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五个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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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回到家里的时候，十夜哥哥已经到家了。十夜告诉未来，海斗平安回家了，也没有再自寻短见的企图。
未来和十夜促膝长谈了一番。当年海斗刚错手杀害横山左太郎之后，未来感觉非常害怕，缠着十夜一起睡。十夜见她做噩梦，就在她噩梦时诱导着问她在害怕什么。从她断断续续的梦话里十夜察觉到非常不好的事情。但是十夜在一番观察后发现清醒时的未来打算努力保守秘密，他在犹豫后决定为了妹妹而把秘密烂在肚子里。
十夜没想到被未来保护着的海斗居然会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小学时代眼见未来被欺负可她还是努力维护海斗，十夜对海斗厌恶到了骨子里，也想过要去告发海斗，可是他手头上没有证据，而且揭发了海斗的罪行，未来也会变成包庇杀人犯的帮凶，不知道会被别人用怎样的眼光注视。
十夜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掩藏秘密。
一藏就是那么多年。
若不是这次仁王来找他和盘托出一切，十夜也许会把这个秘密藏一生。
说起仁王，十夜言谈之间根本已经认定他是自家人了，提起他的时候语气亲切，甚至叫他名字而不是姓。
未来穿走以后，被留下的原主就不再记得仁王，无论仁王对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更何况仁王对她说的还是海斗打算谋杀她的事情。原主简直被吓坏了，觉得不是仁王疯了就是世界疯了。
仁王在与原主商谈无果后，头脑清楚地用新年时交换的手机号去找了外援十夜。他告诉了十夜咪酱拥有时间能力，海斗有可能要杀害她，现在能取得她的信任来保护她的人只有哥哥。
十夜听后相当震惊。未来以前曾对他说过她能时间旅行，但十夜当时只认为她在开玩笑。这次从仁王嘴里说出来，十夜不得不考虑这件事的真实性。仁王对十夜说如果他不信的话，可以直接去观察原主的反应，现在咪酱已经离开了当前时空，原主对仁王的态度大变。十夜当天晚上打电话和未来谈了谈，发现果然如此，妹妹甚至都不记得和仁王交往的事，十夜心里对这神奇的真相相信了大半。
在和仁王合计了一番后，十夜从大学回家，悄悄地在未来的制服领带里装了小型的跟踪信号装置，并把接收器给了仁王一份。这么一来只要未来穿着制服行动，她的行踪就能显示在接收器的屏幕上。
十夜把一个掌上电脑给未来看，她的行踪果然在屏幕显示的地图上。
未来震惊了：“哥哥连这种事也能做到吗？”
“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这是犯罪。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不应该使用这种手段。”
“我也没生气啦。我只是感叹现在的科技真的很发达……”
十夜当着未来的面拆了领带上的发信器，继续谈话。
前一阵子十夜安装完发信器后，找原主谈话，给予她精神上的支持。同时仁王去纠缠原主，把原主看得紧紧的，故意表现出走投无路方寸大乱的样子，让海斗不会怀疑他随时可以监视原主的行踪。
听到这里未来倒是震惊了：“咦，这么说雅治这段时间的慌张都是装出来的。”
十夜点头：“他一直很冷静。我觉得雅治弟弟可能早就料到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情况，他在等幸村家的小子动手，以便可以用法律制裁他。今天你被幸村家的小子带走时，他其实可以立刻追上你并报警。不过后来事情有变，沙耶联络了我们说了遗书的事情。我阻止雅治弟弟报警，和他汇合耽搁了一些时间，才来晚了一会儿。”
未来长长呼出口气。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谢谢，哥哥。”未来感慨道，“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凶手不是海斗太好了。能穿越时空很可怕，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有人要杀我，我也就不会怀疑海斗，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不过如果没有造成这样的局面，她也不会知道海斗对她的心意是如此令她震撼。
如果他会杀了她，那他宁可杀了他自己。
这样的海斗绝对不可能是杀她的凶手。第一历史也不可能。
这对未来来说无疑是好事，自己没有死在她保护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手中。可是在另一层面上，事态的发展又非常不幸，现在她对凶手的真面目完全没有了头绪。最有可能的两个人，黑田和海斗的嫌疑都排除了。到底是谁在２０１２年把她给杀了？
十夜问：“其实我一直搞不懂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你会在未来被杀，怎会不知道仇人是谁。难道犯人作案时你没看见他的脸？”
“呃……”未来语塞了一番后，定了定神，“如果是哥哥的话，应该不会害怕我吧……其实我已经死了，只不过附身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这就是我知道自己会在将来被杀死的理由。但是犯人、具体的作案时间、作案手段我都不知道。”
十夜惊呆了。两人相对无言了一阵子，十夜拿起了桌上的水杯一口气把水喝干。
“不要紧吗，哥哥？”
十夜深吸了口气：“……历史能够改变吗？”
“我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很多历史。我希望，不，我一定要改变历史，把我死掉的结局改写。”
十夜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看起来一句话也说不了了。那夜的谈话就那样结束了。
第二天未来起来时看见十夜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失眠了整晚很憔悴。未来心生愧疚，心想如果没有那么草率地把自己已经死掉的事情告诉哥哥就好了，毕竟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家人，对她的死亡他心里怎么可能轻易承受。
面对母亲优子担心的询问，十夜吱唔着说没事。一家人难得聚齐吃了早饭，饭后十夜说他要去大学上课，和去上学的未来一起离开了家。
未来陪他走到了火车站。一路沉默的十夜终于开口说：“如果发现了什么线索立刻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
未来安慰道：“放心，哥哥，离２０１２还有很久，只要在这之前找到凶手就好了。而且雅治也会竭尽全力保护我的。”
十夜沉重地点了点头，进入了检票口。闸关上之后，他回过头看未来。
未来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上前几步：“哥哥？”
十夜伸过手臂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向他，单臂拥抱了她：“我不希望你不在。”
未来像是小时候撒娇一般回抱他并不伟岸的瘦弱身躯，感到难以言喻的心安与悲伤：“嗯。”
“所以把这件事也告诉幸村海斗。”
“啊？”
“让他入伙成为知道你的秘密的伙伴。他很聪明，他也许会比你想到更多。”
未来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十夜松开了未来，再没有说什么，看起来像是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般的气氛，迅速转身离开。
十夜的态度让未来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是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行动起来。
未来回到学校后才发现昨天她上课时被海斗带走的事情，已在学校里引起了一番风波。
仁王大概是在监视器上发现未来在移动，竟然在上课时就闯入了教室询问未来的去向。在得知了未来被海斗带走后，他立刻飞奔着离开了，快得老师都没来得及叫住他。接下来未来和海斗整个下午都没有回来。
然后第二天海斗没有上学。第三天他来上学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淤青。
于是在未来、海斗与仁王都对事情保持沉默的现在，知道这三人复杂感情纠葛的同学们闻到了狗血绯闻的味道，内情变得众说纷纭。
未来即使去上个厕所，也能在隔间里听到外面有人在讨论她。
听到诸如‘海斗带走身体不适的未来，忍不住与未来旧情复燃，结果被仁王抓住打了一顿’传闻的未来心想，为这点事就兴奋地传个不停，那么待会儿午休时看到她、仁王和海斗三人一起去吃饭，她们恐怕都要血压升高了。
没错，未来听了十夜的话，决定立刻和海斗谈一谈。海斗同意了她的邀请。随后她去通知了仁王。仁王非常不痛快，甚至质疑海斗是否可以信任。在仁王心里，海斗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排除。就算海斗现在没有动手，谁知道他２０１２年会不会再动手。
未来说：“就算第一历史的凶手真是海斗，我不相信现在对他说出了所有真相他还会想杀我。”她看看仁王还是一张包子脸，又补充了一句，“哥哥叫我去找海斗入伙的。”
听说是哥哥的主意，仁王也就不好反对了。
于是当天中午，他们三人一起到了中庭，在没有人的角落吃午餐和谈话。
老实说气氛很糟糕。仁王和海斗完全在无视对方的存在。未来为了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一下，从比较轻松的话题入手：“海斗，你之前说你观察了我很久，也许比我更了解我身上的力量规则。我想和你讨论一下。”说着未来把自己掌握的时间的规则告诉了海斗。
海斗仔细地听完后，说：“我最初发现你可能会操纵时间，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时间不合理。举个例子来说，有的时候你做了一件事，在我的脑中留下了记忆，但是在那个时间点你根本不可能在做那件事。时空中好像出现了很多个你。那些你做的事情却都留在了我的记忆中。在我们中三那年的海原祭上，我证实了这份猜测。我用录音来试探你，你在动摇之下对我承认了你确实有穿越时空之力。”
仁王挑起眉：“什么录音？”
未来感到头皮有些发麻。在仁王的注视下，她吞吞吐吐地说了以前海斗拿了个仁王威胁他的录音来给她听。
说完后，她死死抱住仁王以防他暴走：“录音肯定是假的啦，我从来都没有怀疑你。”
仁王冲着海斗说：“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还做过那么精彩的事情。伪造证据陷害我，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海斗不痛不痒地回应：“我只是在提醒那时还是我女朋友的未来，被她信任的你确实有可能背叛她。”
仁王怒道：“你还真敢说。”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谈话的重点不在这里。如果前辈要求我对你道歉，那么对不起。”
“呵呵。好吧，那继续谈重点。”仁王冷笑，“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之后单独再谈。到时候可不要逃走。”
未来真想泪流满面。连谈没什么敏感问题的话题都会引起大战，以后组队了该不会天天爆发战争吧……
“我不会逃走的。”海斗点头后继续刚才的话题：“关于未来的时间能力我思考了很久。我认为她应该是灵魂穿越者，她的灵魂可以通过相同的记忆——也就是你们所定义的时间书签——在时空中任意穿梭。”
“等等，要补充一点，并不是任意时空。”未来说，“现在为止我能去的最早的时间应该是小六下半学期。再早就不行了。”她顿了一下，“发现自己能穿越之后，我就想立刻回到幼稚园时代……我努力过了，没有用，不能回到那个时间点。也许是我的力量不够，也许是时间在阻止我改变历史的结果。”
海斗的脸色有些黯然：“我已经想到了……关于你奇特的时间力量——”
“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仁王打断海斗，“不要谈那种不重要的东西来培养气氛了，重点是为何她会有这样的能力。你知道为什么吗？”
“关于这一点我并不确定。”海斗迟疑了一下，似乎他心里也有所察觉。
“因为咪酱已经死了。现在她是用自己的时间之力附身在自己还没死的时候。”
海斗还是惊诧了：“真的吗？”
未来点了点头：“我不想死。我和雅治推测出我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２０１２年。所以我必须找出犯人并且破坏犯人犯罪的可能性，海斗。”
“……原来如此。”海斗紧紧地皱着眉。
“顺便告诉你。你上次耗尽咪酱的力量，就等于在消耗咪酱的生命力。弄得不好，她就会被你害得神形俱灭。”
海斗猛地一震，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仁王当然是骗人的。未来告诉过他，她有自愈的能力，只要留在这个身体里，就会慢慢恢复过来，甚至可以逐渐恢复时间之力。但是他就是想恶意地去戳破海斗那副淡定样，让他难堪。
气氛实在太糟糕了。未来试着绕开话题：“海斗，现在还有时间去挽救，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我已经怀疑过有可能杀我的人了，但是排除了那个人的嫌疑。”未来说了黑田的事情。
海斗自嘲道：“现在还能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不会是杀我的凶手。”未来急切地倾身，“你认为会是谁？再细微的可能性也好，能想到吗？”
海斗垂下了眼帘：“让我好好想一想。”
“我还是觉得和幸村风纪委员长有关呢。”仁王冷嘲热讽道，“毕竟咪酱所有不幸的事情都是你造成的。说不定凶手是你的后援团呢？”
海斗沉默了片刻：“前辈说的不错，她的不幸确实是我造成的。但是现在一味针对我个人也没有任何用处。我不认为是后援团。她们也许可以合计起来欺负别人，但是没有故意谋划一番然后去杀人的气魄。更何况实施的时间还是明年。”
“难说，女人的仇恨可是很了不起的。”
海斗皱了皱眉。未来敏感地问：“想到了什么？”
“不，只是我多心罢了。”他站了起来，“我已经明白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去考虑各种可能性……绝对不会让未来像上一次那样死掉。”
他朝仁王鞠躬行礼后，姿势有些僵硬地走了。
留在原地的未来和仁王沉默了片刻。未来说：“就算海斗在其他方面很不可信，但可以相信他不想让我死吧。”
“我没法相信他。”仁王说，“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带来难以解决的问题。”
仁王的预感，在不久之后，成真了。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八十五个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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