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时间诡计》月莲城

82、第八十一个现在

　　２０１１年４月２日。
　　未来还在烦恼该怎么向仁王道歉，仁王却若无其事地带着零食、饮料回来，并主动道歉：“刚才是我不好。”
　　未来有些惭愧，刚才明明是她有错，“不——”
　　他俯身在她唇上一亲，用撒娇般的请求打断她的自责：“原谅我吧。”
　　未来立刻配合地装作被萌倒，干脆地回答：“原谅你了。”
　　他们相视而笑，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午剩下的时间，未来和仁王用掌机联机《怪物猎人》度过了一阵子什么也没想的轻松的时间。到了晚上集合的时候，也随着行程入住旅馆的前辈们纷纷关心起了未来今天的惊险遭遇。在一个个性开朗的女前辈的建议下，女生和大部分男生都到了未来的房间（她自费订下的房间是最大的）聊天玩游戏。等老师通知大家散了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将近１０点了。
　　感到有些累了，但是心情变得轻松的未来在送走所有访客后睡了个好觉。
　　与她相反，仁王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看报纸、打游戏、做俯卧撑（？）折腾到半夜。今晚与他同住一间双人间的柳生一觉睡醒，劝道：“明天就要去见手冢了，赶紧睡了养精神吧。”
　　仁王倒是也想睡啊，可是心里有不少事。他今天下午对海斗的挑衅的确冲动了，不该主动把未来置于危险之中。但是反过来一想，王子般完美的海斗居然藏着这样阴暗肮脏的秘密，而未来肯定是唯一的知情人。海斗为了自己，其实暗地里一直存在杀未来灭口的动机。海斗缺少的只是类似导火索的借口。不管仁王是否主动挑衅海斗引爆这一切矛盾，未来都置身于危险中。还不如掌握主动权，把海斗逼上梁山令他主动行动。
　　海斗是个谨慎的家伙，他有了杀人动机后肯定会花一段时间详细策划。目前未来很怕他，仁王也会一直在未来身边，他不会在德国贸然动手，必定是要回日本后才会行动。在德国的接下来几天仁王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地和未来商量一番对策，不过该如何向她解释现在的状况呢……还有明天要见的手冢，他到底有什么秘密非得让未来穿回过去三次去见他？一想到手冢就超不爽的，他让仁王有种强烈的危机感，总觉得隐藏得很深的他是比海斗更加难对付的对手。虽然暑假过后就没有像样地打过网球了，但明天一定要尽全力跟他打一场。
　　除了这些烦人事，还有一个很强烈的因素导致了失眠。
　　他今天其实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思，脑子里一直在想未来。她头发柔软顺滑的触感，她汗湿时愈发甜蜜的体香，甚至是她的指尖抓挠他后背的细微刺痛都让他反复回味，销魂入骨。很想立刻再回到那个让人去一次就会上瘾的温柔乡，看她像情动的美丽小猫那样呜咽哀叫，眯着眼睛说很舒服的热情模样……明知道今晚没戏，还是一直在想，完全睡不着。
　　可恨的双人间。
　　第二天上午，立海大的网球部成员们集体跟老师请假半天，去手冢正参加训练的基地找他打球。
　　未来也作为家属兼手冢的朋友一起前往了。她在出发时就对这次会面心情很复杂。她决定用尽量开朗不在意的表情去面对如今的手冢。可在见到把头发剪短了一些，比印象中更加成熟稳重的手冢时，她一瞬还是有种沧海桑田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手冢远远地朝身处人群之后的她看了过来。
　　见到两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四目交接，就在未来身边的仁王牵起了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宣布自己的身份。
　　手冢将视线移到了仁王的脸上，注视了他一秒才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就在他面前的幸村精市：“我会和你们全部的人都打一场。”
　　幸村客气地说：“谢谢。”但他的脸上满是与客气相去甚远的战意，“那么我们就先热身了。你第一场的对手——”
　　手冢干脆地说：“仁王雅治。”
　　明明站在离手冢最远的地方，却被点名的仁王笑了起来，心想他的直觉没有错，手冢这厮果然是情敌。
　　其他人都有些不解，不明白手冢为什么会在体力巅峰状态最好的第一场，挑选基本上只是来看热闹的半退部成员。而且仁王应该和手冢一点也不熟，不存在特别的交情才对。
　　难道是手冢想打击他们的士气，才会从离部大约有８个月，目前应该是最弱的仁王开始入手？
　　见到仁王与手冢火花四射地对视，未来如同芒刺在背。感觉仁王有松开她的手走过去的意图，她重新抓了他的手：“那个……”
　　仁王逗弄她道：“担心的话，再像以前一样叫声‘雅治我爱你’为我加油如何？”
　　“……我知道了。要做好热身运动，小心受伤。”
　　仁王有点高兴起来了。
　　手冢仍是那张面瘫脸，不知道一直看着他们的他心里在想什么。
　　仁王虽然离开了网球部大半年，却并没有完全过着备考生宅男的生活，平时还是在习惯性地锻炼身体。有时候有空也会去网球部和街头网球场打几场。
　　状态当然是和规律训练时的巅峰状态相去甚远，但是球技还没扔掉，熟练度也不算很差。充分热身了半小时，他和手冢的比赛开始。
　　这场比赛对仁王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利的，因为他擅长的是收集信息分析情报，预测对手接下来２０步以内的行动，模仿出对手最苦手的打法去打。可是他掌握的手冢的情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版本了，手冢在德国比赛的录像他并没有去关注过，目前的手冢已经进步到何种地步完全无法预测。如果想要看透手冢，起码需要放弃四局以上。
　　若是以前仁王也许会冒着完败的风险试试看，可是这场比赛，怎么能在咪酱面前开玩笑一样输给手冢呢。
　　这场比赛打得分外热血。
　　进入网坛的手冢实力显然与学校时不可同日而语，体能显然也保持在最佳状态，完全控制了比赛的主权，就像球场的霸主。
　　落于下风的仁王并没有模仿任何人，一直以自己的形象迎战，只是巧妙地用了仁王幻影，灵活运用各种他人的必杀技予以顽强的反抗。
　　不管谁来看，这都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只可惜实力的差距明显，最终两人战成６－３，还是由手冢获胜。
　　未来全程都一声不吭，没有帮任何人加油。等比赛完了，她上前递了毛巾给仁王，朝手冢鞠了一躬。
　　手冢握着拍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沉默了片刻，他朝她点点头。望着她和仁王一起离开去休息的背影，他有些走神了。
　　两年之前，在他最幸福的时刻，她对他说对不起，她在两年后的未来有了其他的恋人。
　　他震惊到根本不想接受。但是在冷静后，他强迫自己放弃了，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没能尽到恋人的义务，无法在身负异能而特别苦恼的她身边守护她，所以他应该让位给那个在未来能陪伴她为她排忧解难，也被她爱着的恋人。
　　可是内心深处始终无法释怀，也曾后悔过自己轻易的放弃，甚至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在两年前诉说的那个未来最终没有成真。
　　可惜，能够穿越时空的她所言不虚。他冲动之下的邀战之后，似乎能从仁王不服输的眼神与认真的态度中释怀很多事。
　　纠结在心底的思慕、痛苦与不甘有一日终会慢慢平息。
　　所以，一如当时所说，看见她幸福，他也就安心了。
　　未来一直跟着离开球场打算去浴室冲个澡的仁王走到浴室前。仁王戏谑地问明显神不守舍的未来：“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
　　“我输了让你那么难过？”仁王略有些赌气道，“那么刚才的加油呢？”
　　“对不起，虽然心里很想为你加油，但是我不能。”
　　“嗯？”
　　未来直视仁王的眼睛：“手冢前辈曾经是我的恋人。”
　　仁王愣住了：“怎么回事？”
　　未来描述了她四次穿越后的见闻：“因为我改变了历史，我代替原主和他分手了。虽然一切都是我失忆后才做的，但我确实背叛了手冢前辈。我不能在他面前炫耀我如今的恋情，那太过分了。”
　　仁王半晌不说话：“……你现在这样愧疚，是因为后悔吗？”
　　“我很愧疚，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爱你。让我选择一万次，我仍然会辜负手冢前辈，这并不是因为我失忆了，而是因为我是咪酱，不是九十九未来。咪酱已经，而且也只会无可自拔地爱着你仁王雅治。”
　　仁王露出了一个略有些苦恼的表情：“我很开心，咪酱，哪怕你是骗我的我也会当真。事到如今就算你说你还喜欢着那个人，我也不会放弃的。”
　　“我才不会做那种摇摆不定的事嘞！”未来气鼓鼓地说，“我已经选择了你啊，别的人再好我都不要！”
　　他这才露出得逞的笑容，非常开心地摸摸她的头：“我知道。”
　　未来感觉自己好像被骗做了一番令人羞耻的告白：“赶紧去洗澡啦。”
　　“一起吗？”
　　“我会被当做变态抓起来的哦！”
　　“残念。”
　　目送连背影都写着‘我心情很好’的仁王进入浴室，未来长呼出口气，不由也微笑起来。她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手冢前辈，谢谢，再见。
　　从手冢那里回来的时候，似乎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答案。下午所有人从柏林出发去最后一站慕尼黑。
　　在慕尼黑吃过晚餐后，仁王和未来在夜晚的街道上闲逛了一番。未来趁此机会把她发现的神龙宝藏的疑团告诉了仁王。
　　仁王听完后总结道：“也就是说神龙宝藏的探险应该是幸村海斗在２００９年３月布置的，但是我们却在２００８年８月就玩过了这个游戏。”
　　未来点头：“嗯。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时间差，但我直觉这个游戏应该就是海斗策划的，他只是没有执行而已。”
　　“确实令人迷惑。”仁王考虑了一番：“会不会是这样，我们参加的那场神龙宝藏的探险和幸村海斗为你生日策划的探险完全无关。２００８年的那场神龙宝藏的探险游戏其实是你为了我们相遇而布置的，幸村海斗对此毫不知情。你用了我们才知道的要素，比如《欺诈师与神龙的宝藏》绘本，还有那个后来引发新闻并关闭的ｂｂｓ，诱导我们邂逅并一路抵达江之岛灯台，找到那串被你藏起来的手链。”
　　未来摇头：“不对，手链在海斗的妈妈那里，何时到海斗手上我都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得到他的手链的机会。再说就算我有机会打听到手链的下落，我为什么要在２００８年把它偷出来当成宝藏藏起来呢？”
　　仁王提出了假设：“也许我们找到的那条手链是你伪造的？”
　　“伪造？为什么？”
　　“因为真品在幸村海斗手里，你又必须用这串手链告诉我们某种信息，所以你伪造了一串。”
　　“嗳？那么我要告诉我们什么信息呢？”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后仁王说：“假设你的直觉是真的，幸村确实在２００９年策划了一场冒险。但这场冒险和绘本无关，可能线路与线索也完全不一样，但是他的目的地也是江之岛灯台。他亲自把真品手链藏在那里当做宝藏。你在２００８年藏赝品手链的目的，就是为了提示真品手链的所在地，以方便你穿越时空回到２００９年把真品手链拿到手。”
　　“那么迂回？要留信息的话，还不如直接在２００８年留张纸条告诉我们２００９年３月２７日这里有真正的宝藏可以拿。”
　　“确实……”仁王好像还有些不死心的样子，“是不是用纸条的提示去拿到真品的话，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要用赝品来替代？”
　　“不好的事情……”未来沉思了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惊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什么什么？”
　　未来一脸苦逼地说：“我在今年１月份穿越回去见到沙耶给我看的真品手链以后，我回来翻出我们找到的那条手链查看，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把手链捏碎了。有几个玻璃珠没找着，后来听说我妈妈把剩下的珠子扫出来清理掉了。”
　　仁王理解了之后，也感到隐隐蛋疼：“……原来如此。如果你当初找到的是真品手链，那么真品手链现在已经被不知情的你破坏，并被你妈妈葬身到垃圾桶去了。”
　　“是呢……”未来好像有些明白了。海斗亲手制作的真品手链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如果有朝一日海斗真会对她动手，也许能在危急关头唤起他的良心。
　　仁王说：“咪酱，回到２００９年的３月２７日之前，把那条真品手链捡回来藏起来。也许它能派上大用处，至少能当你的护身符。”
　　仁王的想法与未来不谋而合，却惊得未来一身冷汗：“……你认为凶手真是海斗？”
　　仁王深吸了口气，将他之前挑衅海斗的事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