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厮跟上》狐医

14、月钱

　　只要银子到位了，那就是诚心了，许多人家都是这么想的。

　　到了古寺，乔宇把秦乐天放到房间里睡觉，他帮着庙里的僧侣一块劈柴挑水，打扫卫生，又听着惠恩大师给小和尚们念了会经书。

　　闲下来后，惠恩大师泡了一壶好茶请他一块喝，这可是今天刚摘的春茶，乔宇不懂茶，不过却闻得出来这个茶很香，当初那人可是视茶如命，家中藏着许多好茶，乔宇关于茶的知识几乎都来自于他。

　　惠恩大师将乔宇当时住的那间厢房专门留了下来，乔宇带着秦乐天上山时，这间屋子就给他们二人休息用，乔宇只觉此处要比容府亲近许多，更像是自己的家。

　　这个想法乔宇自己都吓了一跳，若是从前别人说他自己把一间寺庙当作家，那他一定会说那人有病。

　　“这春茶如何？”惠恩大师微微眯起眼睛，闻了闻茶香。

　　乔宇笑着摇头，“我只能品出这茶的味道当真是香得很，却不知好坏。”

　　“此不知正是知道。”惠恩大师抿了一口茶笑着说。

　　乔宇不解，“大师此话何意？”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惠恩大师放下茶杯，“这世间许多人，都喜欢用虚伪来掩饰自己的无知，却不直这样反而更加暴露了自己的无知。”

　　“受教了。”乔宇品味这番话，只觉十分有理。

　　秦乐天醒来时，就听见惠恩大师在与乔宇辩经，他本以为乔宇只是略通文墨，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对乔宇一无所知，原来自己这个父亲，竟然如此学识渊博，看来是他小看了乔宇，但是秦乐天不明白，乔宇既然学识渊博，为何不去考取功名，而甘心就在这样的小镇上当一个管家呢？

　　“醒了？”惠恩大师忽然止住话头，将目光转向床上正在思考的秦乐天。

　　闻言乔宇方觉察到是秦乐天醒过来了，他转头看向床上的小家伙，笑着问：“乐乐醒了？饿不饿呀？”

　　秦乐天摇摇头，乔宇又问：“要不要喝水。”

　　“嗯！”秦乐天自己乖巧从床上坐起来，等着乔宇给他拿水喝。

　　惠恩大师盯着秦乐天一言不发，但是那双明亮的眸子仿佛已经看破一切，这让秦乐天有些不舒服，他刻意低头避开了惠恩大师的目光，乔宇似乎也觉察到了惠恩大师的眼神，不解地问：“大师？”

　　惠恩大师微微一笑，“这娃儿甚是可爱，像你。”

　　乔宇听惠恩大师夸赞秦乐天，也跟着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这孩子聪明的得很，一点都不像我呢。”

　　“哦？此话怎么讲？”惠恩大师问。

　　乔宇想了想近一年来，秦乐天的种种表现，一一细数道：“这孩子学什么都极快，不仅是走路，说话，就是我平日里给他讲故事，他都好似能够理解的很透彻一般。”

　　“这说明这孩子天资聪慧，将来必成大器。”惠恩大师若有所思地说。

　　乔宇给秦乐天喂了水，替小家伙穿好鞋子，把他放到地上，然后对惠恩大师说：“成器不成器的，我没想那么多，只希望他安全长大，平安喜乐。”

　　“嗯。”惠恩大师又问，“既是如此，那不如再过两年，将这孩子带到山上来交给我启蒙如何？”

　　乔宇闻言，又惊又喜，他知道一般像惠恩大师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给俗家人开蒙的，“真得吗？”

　　“我看着这孩子与我有缘。”惠恩大师脸色慈和。

　　秦乐天听这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惠恩大师不比乔宇，他总觉得惠恩大师已经看出了什么，心中有鬼，秦乐天不免多想了一些，抬头盯着惠恩大师看，惠恩大师却好似没有看见他的目光一般，依旧与乔宇说着话。

　　乔宇冷静后想着之前容大奶奶说得那事，虽然他还没有答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容大奶奶要让乐天去给容熙做伴读，他没有理由拒绝。

　　惠恩大师听了此事便道：“这倒也不难办，到时将那孩子一并带来便是。”

　　“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回去问了容大奶奶才行。”乔宇为难地说。

　　惠恩大师点头，“自然。”

　　乔宇看着外头天色不早了，从这里下山到了山下差不多太阳该落山了，便起身告辞，带着惠恩大师给的草药和野菜，乔宇背着秦乐天趁天色尚早，赶下山去了。

　　山脚处，乔宇遇见一个小女孩，正忙完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乔宇将秦乐天抱到怀里，俯身问：“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里？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小丫头梳着好看的发髻，衣衫也不像普通人家，小脸蛋挂着泪痕，闻言抬头看向乔宇，看上去惨兮兮的，抽抽搭搭地说：“我……我……是和我娘来郊外玩，可是……可是我方才贪玩，捉蝴蝶和他们走散了。”

　　“你叫什么名字？”乔宇耐心地问道。

　　小丫头估计是吓坏了，看着乔宇想着不想便道：“我叫，我叫柳丝田。”

　　“你还能走吗？”乔宇有些为难地看着柳丝田，自己怀里抱着秦乐天，可没有手继续抱一个小丫头了，好在这丫头看起来已经四五岁的年纪，走路应当不成问题。

　　柳丝田撇了撇嘴，害怕自己说不能就会被乔宇丢下，忙点头，“我可以的！”

　　“那你跟着我好不好，我带你回苏城去？”乔宇继续问。

　　柳丝田“嗯”了一声，乔宇刚来，几乎都在容府里，在容府当管家，能够认识不少镇上的人，不过这姓柳的人家就有好几户，他实在是不知道是哪一户，只得回到城里再慢慢打听了，不过乔宇有些奇怪，这小丫头这么小的年纪，又是大户人家孩子，如何能出来一趟身边都没有个丫鬟跟着呢？这夜太不仔细了吧。

　　“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乔宇想着能从小丫头嘴问出更多信息的话，回去才能比较方便帮她找到家人。

　　许是看着乔宇长相斯文俊美，说话又很温柔，小丫头内心那点不安渐渐消散了，这会说话不抽噎，利索了许多，“我爹爹，还有娘，姨娘姐姐哥哥……”柳丝田跟在乔宇身边奶声奶气地数着家里的人。

　　乔宇听得哭笑不得，这一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趴在乔宇背脊上的秦乐天听出来了，这小丫头的娘应该不是她生母，而是父亲后来娶得填房，为什么会把一个小姑娘留在外头，自然不言而喻了。

　　秦乐天生活在那样的地方，后宫女人的手腕可比大宅院里的女人好狠毒百倍千倍，只怕这丫头回去了日子也不好过，秦乐天只是感叹了一下，又换个方向继续睡，他没有那么多同情心，从前在宫中，他的心早就被磨得冷硬如石，他信奉一个道理，不管是谁，要想活下去，必须得靠自己。

　　尽管乔宇放慢了脚步，但是小丫头到底人小，平时又养尊处优，这会已经走了许多不平坦的路，早就走不动了，可是她不敢喊疼，咬牙忍着，乔宇本来想省点钱，看着小丫头一瘸一拐的模样，乔宇有些不忍心，在村里拦了个驴车，送他们回苏城。

　　到了苏城，乔宇先带着小丫头回了容府，问厨房要了些吃食，柳丝田是饿坏了，这会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体统，一个劲儿往自己嘴巴里塞东西，秦乐天看着她那模样，也忍不住吃的得快了些，容熙去骑马回来的早，因此早就让人在这里蹲守，若是秦乐天回来了，就让人去叫他，因此秦乐天饭还没吃完，便听见个无比讨厌的声音，“乐乐！乐乐！！”

　　吧嗒吧嗒，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秦乐天只想钻到床下面去。

　　柳丝田也吃得差不多了，打了个饱嗝，小姑娘总算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巴抬头看向乔宇，“谢谢……”

　　她声音很小，小脸红扑扑的，不过折腾了一天，头发乱了，脸上泪痕没擦干又沾了灰尘，模样看着有点狼狈，乔宇叫来一个小厮，让他去打听一下苏城姓柳的府中，谁家有一个姑娘叫柳丝田，又让秦乐天的奶娘帮忙打水给小丫头梳洗一番。

　　容熙进屋看见有个陌生的小丫头，好奇地问：“她是谁？”

　　乔宇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说：“这是乐天的朋友。”

　　容熙这会不高兴了，“乐乐是我的！”

　　秦乐天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搭理容熙，坐在椅子上玩乔宇给他做的玩具，他平时对这个小木马没那么感兴趣，这会容熙在，玩小木马总比被容熙折腾的好，秦乐天是这么想的。

　　容熙凑上前，讨好地拿出一个小马玩偶递给秦乐天，“乐乐，小马！送你。”

　　“不，要。”秦乐天一字一顿地说。

　　容熙哪里会管他要不要，就算不要也不行，他强行将小马塞进了秦乐天怀里，又从秦乐天手上把乔宇自己做得小木马抢过来，开心地露出一个大笑脸说：“乐乐，这个送我。”

　　“……”秦乐天只听说过强买强卖，这还有强行交换礼物的？

　　乔宇观察了一会，见容熙与秦乐天还算相处融洽，就专门处理柳丝田的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才传来消息，柳丝田是城里柳员外家的小姐，柳员外这会正派人四处找柳丝田呢，总算找到了柳丝田的家人，乔宇让小厮把人送到府上去。

　　回来时见到秦乐天一脸生无可恋的被迫和容熙玩耍，容熙总有这样的魔力，无论秦乐天如何拒绝，他都能无视，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让秦乐天照办。

　　乔宇心疼秦乐天却又不好说容熙，只得让厨房给做点好消化的点心来，点心上来后，招呼着两个孩子一块过来吃，总算把秦乐天拯救出来了，“乐乐，小少爷，吃点东西来。”

　　容熙确实玩累了，让奶娘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抱着他坐到桌子前吃点心，吃个点心容熙也不安分，肉乎乎的小爪子，拿了一块点心递到秦乐天嘴边，满是期待第看着秦乐天说：“乐乐吃！”

　　秦乐天十分想拒绝，他一直不太喜欢吃过甜的食物，江南一带的点心都偏甜，偶尔吃一点还可以，吃多了发腻，更何况现在他只有一岁多，乔宇不许他喝茶水，这让秦乐天对甜食的排斥达到顶峰。

　　秦乐天撇开脑袋，只抓了块萝卜糕塞嘴里，这个深得他喜爱，有一丝甜味又很香却不腻。

　　看着容熙挫败的模样，乔宇继续无奈摇头，也不知道两孩子长大了会怎么样。

　　柳丝田被送回去乔宇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不过是个小插曲，谁曾想，没几日便听说了柳府中的事情，柳员外是个花名在外的人，柳丝田的生母是原配，她是个商户女，若不是当初家中变故，必须要嫁给柳员外，想必她是不肯的，毕竟她还没有过府，柳员外便已经有了三个侍妾，两个良妾，孩子也已经生了好几个。

　　柳丝田的生母生她时难产了，柳员外便续弦重新找了一个，续弦的夫人很是厉害，将家中管得仅仅有条，可是谁曾想她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柳丝田三番两次遇害，都是被续弦的这位所害，要不是柳员外撞见她与贴身大丫鬟谈话，家中孩子还不知道要被害几个，柳员外休妻闹得满城风雨，乔宇听后只觉唏嘘，难怪那丫头如此懂事，走不动了也不哭不闹，小心翼翼地模样，教人看了就心疼。

　　这事秦乐天也知道了，他是从奶娘和丫鬟口大概拼凑出来的，秦乐天觉得柳丝田还算幸运，若不是正好被柳员外撞见，小命啥时候没有了都不知道，也要庆幸柳员外不是个重男轻女的爹，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就不管不顾。

　　乔宇救了柳丝田一命，柳员外带着柳丝田和许多谢礼亲自登门道谢，容大奶奶她们本来不晓得此事，直到柳员外登门道谢方才直到。

　　柳员外此人十分古怪，容府是多少人想要巴结的人家，他偏偏不与往来，不过柳员外家财万贯，容府倒是一直想和他攀上些关系，这次乔宇这么做，正好算是帮到了容家，容大爷与大奶奶心花怒放，当即给乔宇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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