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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竹人 ...

  •   皎洁的月光斜照在竹制的小屋竹窗上,一双白玉似的小手紧握着窗户间的竹栏杆,月光洒在乌黑的发丝上形成一片光晕。

      “靛儿!不是叫你睡觉的吗?怎么偷偷的爬起来了?”

      一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向窗户边,把紧握窗杆的两只白玉小手扯了下来。

      “奶奶!靛儿睡不着,奶奶给靛儿讲故事好吗?”

      白玉小手的主人向老人眨了眨眼,粉雕玉琢得似瓷娃娃一般......

      “快!快躺进被窝里,奶奶就给你讲故事。”老人苍老的手包裹住瓷娃娃白玉的小手。

      只见被老人称呼为‘靛儿’的瓷娃娃快速的钻进床上的被窝。

      “奶奶今天讲什么故事?”

      “奶奶今天给你讲个族里过去发生的故事......”老人慈爱的抚摸着靛儿的头。

      夜间的微风进竹屋,吹得红烛上的火光瑟瑟发抖,故事还在继续着......

      “奶奶!为什么小海要送霜儿竹子辫的小人?”

      “靛儿还小,不懂不奇怪,这‘竹人’在其他地方可能没什么稀罕的,在我族可是神物,如果男子将‘竹人’送给了一名女子,女子也接受了,那就算是定情了,‘竹人’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

      “那最后小海和霜儿幸福吗?”女孩轻声的问。

      “呵呵.....”老人轻轻笑出声“靛儿你认为呢?”

      “唔......靛儿也不知道,靛儿也要‘竹人’!奶奶以后会有人送竹人给靛儿吗?”

      “会的,会的,不过要等咱们靛儿长大了才行,长大的才能成亲呀~”老人失笑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那现在收‘竹人’,长大的再成亲不行吗?”女孩嘟着嘴问。

      “行!我们靛儿说行就行!哈哈~”听了女孩的话老人溺爱的拍了拍女孩的小脑袋。

      烈日当头,老人在院子里收着晒干的草药,只听一阵阵微微的哭泣声......

      老人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

      “靛儿?!怎么了?怎么躲这哭啊?怎么从屋里偷跑出来了?!”老人心痛的搂住躲在竹屋后面哭泣的小女孩。

      “呜......呜呜.....潇潇她们不和我玩,说我太弱,和我玩没意思,还说我是药罐子......呜呜......奶奶我不要生病!我也想和她们一起玩!呜呜呜......”女孩瓷娃娃般的脸颊被晶莹的水珠打湿。

      “不哭,靛儿不哭。”老人心中一阵酸楚。

      “奶奶为什么靛儿又病又弱?为什么只有靛儿天天吃药,别的孩子都不这样?为什么别人都能出族里去玩我却只能整天呆在这小竹屋里?我也想去看看外面!”女孩抬起哭的红肿的双目。

      “唉......”老人深深叹了口气。

      夜深,老人哄了哭了一天的小人睡下,老人自个也回屋睡下。

      听见老人熟睡的呼吸声,女孩轻轻跳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出竹屋。

      夜深人静,四周的竹林被风吹得发出‘刷刷’的声响。

      女孩飞快的跑着,不停的跑,没人能想到十岁的身子也能跑的那么快,直到跑得快不能呼吸了,女孩才停下。

      女孩环顾四周,四周不再是族里随处可见的竹子,四周的苍天大树是族里少有的,看着四周极为陌生的景象,女孩笑了!

      她离开了!她终于离开那困了那十年的小竹屋!这!这就是外面的世界!

      ‘呜~~~~~~~~~~~~~’

      “哇!”一声狼吼,女孩被吓得躲在草丛之中。

      明明已经逃出来了,可是还是哪都去不了,难道真的要回小竹屋去?想着奶奶苍老的面容,女孩的鼻头一酸,果然......还是回去吧。

      女孩环顾着四周突然害怕起来,自己.....该怎么回去?

      完全陌生的道路,根本不记得来路,刚才自己只是一味的跑,什么都没注意,现在要如何回去?

      月光让周围的花草树木笼罩上一丝诡异的气氛,女孩开始害怕,又躲回刚才的草丛之中,生怕下一刻会出现什么吃人的怪物,突然间胃一阵疼痛,女孩已经习惯了这种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胃痛只是被称为‘药罐子’的她的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病痛,女孩突然有点感激了,感激自己的身子竟然到现在才有一点不适,今天算是幸运吗?女孩就这样环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草丛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太阳在地平线那边微微露头,大地笼罩上朦胧的橘红色。

      女孩依旧蹲在原处,她已感觉不到自己的腿脚是何知觉。

      ‘沙沙沙......’

      一阵诡异的声响传入女孩的耳中......女孩的双手更紧的环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中,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是何人?”

      女孩很快就发觉这是‘人’在说话,野兽是无法说话的。

      女孩偷偷的把埋在膝盖中的脑袋抬起。

      “我......”女孩刚说出一个字便停住了,她看着面前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就外族的人,来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上七岁左右,前额黑色的发丝与身后的辫子随风飘动,眉间有一点朱砂。“我......我.....我找不到家了!呜呜呜......呜哇哇~~~~”终于看见人的女孩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
      黑发男子一直等在女孩身边,等女孩终于哭累了便开口说:“我送你回去。”

      “真的吗大哥哥?!”女孩破涕而笑。

      林间一大一小的身影。

      “大哥哥你是从外面来的吗?”女孩拉了拉黑衣男子的袖口。

      “......”

      “大哥哥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漂亮,很好玩?我听我们族里的潇潇说外面可好玩了,潇潇的爹爹经常带潇潇去族外玩,她说外面比族里要好玩百倍!”女孩一脸的憧憬。

      听了女孩的话黑衣男子显然愣了一下,“你没出去过?”

      “没有。”女孩失落的垂下头,“我哪里都没去过,我整天都呆在族里的小竹屋里。”

      “为何?”

      “我身子弱,奶奶一直说等我大了身子变好就让我出去看看,可是我越大越反而不如以前,我整天只能呆在小竹屋里,别人都不愿和我玩,说我被风一吹就倒了,所以我能呆在小竹屋里偷偷看着大家玩。”说到这里女孩的声音开始有一点的梗咽。

      黑衣男子低头看着神伤的小女孩,当初......自己也曾如此渴望着外面的世界。

      “诶?”女孩一惊,因为她发现黑衣男子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就像在安慰着什么。

      “恩!额?”女孩的视线突然目不转睛盯着黑衣男子身上。

      男子随着女孩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自己之前随手编制的‘竹人’。

      “这是‘竹人’。”男子的声音很冷淡。

      男子听女孩说自己从没去过外面,想必没见过这种竹编的小玩具。

      “走吧。”男子收回女孩头上的手。

      “真是的!你跑哪去了!”一头花白的老人紧紧的搂住怀中的小人儿。

      “奶奶,对不起。”女孩的脑袋埋在老人的怀中蹭了蹭。

      “以后可不许自己偷跑了。”

      “知道了,啊!对了是那位大哥哥送我回来的!大......大哥哥!”待女孩从老人的怀中抬起头,发现黑衣男子已走向远处。

      “大哥哥!”

      黑衣男子听见呼唤停下脚步回头,只见一小人影从后方奔来。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女孩抬头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男子。

      “恩。”

      “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大哥哥吗?”

      “......有缘自会再见。”

      “有缘?有缘是什么?是还能再见大哥哥的意思吗?”女孩疑惑的问。

      男子伸手在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孩的头上轻轻抚摸,然后扯下一直挂在身上的‘竹人’。

      “送给你。”

      “啊......”女孩递到她面前的‘竹人’不禁一愣。

      女孩白玉的小手从男子的大手中接过‘竹人’,白瓷般的小脸颊飞过一丝红光。

      见女孩收下,黑衣男子便转身离开了......

      女孩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的‘竹人’,连男子已经走远也全然不知,等她再次意识过来时,男子全已不在视线可见之处,女孩扬起笑脸对着前面的大路大喊:“大哥哥!我一定会等你的!我会一直一直的等你......等你......”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小,脸颊红彤彤的“等你......等你回来娶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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