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路边撒狗血》映自萧然

17、牛角尖不能随便钻

　　第十七章
　　换回学校制服的各个队伍整齐排列在场馆中央，等待主持人至关重要的发言。

　　然而最后那一丝侥幸的希望，在报出比赛结果后，灰飞烟灭。
　　海南大附属中学第三名，翔阳获得第二名，然后......
　　“恭喜绿风高中舞蹈队获得了县第一的好成绩！并将代表神奈川县参加全国大赛！”
　　欢呼与掌声热闹了整个场馆，却凉透了越水的心。

　　曲终人散，场馆恢复了寂静，最终只剩清扫整理的声音。

　　真心拼搏了这么久，却是这样的结果。说不伤心，能释怀，那都是假的。
　　队员们都哭花了妆，一个个像是熊猫一样，教练着实看不过去，让所有人先去卸妆洗脸。
　　几分钟后，围聚在走廊的翔阳舞蹈队整体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鱼老大心里也是失落万分，但作为队长，当然要发挥她中流砥柱的作用，振奋军心。
　　“好了，都不要难过了，这也是一次很好的经历，你们一年级二年级的，要继续为明年的比赛努力，把冠军拿到手哦！”高桥拍了拍手，“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好好上课，好好生活，别忘了部活还是要来哦。改天我们去聚餐吧，现在解散。”
　　转身看向教练，带着所有人一起鞠了个躬。
　　“老师辛苦了。”
　　教练叹了口气。
　　“大家，别太纠结于成败，你们在我心里是最棒的。”
　　一直都很严厉的教练竟然说出这样一番安慰和肯定的话语，队员们心中一暖。
　　大家相继点头，收拾好东西，陆续离去了。

　　“树理，别难过了。”看到依旧呆呆立在那里，神情落寞的越水，早川美佳心头一紧，将她揽入怀中。
　　或许是那份自责，那份难过，还有被陷害的那份委屈憋了太久，在被闺蜜的温暖环绕时，少女终于放声哭泣。
　　那只鞋，任谁看都是做工的缺陷。又不知道主谋是谁，九条害怕的神情让人不忍责怪于她。若是说出去，她也会变成受害者，更别说为自己做证了。这样，无凭无据，有谁会信？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推脱责任。
　　鱼老大轻拍着越水的颤抖的双肩，眼眶湿润。作为队长的她打心底是最无法面对这次失败的，被树理的哭声感染，那份最后的坚强崩塌了。
　　“树理，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天公不作美罢了，明年的比赛，一定把这份遗憾抹去。”

　　悲泣渐渐变为抽噎，越水从早川怀里离开。
　　“对不起......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不只我一个人会伤心会难过，我不应该表现这么负面的情绪......可是......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咱们不会连获胜的机会都失去的......”少女抹了抹双眼，哽咽着，靠在墙上，“你们先走吧，早点吃饭休息......明天学校见......”

　　见此，高桥美奈子和早川美佳也不再说什么，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越水的性格，她很少依靠别人，喜欢把心事埋起来，但又很有分寸。
　　况且大家也不是小孩子了，都明白很多时候自我的调节胜过千万个安慰。
　　所以，两人拍拍越水的头，先行离去。

　　脚步声慢慢消失，少女终于支撑不住，滑坐下来，也没有哭，只是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纹路。
　　不过五点多，在夏这个季节，太阳仍高高悬挂在天上，窗外明亮而温暖，空荡的走廊却只剩阴暗和寒冷。
　　不远处洗手间传来的对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撞击着越水的心。

　　“唉，真可惜，要不是那个女孩最后失误了，说不定赢得就是翔阳了。”
　　“对啊，到最后一轮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出来，冠军铁定出自我们队和翔阳队二者之一。”
　　“不过这样也好，多亏了那个蠢女人的一摔，我们绿风进全国大赛真是毫无悬念。”
　　“真够笨的，估计翔阳会以她为耻吧，哈哈哈。”
　　“说起来，我们学校舞蹈队里的女生真是太漂亮了......”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心脏像是要爆炸了一样，越水觉得喘不过气，不受控制般地抓起包，起身奔跑，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使出全身力气，想要飞奔出场馆，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高大的身躯，对方只是稍稍后退了一小步，可见身体素质强于一般人。
　　而越水由于速度过猛，反倒是自己即将要被弹出去的样子，刹那间，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拉想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少女便贴上了那人结实的胸膛，手中的链条小挎包飞出去老远。

　　“你在干嘛。”
　　声音很是熟悉，越水抬头望去，果不其然，是三井寿。
　　“三井学长？你怎么还没走？”
　　少年面对这样的疑问，眼神有些闪躲，自己明明是纠结了很久才决定来看看越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
　　“东西......额，东西......忘在球队的休息室了，来拿一下。”
　　“哦......”
　　气氛有些尴尬。
　　三井寿看着眼前的越水树理，额头上那块肿起的包着实刺眼，双眼也红肿着，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布满泪痕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不禁想起了和彩子刚刚的对话。

　　进入全国大赛的湘北篮球队准备去聚餐，三井却让他们先走，说是要回休息室拿东西。
　　“前辈，是想要去找越水吗？”
　　彩子偷偷地问，第一次见到越水是湘北首战告捷时的那天，三井前辈主动和她打了招呼，看起来也很熟络的样子。后来大家探过口风，三井学长却只说是国中的后辈，可那支支吾吾的回答明显出卖了他，两人之间绝对有什么故事。
　　所以上次在甜品店相遇时，良田和自己才会有那些“八卦”的举动。

　　“唉？才......才不是，我不是说了有东西忘在休息室了吗。”
　　三井是个挺要面子的人。

　　“虽然和越水不是很熟，但上次在甜品店的时候，就觉得她在陌生人面前，虽然表面微笑着，却能让人感受到她设下的屏障，显然是不愿轻易和人交朋友。可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却能敞开自己，给出完全的信任。这类人反倒是最珍惜感情，最敏感，最情绪化的。所以，她现在肯定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不希望别人去打扰吧。”

　　听到彩子的一番言论，三井讶异，认识越水也有几年了，竟一点都不了解她。
　　“这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直觉啊，况且越水的表现也很明显了唉。这样的女孩我以前也遇到过几个，很快就感觉到了。不过如果是三井学长，应该没问题。”
　　“恩？”
　　“她很信任你。”
　　“信任？”
　　“她总是会盯着你，看你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有一种依赖，像是怀念什么的样子。”
　　三井又想起了国中那两年里，少女的追随和付出。

　　少年将思绪拉回，眼前这双无神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面庞。
　　恍惚之间，两人离的如此近，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没有遗憾的青春不是完美的青春。”
　　“唉？”
　　“这是越水你和我说过的话哦，怎么自己就忘记了呢。”

　　眼前的少年比自己高出了不少，面上的微笑让人心安。

　　心，仿佛是平静了一些呢。但为什么，眼睛又变湿润了呢。
　　不一样啊，真的不一样啊，这样的遗憾，这样“人为”出的遗憾，让人怎么能甘心。

　　“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怎么又要哭了。伤口有好好处理吗？”
　　三井叹了口气，手不由自主地将附在少女脸上的发丝一一拨开，却又立马惊讶于自己的举动。

　　越水也是一惊，往后又退了一步。

　　看来有些事，得告诉三井寿才行。
　　自己和三井的交集完全是因为真正的越水树理。她喜欢三井寿，深深的喜欢着，从未停止过，哪怕是三井寿误入歧途，她也没有放弃喜欢他。这种情绪一直存在于这具身体上，影响了现在这个身子的主人安晓。
　　以至于她会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他；
　　不由自主地在他面前觉得不自在；
　　不由自主地想要盯着他；
　　不由自主地完全信任他；

　　可终究，安晓不是真正的越水树理。不能带着越水树理的过往和感情去和三井寿相处。那样，对真正的越水太不公平了，就像是一个辛苦研究出来的成果，却被别人轻易窃取。

　　“三井学长，请忘了以前吧。”
　　“唉。”这样突转的话锋让三井有些愣住了。
　　“以前的越水树理已经不在了......喜欢你的越水树理已经离开了......对不起，以前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以后不会了。”
　　少女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又是一阵沉默。

　　三井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些复杂，她这番话意思就是已经不喜欢自己，要撇清关系了，那么还能继续说什么呢？
　　不过来看看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没有添麻烦，应该是我谢谢越水那时候对我的加油和鼓励。”少年抿了下嘴，接着说道，“伤口回去一定要用冰敷，如果难受要去医院......不要自责，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优秀......那么，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