只见相拥的两人周围冒气一阵青烟，待那烟雾散尽后，小白和哥哥早已消失。

　　与此同时，研究所那边也接收到了妖怪使用法术的信号，一大批人马向他们消失的地方赶来，只不过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妖怪的踪影。小白和哥哥，已经到了日本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