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不臧》掸衣欲湿

5、第五章：酒吧工作

　　周毅勇没有想过再继续上学的问题，如果按照正常的上学年纪的话，自己应该是已经在高中了，但是，周毅勇初中还没有毕业。
　　周毅勇没有告诉姐姐自己的打算，更没有对爸爸妈妈说起，因为没必要。
　　一个人收拾好东西便去了那家去过两次的酒吧，去打工，侍应生。即使没有学历，至少以后要有工作经验，不管怎样也不能坐吃山空。周毅勇是这样计划的，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姐姐最后还是知道了，所以坚决地不同意他的观点。周雨晴认为至少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都没有出去工作的时候出去挣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他没有多少面对不同人的经验，没有多少文化，这些都是会吃亏的，而且，也并不是需要那么几个钱。
　　周毅勇有自己的坚持，第一次这样忤逆自己的姐姐。
　　周毅勇两姐弟从一开始的相处方式就是你是我的出气筒我是你的受气包，至少关系很好，虽然在彼此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互相伤害，但从来没有这样的反对忤逆过，这次是一次新的尝试。周毅勇不能说自己的心中所想，周雨晴不知道周毅勇的心中所想，只认为周毅勇也终于到了正是叛逆的时候了，根本没有过多的重视。
　　周毅勇最后还是去了，但是没有合同，因为周毅勇是未成年。每个月一千。
　　周毅勇一直无所谓，不过是为了能够和那个女孩儿做朋友罢了，不必在乎工资的高低。
　　对于酒吧里的一切周毅勇都不懂，不知道怎样站着，不知道怎样坐着，当然，或许是连坐着的机会都没有的。酒吧里有资历深的人就说了一句话，周毅勇就成功的被禁言了：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多余的一点也不要自作主张不就好了？！
　　周毅勇终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小费这种东西的，当然在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这个不多赘述。
　　作做着所谓的分内的工作，周毅勇第一次觉得很新鲜，这不可谓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不愁吃喝不愁着装确实没有什么锻炼的必要，更何况还有一个将弟弟当儿子养的姐姐。周毅勇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的时光简直就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顿时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种自豪的感情来，再怎么说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工薪阶级了，不再是以前的混吃等死型的，这在人生的征途上就像红军一样迈出了长征的第一步，是具有丰功伟绩般的象征意义的。
　　自豪了一番后，周毅勇又觉得这并不值得这样兴奋，最终目标根本还是连影儿都没有的事呢！霎时，竖起来的尾巴一下子就“吧嗒”的萎了下去，这么多天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呢。
　　周毅勇也只是在外人那儿问过一次就作罢了。只因为当时那人的一脸猥琐样，周毅勇立马就觉得自己心目中的好朋友被玷污了，立马就翻脸不认人般的不再和那人说话。为这，周毅勇这天过的并不是很好，时不时的下绊子，耍手段，害得周毅勇这个月的工资变成了可怜的几百块钱，周毅勇只得耐着性子的四处赔不是，四处的赔小心，只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是正值血气方刚的男儿。
　　周毅勇是知道不能得罪客人的，而且酒吧的客人也多是些逞凶斗恶的，周毅勇也没想过找不自在，本来就是那人的不对。
　　今天周毅勇在刚到酒吧的时候就又碰见了那个人，他一如既往的横了周毅勇一眼，周毅勇没有多做搭理，竞自的走开了，哪想那人居然伸出一只脚来，周毅勇常年躺在病床上的人，一下子没有防备，栽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从膝盖、手肘处传来，周毅勇只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没有天理，善良的人多是被欺辱的，惩恶的却总是逍遥法外。
　　周毅勇不顾手脚上的疼痛，站起身来拖过放置在一边的话筒架就砸下去。
　　那人没有想到周毅勇居然会不管不顾的就这样抡起架子就砸下来。细长的话筒架砸在腿上火辣辣的疼，那人立马捂住遭袭的腿，横眉瞪眼看向周毅勇，也抓过一边的东西就砸下去。之后才看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旁边的没有喝完的半瓶酒。酒瓶应声而碎，周毅勇脸上酒水血水淌了一片，不管不顾的伸手随便一抹，露出镗亮的一双眼睛，抬脚踹过去，手里的架子直接往前一送，竟是要扎过去。那人吓了一大跳，跳开一步，嘴里叫骂道：“小子胆儿真肥，也忒阴损，想着让我断子绝孙呢这是，这是哪家造那几辈子的孽才会有这么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这人不是本地人，骂人都尽是拐着弯儿的骂，听起来倒似挺有学问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承的哪方习俗，只是听着始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渗人。
　　这话倒是听在周毅勇耳朵里就觉得是顺了天意了。可不就是嘛，这是哪路大神想好的招儿啊，这辈子这样的作践自己。
　　周毅勇嘴角露出一个许久不见的冷笑来：“我是做的哪门子的孽倒是用不着你来管，你只管好你那张臭不可闻的嘴就好了，这底下还有土地神，天上还坐着天王老子呢，又哪轮到你来嘁嘁喳喳的多嘴，嘴臭手长学长舌妇呢，哪家的好家教啊，我今天到还真得学学！”
　　这俩人儿这是撞在一处去了，一个是没见过世面的愣小子，一个是欺软怕硬的市井小人，都不是那舍命相搏的人，嘴里却是骂着话怎么听怎么文绉绉的寒碜人。只两个人嘴角的冷笑都一如既往的挂着，旁边的人就当是听一出民国时期般的戏文罢了，又有谁会想着去出那个头来着？且这是在临近上班的时候两人也不会真的打起来，上面还有老板坐镇呢，谁会真的吃饱了撑着找不自在呢？！即使是周毅勇这么个愣头青也是知道地头蛇的道理的，更何况自己是想要找自己的人，所以就偃旗息鼓了。只是，那人临被老板叫走时的如同毒蛇的眼神让周毅勇不好受。
　　废话，随便谁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敌人在那儿摆着，也不是什么好开心的事儿，周毅勇也只好暗自提防着罢了。周毅勇不知道这老板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似乎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大忙的，只是人家没说，自己也不好巴巴的找上门去，被当做趋炎附势的小人倒是没什么，只是没得让人说成是那出来卖的就不好了。周毅勇在酒吧没呆多久，倒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只是自己告诫自己坚决不得去沾染就是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周毅勇又想到一个可能性，所以自那以后，他坚决不在酒吧喝一口水吃一点东西。
　　找人的活儿一直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进行着。周毅勇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不知道住在何处，只是断定她还会在这酒吧一条街来，只有继续等下去了。周毅勇的生活算得上是独行侠了，只埋头干自己的分内事，至于什么才是分内事……周毅勇老老实实的说自己是不知道的。
　　那天的天气很好，姐姐在打了电话说今天不能去看他以后，妈妈也打来电话嘱咐说注意身体。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话，但对于周毅勇来说不啻于奉了圣旨一样的高兴，来自于亲人的关心在极度渴求的时候它的属性值就在严重急速的上升了。周毅勇差点都笑弯了嘴角扭转不回来，只是最后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一个男子汉了，不能这样的情绪外露，终于在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双手一抹，变好表情，去上班了——姐姐和妈妈都不知道周毅勇真的一直都在酒吧工作——周毅勇觉得今天的天气是个适合遇见故人的日子。毫不愧疚的用兴高采烈来形容上班的心情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今天一班的同事都是喜笑颜开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以前看不习惯的人今天都恢复了一点点罪恶值。周毅勇嘴角微翘，表露出：‘我今天心情很好，你们可以当我是冤大头’的信息。
　　周毅勇本来生的就好，只是以前在医院的时候药物的刺激才变得那般的‘不堪入目’，今天心情一好，整个人就差散发母性的光辉了，注视到他身上的目光也就越来越多。周毅勇丝毫不觉。
　　别的学得没多快，就只偷懒耍滑这一项学得差强人意。周毅勇端着个银盘，靠墙壁躲着歇息，有人往这边走来，周毅勇没有察觉，只是在人已经走到近前挡住了酒吧里的灯光的时候周毅勇才抬起脑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