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风，一路风流》笙歌旧月

3、打架后续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打架事件之后很多同学开始疏远我，我不主动开口，定不会有人找我说话。
　　问了黎泽，他说可能是我想多了。想想也是，我说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笑着同行。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并不是我想太多，只是当时的我太过信任黎泽，被排斥被孤立并不是我的错觉。
　　陈爽每次看见我都是一脸的纠结和愧疚，欲言又止。见多几次之后，我自己也别扭。“陈爽，我们聊聊吧。”校内四处都是人，这样聊，我想不光是她我自己也会觉得尴尬。学校不远处有一个小水库，风景很美，每逢周末总是很多人来这里游玩钓鱼，烈日炎炎的中午倒是难得清静。
　　“坐啊，”我看陈爽还站着，这才开口，“我铺了手帕，应该不会太脏。”“乔瑜，”陈爽像是叹息一样叫了我的名字，眼睛看着水面，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你知道吗，你就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贵公子，干净，脸上微微的病态都增添了你的高贵，甚至随身携带者手帕，可能你自己都不觉得，虽然你很随和，但是与人接触总带着疏离和冷漠。可即使你如此疏离，也有着很多人愿意想方设法的接近你。”“我……”我要怎么说，说我只是因为心脏不好，只是因为不想给人谈麻烦，或者我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骨子里带着冷漠？看着陈爽受伤的表情，我除了抱歉什么都说不出“对不起。”却不想，我的这句对不起似乎引燃了什么“乔瑜，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明明是我的缘故让你受伤，你到什么歉，你根本不喜欢我，又何必这么假惺惺的，温柔让我沉迷！”我很震惊，从来不知道，我给她了这样的感觉和伤害。
　　“算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她又开始沉默。“陈爽，你成绩好，人也漂亮，等你到了更广阔的地方你会发现……”陈爽打断我的话“你怎么知道，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都是我的事情。哈哈，也对，你该知道的，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贫穷的地方。”“陈爽……”“乔瑜，不管你信不信我，黎泽，黎泽他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好了，我先回去了。”潇洒的站起来离开的陈爽，背对着我挥了挥手，真的没带走一片云彩。
　　我开始思考，思考我自己做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从来自诩成熟，处事不惊。原来都是假象，这一切都只是父母给我的保护，让我没有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心，才在遭遇一点点事情的时候手足无措。我以为陈爽是朋友，原来她却是喜欢我的，我以为我对人和善，原来是假惺惺。我以为我大方不计较，原来他们说我是在收买人心。黎泽，黎泽呢。他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跟老师请了假，“妈妈，我觉得好累呢，下午可不可以不上学了。”“小瑜，是心脏不舒服吗，啊？你告诉妈妈啊，怎么会累呢，我打电话叫你爸爸回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妈妈又担心的语无伦次，我后悔的要命，真是不该如此的。我努力的绽开一个笑容，“我想去古爷爷家玩。”妈妈仔细看了看我，像是相信了我说的没事，“那好吧，我送你去。但是你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妈妈知道吗。”“知道了。”
　　妈妈跟古爷爷在客厅说着什么，我跟爷爷打了招呼就径自去了书房。随手抽了一本，纸张已然泛黄，没有封面，没有标题。随便翻了一页，描述的苦情痣，全是古文，我看的似懂非懂。
　　“小娃儿竟把我的这本《果老星宗》翻出来了。你从前可看过？”“《果老星宗》吗？看倒是没看过，不过依稀记得之前看明史的时候似乎提到过这本书。”“你可不能小瞧了他，博大精深，包罗万象，现在的星座研究跟他相比倒是小人书了，”古爷爷叹了口气，“或许是天朝著作多如繁星，才引不起国人重视，这等名作，知道的人反如凤毛菱角。”说起古书，古爷爷的眉目都是星光闪闪的，“这本书可能你不熟悉，不过，作者你肯定知道，国人定也不会感到陌生，民间传说“八仙过海”中，就有一仙叫“张果老”，就是此作者张果……”古爷爷洋洋洒洒的给我讲了很久的《果老星宗》。我也听得很有兴趣，“爷爷，我刚刚看到有讲苦情痣，苦情痣是什么？”“苦情痣位于脖子后面正中央1寸范围内位置的痣，传说是上辈子过完后，在孟婆桥上，孟婆让把孟婆汤喝下去，然后忘记前世发生的一切，转世，轮回。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不愿意喝掉孟婆汤，孟婆答应了他们。并把这样的人做上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在脖子后面正中间位置的那颗痣。这样的人，在来世将再续前缘，带着那颗痣寻找那个前世的恋人，或者完成前世没有完成的心愿。 ”“那要是找不到呢，是不是会痛苦一生？”“瞎说，苦情痣是非常吉利的吉祥预兆。有苦情痣的人，虽然恋爱辛苦艰难，但是得到爱情后会甜美稳固，不会出现婚变。”
　　我知道自己脖子后方也是有一颗痣的，“怎么，小娃儿可是遇到喜欢的姑娘了，”爷爷戏谑。 “怎么会，爷爷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才14岁呢。”“哈哈。小娃儿害羞了。”爷爷大笑。我只觉得脸烫烫的。
　　到后来，我才想到爷爷始终没有告诉我，如果找不到那个人呢，会不会真的痛苦一生。
　　第二天才回到学校，到的时候已然上课了，我在全班的注视下回到座位，惊诧的发现陈爽的座位空了。
　　“你昨天怎么没来上课，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真是不明白，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把我当哥们，有事情的时候记得告诉我！”黎泽的怒吼让我很感动，原来我不是没有朋友的，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假仙的。“我突然身体不舒服，所以回家了，后来是我忘记了，很抱歉。”“忘记了？你说你忘记了，我担心了一晚上你只有三个字忘记了吗？是不是你觉得我们这些平民没资格做你这贵公子的朋友。”我猛地直视黎泽的眼睛，原来陈爽说的对，所有人都这么看我的，黎泽也不例外。
　　离开图越之后很多年知道，陈爽的妈妈从国外归来找她把她带到了新西兰。此后，我变得异常沉默，我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利用家里逼走了陈爽自己扮无辜。
　　黎泽后来有跟我道歉，说他只是太担心我，才对着我吼。我笑着说我知道。我没说的是，黎泽，是你不知道，我在乎的不是你对我吼，而是你也同他们一样看我。对着这样的黎泽，我再也没了以前的活力和热情，而黎泽，则开始认为我是因为陈爽的离开而沉默。我的自尊让我说不出口，黎泽，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你。
　　可是，能怪黎泽吗。是我自己对于朋友要求太高，哪里来的绝对的心灵契合。反思自己，到底又为了黎泽做过什么呢。感冒时的纸巾，抽屉里常常放的巧克力，在别人面前对我的维护，一点一滴我都记得，我的沉默，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这时候我听说，黎泽喜欢上了王敏俏。有一丝丝的恍惚，我竟然对他这么不上心。以前一直都是我们的三人一起行动的，我竟看不出。我开始为黎泽出谋划策，为了他开心，也为了改善我们渐渐疏远的关系。
　　或许是我真的不懂的人心，我的出谋划策没有弥补我们的裂痕，反而把我们的关系推得更远。
　　“乔瑜，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你总是跟着他们不觉得碍眼吗？”从来不跟我说话的叶寒言辞犀利。我这才懂，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确实错了。“还是你习惯性的抢人女朋友，陈爽都走了，你想把王敏俏也弄走？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就不能给人一条活路吗？”“什么……”我脸色苍白，难道真是我的原因吗。“乔瑜，乔瑜，你不要吓我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又是医院，我微微邹眉。“怎么回事，小瑜，你怎么会晕倒呢？”妈妈语气急切却依然温柔。“我也不知道，可能学习压力太大吧。我同学呢？”我想应该是叶寒送我来的吧。“乔瑜，你……”“先天性心脏病，呵呵，你能不告诉别人吗。我，不太想别人把我当异类看。”叶寒盯我半响，“行，以前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故作矜持矫揉造作，以后你就是我哥们了。”“什么矫揉造作，女人啊？”不光是他误会我，看来我也误会了他，这就是一笑泯恩仇吧。自此，叶寒真的把我当成了最好的哥们。
　　因为我不太能运动，所以叶寒能陪我的时间也不多，不再去操场，怕遇到黎泽和王敏俏太尴尬。再后来，我也就不再强求，就让黎泽变成我的一个美好回忆好了。
　　哥哥，你别担心，我在这里总是有朋友的。如果你能在这里，肯定不会像我这样，把一切弄得一团糟。

作者有话说

　　关于苦情痣和果老星宗引用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