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不用装也会冻死 ...
-
接下来的路途十分单调无聊，我和颜心躲在马车里，靠着我那终于靠谱的大哥准备的充足食物，在摇摇晃晃中过了这个冬天。
我就当冬眠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等到了漠北的时候已经胖了整整两圈。
牟烈的大嗓门喊道，“到漠北了！快点下车，带你们去干谒将军府。”
我和颜心往身上裹着裘衣，熊宝宝一样地挪下了车。
冬日的漠北雪花漫天，格外寒冷，再加上在马车上待着几个月没怎么大运动，我站在地上两条腿一个劲地打颤。颜心搀扶着我，小腿跟我一起抖。
我望着远处的干谒将军府，心想着待会就能见到玉璜那两口子，许久未见，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有了我姐姐姐夫撑腰，牟烈到了这里，也不敢太过放肆，还算礼貌道，“姑娘还走不走的动？漠北的天黑的快，小姐欣赏夜色的话可以继续站着。”
我咧嘴笑了笑，活动下筋骨开始带着颜心往前走，“多谢将军关心，玉珑常看将军的脸，对夜色这样黑乎乎的事物早已习惯，没有什么兴趣了。”
我乐呵呵拉着颜心一下一下有力地踩在积雪里，满意地听见身后远处牟烈气急败坏地鞭雪声。
还未行至府前，便见一个黄衫丽影向我跑来，那身影就像这冰天雪地里开出的一朵格外娇艳的花，蝴蝶一样旋转到我的面前。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兴高采烈的玉璜，“姐姐？”
“珑儿，你可算来了。”玉璜眉眼含笑，明艳非常，一扫她在我心中的苦情怨妇形象，我一时都有点适应不过来，只好嘿嘿笑道，“姐姐说的好像我来探亲似的。”
“你就当是来探亲就是了。”玉璜拉着我的手往府里走，这将军府虽然在边疆苦寒之地，却也算得上十分气派。府中众仆见了我们皆是恭敬行礼，头都不敢抬。
还没走进前厅，一身便装的干谒拎了件裘衣径直走到玉璜面前，一把将她裹了个结实，“到漠北才两个月，你就着凉了好几次，怎么还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玉璜抬头娇笑，“我生病了你才会好好照顾我陪着我，要不你就只知道处理公务巡守边界，那我还不如病着呢。”
干谒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道，“傻瓜。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看得实在肉麻，只好轻轻咳了一声，“玉珑见过姐夫。”
干谒这才对我淡而有礼的笑笑，“玉珑来啦。”
我这姐夫大概是从军多年的缘故，对着玉璜以外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杀气沉沉的样子，我是不敢与他多说话的，只好点头笑笑，“给姐姐姐夫添麻烦了。”
玉璜拉着我往里走，“干谒你带颜心下去休息，我们姐妹要好好聊聊。”
玉璜的房间很是雅致，内室的墙壁上还挂着许多幅干谒的画像，稍旧的是他一个人的，有些眼色比较新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琴瑟和谐的场景。
看来我这姐姐过得真是很好。
玉璜给我倒了杯热茶，“珑儿一路上受苦了。”
“姐姐看玉珑这身材就知道了。”我舒舒服服喝了口热茶，嘿嘿笑着。
玉璜托着脑袋斜眼看我，“珑儿看起来很是拘谨。”
“哦，呵呵，”我皮笑肉不笑，想了想说出了真话，“我，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姐姐，从前玉珑久病，并未与姐姐时常往来，只在姐姐出嫁前长谈过一次。姐姐如今对妹妹这样关怀，实在让玉珑受宠若惊啊。”
“你受着宠就好，惊就不用了。”玉璜笑声如银铃，“实话告诉你，我本来就不是那样哭哭啼啼的个性，只是那会太伤心了。现在我过得很好，自然就恢复了本性。至于我对你好，也是因为我知道，那时候你几次出现都在直接间接地帮我。”
玉璜抓住我的手，眼里都是关切，“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收到族长金令和大哥的飞哥传书，我才知道出事的居然是你，我都急死了。”
“嗯……什么叫，出事的居然是我？”我皱着眉头。
玉璜笑容温暖，“出嫁后我和干谒出发赶来漠北，临行前大哥曾经交给我一个锦囊，嘱咐我到达漠北后再打开。我们在路上花了三个月，两个月前才到这里，我打开锦囊一看，才知道原来父亲和大哥早已对玉琮起了疑心，将他调离边疆，再做出我和干谒被家族抛弃的假象，把我们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在玉琮发难的时候我们可以作为后援。”
“既然这样，那现在你们为何不回去？”
玉璜俏皮一笑，那神情明亮地青春洋溢，仿佛她才是妹妹，“干谒说，我们非但不要回去，还要制造边疆不稳妖兽入侵的军情。”
我凝神思考一番，笑道，“是了，这时候如果边疆不稳，民心便会躁动，你们被家族抛弃是只给玉琮看的，其他人看到的是族长的女儿女婿在守卫边疆，自然会站在父亲这边，玉琮暂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玉璜拍拍我的手，“果然是我妹妹。”言罢神色暗淡下来，“只是让你受苦了，珑儿，你别难过，虽然你没有母亲没有玺族身份了，但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姐姐一定不让你去寒池受苦。”
我咽了口口水，问道“这寒池到底是什么地方？”
玉璜拧着眉，“漠北寒池是世间至寒至纯的水源，用寒池水来浸浴，不仅可以提高内力，还能净化血液，去浊还清。”
“啊？那看来我去寒池接受净化，是天大的好事啊！”我乐得一拍桌子，看来我担心许久的事原来是我因祸得福啊。这寒池就跟温泉一个道理就是温度差得大了点嘛。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是至今为止，除了寒池每十年换一次的守护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靠近寒池圣地，旁人还没走进一里之内就被周围寒气冻了回来，更何况是泡在那冰寒的池水里了！”玉璜一脸严肃地说着，“而寒池的守护人，每十年选拔一次，都是从各地挑来的武学精英，数百人中胜出一人来担任。守护人保护寒池不受外人侵入，也可以取用寒池之水增长功力。这一代代守护人一个比一个可怕，现在的这个，就是个兽人出身。”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兽人？”
“嗯，就是跟野兽甚至妖兽一起长大的人，说起来这次还是父亲之前下了金令让他全力配合干谒的边疆事务，他才帮我们召集兽类做成妖兽侵袭的假象的。”玉璜说的头头是道，咬牙切齿道，“你想想看这人得多可怕啊，我怎么能让他把你抓走天天往寒池里扔。”
“姐姐……”我使劲咽了咽口水，“听你这么一说，我不用被他抓走，就快被吓死了……”
“别怕别怕，”玉璜赶紧安慰我，“我和干谒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说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怕得一晚上辗转反侧，彻底失眠。本来以为这里有姐姐姐夫做靠山，那什么寒池就是个表面文章，做样子看就行，可是现下我是一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安全，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的，就怕那个什么守护寒池的兽人是个大妖怪。
他当然不是真的妖怪，可我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比妖怪还可怕。
那人身材比干谒还要高大魁梧，一张本该俊朗非凡的脸愣是被他面如冰霜的表情震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就那么一袭紧身黑衣，手执族长金令的册子，笔直地站在院中。
玉璜护着一夜没睡摇摇晃晃的我，“楚卫珏，这可是我的妹妹，堂堂族长的女儿，你手中的金令不过是我父亲权宜所发，你可不要太当真了。”
干谒握住玉璜的肩膀，“璜儿，大公子说过……”
“我管他说过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可能让她受苦。楚卫珏，你还不走？”玉璜杏目使劲瞪地浑圆，恶狠狠地看着院中的人。
楚卫珏名字倒是很文雅，可名字的主人可就不那么好面相好说话了，只听他冷冰冰开口，“我，只，认，令。”
原来他说起话来这么奇怪，明明音色十分低沉好听，吐字却是十分别扭，好像是长久不说话忽然张口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艰难地吐。
可是还没等我分析过来，就觉得身子忽的飞了起来，那楚卫珏居然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直接把我一拎飞身向外掠去。
喂！我心内狂嚎，你非要抓我走也可以！你别用这么拎小猫的姿势抓着我行不？
可怜的我，还没有喊出来就被越来越冻人的寒意惊得说不出话来。
楚卫珏带着我使出非常奇怪的几乎不用什么着力点的轻功飞掠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我们便落了地。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为地，因为四周所见之处全部被冰雪覆盖，还在冒着形成白烟的冷气的寒池近在眼前，大约有十亩的大小。
在我冻地失去知觉前，楚卫珏将我带到一座山前，看似随意地拍了几棵树，便拎着我走进随之出现的山洞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不用装也会冻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