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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三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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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立海大附属中学回来,坐地铁的时候,觉得特别累。哦,对,我手里还握着未还的假发,明天抽空去还了吧,不过他家开店的时间确实奇怪。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要不要去找银时问问,你这个侄子有点奇怪啊。嘛,或许是恶魔化之类的超能力?!也不是没有可能。可用在一介网球上,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一、二、三、四……”
嗯,是谁在数数?我循声望去,看到声源处有人在做挥拍动作。还好,我仔细聆听,并没有球落地的声音。不过是谁在小区里打球呢?我是先小海带一步回来的。
我定睛,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山崎警卫员。我对他的红豆面包,印象尤为深刻,或者说是包装袋上那一连串手写上去的黑色文字。像是咒语。
“哟,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走上前去,看到他身穿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戴着白色帽子,看上去和网球选手有几分相似,不禁不寒而栗。
“结城组长好!我这是在练习挥拍呢。”
我还是个名义上的副主任呢,可大家都习惯只称呼我『组长』了,就因为我所负责的项目是『特别住户管理组』。
“……这好像不是网球吧?”
“嗯,这是羽毛球拍。”
“啊哈哈,羽毛球好啊。嗯,羽毛球好!”
听到我这样讲,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不过很快,他又忘我地投身于他的挥拍事业中去了。我也不愿打扰他,自觉地离开了。末了,还能听到身后传来一两句“你还差得远呢”这样子的口号。我不禁对他的勤奋与刻苦感慨万千……才不是呢!值班时间不好好巡逻跑去练习挥拍个毛啊?!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到家后,也懒得再去二楼了。我真该把今天小海带发魔时的样子拍下来,然后像银时道个歉——之前我还一直怀疑你们不是亲戚,时至今日,我终于确信了,真是对不起了!所以说,我为什么要道歉?
吃完晚饭洗完澡,门铃响了。我头发上的水还未干,一手拿着吹风机就跑去玄关了。从猫眼里望了一眼再开门,是小海带。
“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脸沉默,我自行猜测,“啊,我知道了,是你家没煮晚饭吧。来,姐姐我这儿还有点零食,你喜欢吃什么?”
“不,其实我是来道歉的。”
“诶……?”
“今天傍晚真的是非常对不起!”
“干嘛要道歉?晚上起风了进屋再说吧。”
看到少年又突然向我道歉,我有些不解。想了想,难道是因为那颗球么?
“不用道歉啦,我知道你只是打球太投入了。也怪我不好,不该擅自闯进你们训练场地的。”
我还想问清那个类似恶魔化的状态是你的超能力么,但想了想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要不是部长及时接住了那球,恐怕真的会……”
真的会……被你打伤么?嗯,不过已经被砸过一次了所以,体内已经产生了抗体才不是啊口胡。
“原来那个就是你们网球社的部长啊,”我得让话题转个方向,“长得挺秀气的。他叫什么?”
“幸村,幸村精市学长。”
一说到他们的部长他好像忘了先前是来道歉的,于是也没进屋就一直站在门口滔滔不绝,害我都觉得冷了。别的我没听清,就听他说他们部长被称作『神之子』什么的……
“神之子?”
“嗯,God Son!”
哦,不,救命!这两个英文单词从小海带嘴里读出来,真成了『狗剩』了泪目。原来他们部长就是传说中的狗剩啊。
*
好了,我们不说狗剩了,我来说点别的。
第二天傍晚,我闲得无聊打算去鸣人老板家吃拉面。不过,你是真以为我很闲么?好吧,我得告诉你我每天都像是处在樱井的监视之下,她恨不得我每隔一小时就向她汇报一次进度。
我拍胸脯向她保证计划绝对没有问题,绝对没有任何人察觉出来任何端倪,绝对不会影响年底评选的考察环节。
……才怪。上次会议最后,平和岛太太所说的话,明明就是隐喻着什么。
不管了不管了,来碗拉面吃得饱饱,回去就碎觉觉。
“老板,来碗拉面,给我加满叉烧!”
我是无肉不欢主食者。
“老板,来碗盖浇饭,给我撒满红豆……”
是谁这么重口啊,这不是甘上加甜么?!不怕腻死么?
我看了一眼来人,内心无数大白眼翻过。我扶额、有点头疼,身旁这家伙的一头扎眼的天然卷银发,实在是晃眼。
“你不怕被甜死么?银时。”
“啊,这是在摄取糖分你不懂么?!”
“不要年纪轻轻就得高血糖暴毙啊、啊啊~~!!”
真是的,我这么激动作甚。
鸣人老板堆满笑容地递上我们所点的两碗,我斜视了左方一眼,满眼的红豆,无奈地叹了口气。
“喂,你不会是犯相思病了?又发怒又叹气的……”
“吃你的红豆饭吧,‘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没听过这句么?小心相思病毒在你的胃里爆炸!”
啊咧,我什么时候这么毒舌了……?
“喂,我是担心你,你不要好心当狗肺!”
“嗨,不要吵了……老板,来碗蛋黄酱盖浇饭~”
“菜单里根本没有这条啊!”
三人意外地异口同声,我、银时、还有鸣人老板。当看到新加入吃晚饭行列的土方,在白花花的米粒上浇满一瓶自带的蛋黄酱后,我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我有点对这个世界的味觉绝望了。明明我的点餐是最正常的,但被这二人夹在中间,却难以下咽。我说你们,为什么会吃得那么香啊?!我的鼻腔里充斥着红豆甜香和蛋黄酱的味道。
“怎么了?今天拉面煮得不好么?”
“不,”我苦笑着回应着鸣人老板,“说起来今天没看到你太太啊……”
对,这个时候就要岔开话题。
“你管人家太太干什么?”
“就是啊,难不成你看上了……?”
“吃你们的饭吧,魂淡!”
我真想一手砸进一个脑袋,到饭里。真是的,我身旁一左一右的这二人,什么时候一个鼻孔出气了?难道他们对上眼了?
哦、不~~!!这太可怕了~~!!
我以惊恐的神情望着他俩,抢过其中一人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我觉得他瞪我就像在说‘你在发什么疯’。
“其实,……我们大概只算是合租吧。”
“诶——?”
听到鸣人老板这样讲,我感到非常意外。虽然没有领证但难道不是在同居么?看我又调查出了什么……= A =(喂,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只在探寻大家的八卦吧!)
就在这时,我们看到了一幅美人出浴图。
未干的湿发让他的头发看上去非常柔顺,估计是刚洗完澡的缘故,裸|露在外的肌肤白里透红,最糟糕的重点是,我们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这让他在下一秒就眉头骤然紧锁。
我顺便瞟了一眼鸣人老板,完蛋了,他的脸全红了。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视野一下子变成了天上的繁星。像是被人一把拽下,有什么碰撞的声音。
我艰难地做着类似仰卧起坐的动作,重新起身,坐直。这时才发现,银时鲜有地将他的木刀拔出,并且木刀上面,赫然插着一个苦无。而另一边的土方,也将真刀重新收回刀鞘之中,右边的木框边上,同样插着一个苦无。
于是我瞬间明白了。如果我刚刚不是被银时拽下,可能这会儿已经脑门开花了。
“……挺有一套么。”
原本以为是鸣人老板的太太(?)佐助冷哼了一声。接着他又向往常一样,坐在收银机前。气氛一瞬间降到很冷,算了,之前也没怎么热闹。
只是我闷声把碗里的面扒完了之后,发现身边的两人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没办法,我这人吃东西时就是太投入,民以食为天嘛。
我付了钱,拍拍屁股打算走人。没想到,手腕被银时这家伙拽住了。
“喂,放手。”
我斜视他,非常严肃地命令到。
“哈~~我凭什么放手~~~?”
糟了,甩酒疯了,语调都不正常了。
我错愕之际,另一个手腕也被另外一个拽住了。而且,这二人还开始打赌来着了。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没钱,姐姐借钱给你们去【哔——】灯区,不过利息嘛……”
“要不,我帮你把他们送回去吧。”
“……多管闲事。”
“不用不用,”我谢绝了鸣人老板的好意,因为我不想影响他们两小口(?)之间的感情,“喂,起来了你们两个魂淡!”
我拉起烂醉如泥的他们,让他们一人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试图就这样把他们半拖不拖地拖走。
在夜晚的风中行走,让我深刻地感知到,寒冷的冬天已经如期而至了。而现在我拖着他们俩,就仿佛拖着两具shi——擦,我想到了什么?!我怎么能自己吓自己呢!!
“能自己走路就给我说一声啊……”
听到我这么说的二人,以残留的意识松开了我握住的手,可身形别提是站着了,摇摇晃晃不说,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又斗起嘴来。我说你们,有这功夫半醉状态下对骂,不如给我去醒酒。
我站在原地,打电话给神乐。尽管离家就两三个街道的路程,但有个载物的交通工具果然会更好。
嘟嘟嘟……
啊,电话通了。
“神乐,你在家么?”
“啊,是小未,哈哈哈~”
电话里有点嘈杂,估计是在看什么搞笑节目吧。
“神乐你听我说,”我真想让她把电视声音关小点,“银时现在跟我在一起,不过情况有点复杂,他现在喝醉了。”
“我才没有醉~~”
“给我闪一边去!”
我拨开烦人的脑袋,继续和神乐对话。
“诶诶,小未你和银酱去约会了?”
“不是约会!算了,回去再和你解释,你带定春出来就当是顺便散个步,我在十三区的东面街道这里等你。”
“小未,定春看样子都困了,要不你跟它讲吧~定春,小未的电话~”
喂——!神乐少女你把电话给一巨兽作甚!!
“汪汪~~”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如上的声响,我额头上的十字路口快炸开了,“定春,麻烦你把电话还给神乐!”
我彻底脱力了……
“汪汪~~”
再来两声,似乎真是对我说的话有所回应。可一阵嬉闹声后,电话挂断了。我再打过去,一直都是忙音,于是我在风中凌乱了。
我挂断电话,想看看那二人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有没有清醒一点了,只是一抬头,我就发现自己的眼睛瞎掉了。
剧烈的呕吐声在我周围扩散开来。
我是看到了什么啊?!为什么画面会定格在银时和土方警卫KISS的画面上啊!你们也不能借着酒疯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啊!月黑风高什么的我就在你们身边啊!当我是浮云么当我是空气么?!就算我不是身为第三者的女性我好歹也是个人类啊!!
我惊恐了,此刻只想成为一介揉脸党。
“不不不,这绝对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只是不小心……呕……”
“总之~~先找时光机再说~~~”
找泥煤的时光机啊!还有银时,那是垃圾箱不是时光机!吐死你们吧,你们以为这是言情小说还是言情电影电视剧呢,这么恶俗的偶然突发性桥段我怎么都不能接受啊!
突然,呕吐的声音戛然而止了。我低头,看到彻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他们。
“喂,你们不要吓我!”
我推推他们,来回往复,就像一介跳蚤。哦不,这个形容太糟糕了。
“我相信你们,我相信我看到那只是一个意外!你们不要用死来证明彼此的清白啊!!”
可任凭我怎么喊,他们都没有再回应我。我紧闭上双眼,流下两行清泪。
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睡着了啊!这不科学!
——呐,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让他们睡在路边?然后影响小区风化?
哦不,让樱井知道了是我把他们俩放在路边的,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远远的,路灯下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就要转身离开了。人影就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我急忙喊住了他,向他招着手。
“帮个忙……好吗?!”
可把他招来了之后,我悲剧地拍了拍额头。因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平和岛先生。
*
“你找我么?”
离我最近的路灯下,我再次观察着他的面容。我知道我应该直切入正题的,可现在的他和一般情况下不一样,面容并没有因常有的发怒而变得狰狞和凶狠,反倒竟也变得柔和起来。这一柔和不要紧,关键是我竟然觉得他其实很帅。
“有什么话快说?”
啊,才说在路灯下显得比以往柔和了点,这又怒气冲天了,也有可能是我看得太久了……
“是!”
我快速地回应他,可要让我说出‘我想让你帮我把我喝醉的两个朋友送回家’这样的话,真心说不出口。想到这儿,我别过脸去,做出一个苦逼脸的表情。
“你是在耍我么?我的人生能分给你的时间只剩下五秒钟!五!四!三!……”
“等等,我的两个朋友喝醉了能帮我把他们送回家么?!”
还是一口气说出来了啊,真丢人。
他看看我,再看看倒在地上的二人,二话没说真的帮我把人扛起来了。
十五分钟后,银时和土方都被完好无损地送到了我家二楼。平和岛先生离去的时候,我和小海带不停地鞠躬向他道谢,当然,主要是我按着小海带的头让他和我一同道谢。隐约还听见屋子里拖着物体和神乐抱怨的声音。
“不,没什么,没事我就先走了。”
“谢谢!今天真的是十分感谢您!”
我这次绝对不止90°鞠躬了,十秒钟过去了,我都没敢直起身来。
“未来姐,他已经走远了。”
听到小海带这么讲,我才直起身。
“那个人真的很可怕,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深怕他一个不爽就把你银时叔当成道具砸向我啊……”
“应该……没有这么夸张吧……”
“呀,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个特别坏的一个坏人……”
“不,你一句话里用了两个‘坏’字……”
于是,我在并不皎洁的月光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