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很“平凡”》漾漾菱荇

31、第三十一章

　　“爸妈，今晚你们就睡我的房间，我和小石头去睡。”吴铭对沙发上躺着的众人说。
　　“吴铭，小石头今天不舒服，你还是和我睡吧。”吴秦连忙表态，如果能两人一起睡的话那就——太好了！从上一次发僧那件事以来，他虽然每天能够吃吃小豆腐，但是没想到小马儿把自己的床守得忒严。
　　废话！吴铭在心里腹诽。不守严了难道还引狼入室吗？看着某人严肃认真下隐隐泛绿的眼睛，白了他一眼。“小石头不舒服，我得照顾他。”吴铭俨然一位好大哥的模样。
　　“他没事吧，连晚饭都没吃！”吴妈妈看着小石头的房间担忧的问。
　　“没事儿，我等会儿把他叫醒吃点儿，您别担心啊。”几天前才给他梳理了身体，小石头现在铁定没有大问题，最多就有点食欲不振。
　　“妈，你们早点儿休息，明天还带你们去看学校。”睡觉前，吴铭嘱咐。
　　“知道了，明明。你看儿子，多么贴心。”关门前，吴铭听到妈妈笑着对爸爸说。
　　“哥哥，你回来了？”石麟从薄被里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微笑。
　　“恩，你身体怎么样了？”吴铭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累。”石麟黑亮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的，躲着吴铭的注视。
　　果然有鬼啊！吴铭心道。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小孩子耍小性子嘛！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吴铭躺下。
　　“明天——明天我可以不去吗？”石麟小心翼翼的声音透过薄薄的被子，闷闷的。
　　“不想去就别去吧，也没什么。”
　　“哥哥，你别生气。”一只软软的手拉上吴铭的。
　　“我没有生气，只是小事而已。”吴铭无奈，小孩实在是太敏感了，“空调有点低了，冷了怎么办。”吴铭随手将温度打到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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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铭在阴冷的水中游泳，游啊游，他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了。不行，得赶快浮上水面去换气。突然，水中伸出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空气在渐渐的离他远去，眼前越来越模糊……
　　“呼——”吴铭猛的做坐起来，空气又回来了。还好只是一个噩梦啊,如果他要选择一种死法，绝对不是窒息。但是，缠在身上的手脚是什么意思？
　　“不要——不要去医院。嗯哼，可是要救哥哥，哥哥很重要！”石麟在睡梦中挣扎，吴铭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扭曲的表情，“痛！爸爸妈妈、哥哥，扬扬好痛，不要扎针！哥哥，真的好痛！”仿佛是为了印证那种痛楚，被吴铭拉开的石麟像只虾米一般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在床上瑟瑟发抖，可怜的被雨水打湿了的小猫咪。
　　以为是童年时的悲惨回忆，吴铭在同情之余打算叫醒小石头。“小石头？小石头！你快醒醒！”
　　“哥哥？”小石头费力的眨眨眼睛，睁开了。“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好像梦游似的，石麟半眯着眼茫茫然的说，“扬儿还是有用的，哥哥活了。爸爸妈妈，你们别再怪扬儿了。扬儿终于救活吴铭哥哥了。”石麟再次睡过去了，留下伸着手僵住的吴铭震惊的瞪着天花板。
　　扬儿？他一直记得自己那个倍受宠爱的弟弟的叫吴扬，而爸妈亲切的称他为扬儿。他还一度为这个亲昵的称呼嫉妒，甚至还跟爸妈无理取闹的吵过。他从来就没有叫过这个称呼，所以当他的脑中一闪而过时是怎样的震惊！是愤怒？还是悲伤？吴铭都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多么庆幸自己现在还记得这个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的称呼！
　　从来都意识到自己的死亡有着多大的谜团，但从来就没有深究过。毕竟她现在很快乐，又何必去在乎过去那些痛苦的一如烟尘的往事。而在这样无意的情况下得到这样的消息，他不得不说是天意。
　　他一直以为着的、嫉妒着的、甚至是针对着的小弟竟然是爸妈为了救他而生下的产物，而且最终还是为了他而死。一个晴天霹雳，吴铭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完全被推翻了。
　　他心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不该想些什么。他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黑暗中，身边时石麟已经平缓下的呼吸声，知道窗子里重新透过一丝晨曦的光芒。
　　吴铭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缓缓的转过身，像是一个机器人般端坐的石麟的身前，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一会儿过后，客厅里传来了爸妈低低的交谈声，吴铭猛的被惊醒了。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再不行动的话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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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铭，你去哪儿了？快帮忙卸货！”小李急哄哄的拉住他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吴铭完全没有了一个星期之前作为一个青少年该有的神采飞扬。1米85的他佝偻着自己的身体，沉默的任由小李拉着他。
　　帮忙卸了一天的货，吴铭累得四肢有展不开了。双腿就像是踩在软软的棉花上，摇摇晃晃，而他的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下巴冒出的青色胡须象征着一个男人青葱岁月的开始，但是他的脸上是那么疲惫，浓浓的黑眼圈横亘在原本流光溢彩的双目旁边嘲笑着他的生命。
　　“啪——”吴铭踢开小租房的门。由于力道控制不好门重重的摔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吴铭嘲讽的笑了，把自己扔在了坚硬的木板上。
　　小租房远远没有他在校门口买的那么奢华，或许它就像是现在的吴铭和一个星期之前的那个对比的写照。只有10平方米的小屋最大的“家具”就是他身下的这张木板。这是他的床。床上有一床黑黑的棉被，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了，而棉被的边角处也已经露出一些斑驳的棉絮。
　　在房间的小角落堆着已经发出臭味的方便面盒子，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嗡的盘旋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旁边是一个旧水壶和一条酒店里的一次性白毛巾，而现在也已经成了灰色。
　　吴铭仰躺在稍一动就能听见咯吱声的木板上进行着这几日一直以来的“忏悔”。他不后悔放弃优越的条件，不后悔放弃这几年修来的灵力，甚至不后悔放弃自己前世一直希望得到的亲人。
　　没错，现在的吴铭失去了一切，或者说是他自我放逐了。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她想了好多，有关于爸妈的，有关于小弟的，有关于那个声称爱他的男人的，也有关于前世那些兄弟等等。最终，他决定离开，将自己的灵力完全输入了小弟的体内，他没有来得及彻底理顺，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听见了门外爸妈的交谈声，而谈话的内容就是他们骄傲的儿子！
　　原本他应该高兴的，那个做子女的不希望父母谈到自己的时候头永远高高的抬起，语调永远是上扬的。但是此刻，他却有中恶心从心底泛上来。为了他们不孝的儿子，宁愿用另一个的生命来换取，而那个生命还是他们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宠着长大的！这种牺牲让吴铭觉的他就是那个刽子手，收割自己亲弟弟生命的刽子手！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小弟在看见爸妈的那一刻躲进房间装病，换做是他，比这严重千倍百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想起那张煞白的、可怜兮兮看着他的小脸，仿佛就在他的眼前和那张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却得到他不耐烦呵斥的小脸重叠了。
　　“啪——”吴铭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嘴角破裂了，红红的血丝渗透出来，吴铭没有在意，回复到默然的看着天花板。好像刚刚的那一巴掌是被什么不可违抗控制了，对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