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
-
十九
骸出了莲华宫之后便径直往泽田纲吉的现在还没有过早朝时间，泽田纲吉应该还没有回来，骸穿了件轻便利索的衣服，到了仁和宫前，两个太监守在门外，他状似平常地走过去，和太监说了两句，只说是找泽田纲吉有事，进去等他，太监日日侍奉在皇帝左右，自然是知道骸在泽田纲吉心里的位置，也不敢阻挠，便让他进去了。骸一进去，便迎来两个清秀的宫女，他朝二人笑了笑，道，“今早来的急，还没吃什么，拜托两位去端些点心来。”两个宫女一直对长相姣好，又会跳舞会弹琴的骸心存仰慕，况且他是陛下宠幸的人，于是二人诺了，出门去为骸准备吃的。
二人一出去，骸便走进了里面泽田纲吉办公的地方，里面有一张很大的案几，骸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不在这里，正准备走开时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而去了案几后，既然不能放在太明显的地方，一定藏在什么暗格里，难不成皇帝额寝宫也会有机关？骸这么想着，走近案几，上面只有文房四宝和一些奏章，他先是在案几上快速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然后用手在桌面上的地方挨个敲了敲，听到明显的一声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空响时，他眯起了眼睛，接着编矮身在案几下方摸索一阵，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块地方，果然找到了一个很不明显的圆圈，轻轻按下去，桌面上便有一声轻响，他看了眼刚才敲出声音不同的桌面那块，果然是个暗格，他从里面拿出一本看起来有点旧的书，大概有半寸厚，可见在泽田王朝统治中也有很多黑暗面。但是这些骸现在管不着，他从翻，很快便找到了左相府惨案那一页，果然有记录，是因为左丞相有造反之心，所以泽田家光派出了隶属于历代皇帝，由皇帝亲自出力培养出的一批武士去刺杀左丞相和其妻儿，这并不是家光皇帝的残忍，而是他的三个儿子在朝中均有重要任职，其妻子王氏是另一位与左丞相相谋和的大臣之女，这次杀左丞相，也是以儆效尤，因此才有了那天晚上的惨案。
骸再翻下去，上面还有当时刺客的名单，他本来没太注意，但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是如此熟悉的字眼，他只是粗略一瞥便在众多的墨迹中看到了这三个字——
里包恩。
骸的双手有些颤抖，里包恩……里包恩，这个救了白兰，并将白兰一手培养出来的男人，这个教育了自己八年的男人！他、他竟然，是家光皇帝专属武士中的首领！
“你以为我不知道白兰派你来我身边是什么目的吗？！”
“骸，白兰的做法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您是我的师父也是他的师父！！为什么你就不能对他好一点！难道你对他一点都没有感情吗？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只是你报仇的工具！”
骸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竟然……竟然是因为他……
这一切都变得明朗了，为什么泽田纲吉会知道白兰的目的，为什么，泽田纲吉会说白兰的做法不会有好结果，原来他有一个这么得力的帮手和内应！！
师父……
师父……
原来泽田纲吉口中的“师父”竟然是里包恩！！！而那个“他”就是骸自己！
骸的脑子里很混乱，却又很清晰，纠缠在一起的丝线终于理清，但是，他的脑子里却像是大爆炸了一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里包恩！
不行，要告诉白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白兰！
不，还有什么被遗漏的……
报仇的工具……报仇……报仇！？报谁的仇！？里包恩要为谁报仇！难道是风？如果是，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牵扯上白兰？如果不是，那么，会是谁？现在在这个局中的人……不行，他要冷静，他要理一下，白兰想要让自己和云雀杀了泽田纲吉，然后出兵进攻中原，但是，泽田纲吉知道了他的目的，而且还有里包恩在做内应！另一方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迪王，如果自己和云雀联手杀了泽田纲吉，那么迪王就是最佳王位候选人，因为其他藩王都被分到其他地方，只有这个表面与泽田纲吉最好的皇兄还留在京都！泽田纲吉一死，他便将罪责全部推卸到白兰身上，名正言顺地登位！还有……不只是中原之争，还有缇兰族，白枭！白枭现在只是在和白兰较劲争缇兰王。但是，大好江山谁不想分一杯羹，如果白枭没有问鼎中原的心思，也不会现在还留在这里，迟迟不肯回缇兰，他要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先借自己之手杀了泽田纲吉，之后不管是白兰赢还是泽田王朝赢，到时候战斗力都会有所削减！到时候再从背后给白兰一招，那么，不管是缇兰族还是泽田王朝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螳螂，却都不知道自己身后还站着黄雀！
现在不是管里包恩动机的时候，不管他要报谁的仇，不管他为何找上白兰，现在的局势已定，他不能让白兰继续这么下去！但是怎么阻止！凭他的一面之词说里包恩是卧底他会信么？他怎么样才能破坏得了这个局！
“冷静……冷静……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一定会有……”骸在小声呢喃着，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戏谑的声音！！
“怎么？想不出来么？”
“！？”骸的眼睛瞬间睁大！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下一秒，身体突然动作，左手一个反身手刀挥过去，意料之中地被对方拦下，另一只手中已经摸出两把飞刀，瞬间的转身已经发射出去，“嗖嗖”两声飞过，最后因插入来人身后的柱子戛然而止！飞刀被躲过去了，但是骸已经争取到了脱身的时间！他快速后退，想要离开来人的攻击范围，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教了自己八年的老师——里包恩。
里包恩的动作很快，快到骸只是眼前一花，里包恩已经欺近身前，手向他袭来，他亦奋力抵挡，但是终究不是里包恩的对手，双手被里包恩用一只手就擒拿住，压上头顶，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逼着他后退到墙边，后背狠狠撞在墙上，本来就因为昨晚被“惊梦”所折磨了一晚上而虚弱的身体更是在跟他叫嚣着疼痛，里包恩掐得并不时很紧，至少他现在呼吸还不是问题，但是他知道，即使是这样，他也反抗不了他。
“呵呵，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最先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果然是你。”里包恩的声音仍带着些戏谑，不过倒是没有杀意，骸很疑惑，现在的里包恩应该立刻杀了自己才是，怎么听得他的语气反而有些在夸奖的意思？面对里包恩，骸已经直接放弃了挣扎，但是从里包恩的话中他听出或许还有一丝转机也说不定。他安静地看着里包恩，眼神从容不迫，他在等待他的下文。
“哼，果然不愧是我手下最好的棋子，要是云雀能有你这般聪慧，也许局面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里包恩说着，却并没有放开骸，他更凑近了些，唇几乎要碰上骸的脸颊，粉红的舌头伸出，如蛇的信子一般舔过骸苍白的脸，“想知道怎么破这个局吗？求我，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办。”
“……”
“怎么，不愿意么？以前不是很轻易就认错么？还是说，你……不想再装下去了呢，嗯？”恶劣的弧度在嘴角勾起，深黑色的瞳孔望进骸海蓝色的眼睛里，却看到其中不懈的眼神，
“哼，原来的你是白兰的人，是我的师父，如果我有错自然要认，你罚我我也认了，但是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个欺骗我们的卑鄙小人……唔……”骸的话还没有说完，里包恩掐在颈上的手便加大了力气，“呵呵，怪不得云雀，白兰，阿纲都这么迷恋你，表面上乖巧驯服，实际上却倔强不屈，你这骨子里透出来的犟才是我最欣赏的地方。”里包恩笑得更加邪恶，“只不过，这也是你频频招致惩罚的原因哟，臭小子。”说完之后里包恩放下了禁锢着骸的手，甫一松手骸便滑倒在地，他皱了下眉，自己应该没有太用力，昨晚打在肩上的也不是什么大伤，为什么他此时会如此虚弱？蹲下身，他擒住了骸的手腕，但是刚一碰上去救遭到了激烈的反抗，“放手！不要碰我……啊啊————”不乖的臭小子，里包恩捏着骸的手，反向用力一拧，几乎要让其脱臼，骸疼得冷汗再次流出，却还是在挣扎着想离开里包恩的桎梏，只不过已经晚了，里包恩顺着他的脉搏探下去，竟然发现他的气息混乱，而且，经络都十分脆弱，“你中了毒？是谁下的手？”
“不、不关你的事……啊……”
“再犟下去对你没好处，说！”再用力把胳膊后拧，关节摩擦的生涩声音传来，里包恩的力气把握得很好，既能将疼痛最大化，又不会真正地伤他筋骨，但是即使再疼，骸也死咬着嘴唇不肯说，里包恩看着他这样子，再次冷哼一声，“是白枭吧？除了他没有别人，竟然对自己的棋子痛下杀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骸闻言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里包恩……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不要这样子看着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得多，在我面前不要妄图隐瞒自己任何事情，否则，就算我现在不是你的师父，我也不会放过你！”松手将骸的手放开，因为受了很大的伤害，细白的胳膊无力地垂下来，里包恩看着他此时的样子，不知为何没有再为难下去的心情，“告诉我，是什么毒。”
骸在写心里战斗了半天，嘴唇咬紧又放松，终于回道，
“‘惊梦’。”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