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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她是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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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正楠“家”住了一个星期,莫夏深便重新回到自己当初住的酒店,虽然秦正楠想要让她回国,可是,他尊重她,所以以把钱划到了她的户口为交换条件,他便让她回去了,最起码不能让她饿坏肚子,冷着身子。
有点出奇地,一回到酒店便收到了自己的信。
直直地盯着那些在单薄的纸上字,莫夏深确信寄信的人绝对是故意的,但她还是没有骨气地给她打电话了“天心,能解释一下你的信吗?”
“夏深,我自认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8月12号那天我没空,所以不能参加沈夏笙的婚礼,所以你就代替我去吧!我要上飞机了!怎样?你会回来吗?”冷天心坐在龙少豪的大腿上,一边一脸享受着对方替自己做按摩,一边却又一脸装模作样着自己真的就要去登机的样子地说着,预期一致吊儿郎当地,唯有最后一句话,说得咄咄逼人。
安静了3秒钟,莫夏深整理着脑内接收到的信息,然后很快地便恢复了过来“当然会回去,最起码要给前男朋友一句祝福吧!说恭喜你,新婚快乐!然后再来一句,年生贵子,怎样?”
“那贺礼就麻烦了。祝你好运!”没有再多说什么,冷天心只是笑着挂掉了电话。
“冷小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腹黑了?”
“龙先生才是!”抓住龙少豪慢慢探进自己衣服里的手,冷天心带着笑意道,脸部却却依旧面无表情“我们要不要考虑一下结婚?龙先生?”
听着怀里的人儿半似开玩笑的话,龙少豪却一脸认真了起来,猛地抱着她站了起来便要往外走。
“龙先生?”
“你刚才的话只要调出录像机就能证明了,我答应你的求婚,所以现在我们就到民政局去注册!”
“少豪…你的样子很奇怪很好笑知道吗?不过,事先说明,在夏深结婚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所以,好好加油!”捏着对方的脸,幸福感一路蔓延到冷天心的心里,她多想自己可以露出一副幸福的脸,给他,给她自己。
“我爱你,天心。”
“我知道!谁叫我是冷天心。”环住对方的脖子,冷天心就那样深深地吻住了他。“要加油把我娶回家哦!”
“谢谢你爱上了我,天心。在我呼喊你的时候,再也听不到你的回应的声音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是你给我的愿望支撑着我活下去的,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再也触碰不到你,我会变成什么样。龙少豪是个没人爱的私生子连粪土都不如,可是,只有冷天心,奢侈地想要得到她的爱。”
“我爱你,不需要任何的怀疑,少豪,我说过的吧!要下地狱的话,我也一定会跟着去的,所以,不要露出悲伤的表情,我的愿望是守护这家伙的笑,所以,不要轻易露出悲伤的表情。”抬头吻上龙少豪的皱起的眉心,未来得及开口的两个人的话语,便揉碎在那随之而来的缠绵悱恻的热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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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夏笙要结婚了呢,8月12号,11号是订婚宴,12号则是正式的婚礼。是一个叫做徐静娴的女人,背景在天心寄过来的报纸上没透露,不过光看照片,就知道两个人的感情有多好了。看着天心寄给她的邀请函,她的心出奇的平静。
只是突然有点好奇,自己在这一年里,唯一有和联系的人,怎么就是冷天心和龙少豪呢?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把住址和明信片寄过去,不是为了回信,也不是因为怀念。
大概…
大概是要证明…
自己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吧…
一定是这样…
在脑内自问自答着,有点可笑的,然后她就那样子笑出来了。
她无法不去恨那个男人,可是,同样的,她也无法去恨,那个该死的女人。
给翔逍发了条说“我要回去了”的短信,莫夏深便真的收拾行李回家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想要回去的话,就起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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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8月(上海)
“一年不见,这个男人,又变帅了。”
莫夏深穿一身简单的晚装,低调进了场,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一边品尝着服务员递过来的酒,便一边细心打量着着台上一脸严肃的沈夏笙,还有旁边笑得温柔的陌生女人。
“这女人没有杂志上好看。”莫夏深想着,轻啄一口淡酒,打量了一下到场的熟悉的陌生的人,便继续把目光放回到高大的男人身上。
成熟男人的气息,让人敬而远之的气场萦绕着他,“沈夏笙是真的长得越来越不可爱了”,只是那单薄的唇,那双诱人的丹凤眼,还是那般的熟悉。只是,那炯炯有神里,藏有了更多的不为人知,显得越发深邃了——让她再也无法轻易看穿。
“何董真谢您来参加儿子的订婚仪式,明天还请…”赫连娟的声音,让莫夏深有点不爽,重新要了杯酒,莫夏深继续肆无忌惮的去看那个即为人夫的男人。
“抱歉,失陪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礼貌地向旁边的宾客说了一声,沈夏笙便出去了她听不清他的声音,但看他的口型,她还是稍稍能猜到,是他的好基友,何翰景的电话。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重要的日子里,何翰景为什么没有在场。
醉翁之意不在酒…冰凉的鸡尾酒让莫夏深的心有点儿酥醉了,迷离的双眼直直地甚至有点放肆地盯着已到阳台上的男人,有点难以置信地——他,抽烟了。
眼神那么飘渺的只是看着外面的夜,她看不清他的心。
连自己的心也看不清的她,看不清他的心。
修长的手指弯曲着,优雅地拨动了打火机上的火轮,燃起那淡蓝色的火苗,温柔地欺身亲吻着烟头,然后“啪”地,火机盖盖灭了火苗,屏退了蓝光,只留下了那一点的红光在黑暗里。
烟在沈夏笙白皙修长的指间燃烧着,烟圈渐渐化开,化成迷雾袅袅上升起来了,那漂亮男人的脸便在烟雾中忽隐忽现,那扑朔迷离的神态让她心动。
这个男人,怎么就变得那么帅了呢?
有个男人曾经跟莫夏深说过,抽烟是一种伤害,男人却乐此不疲。因为他们需要用这种温和,柔软的伤害来忘记那思想深处撕心裂肺的痛。
爱也是一种伤害,男人却在伤害中寻找快乐。
一根一根的烟,一杯一杯的酒,烟枪和酒桶——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么糟糕的组合了。
把头抬得高高地,越过男人的头顶,莫夏深把视线放在了今夜有点苍白的月亮身上,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在这样的公共场合里,竟然像个花痴一样盯着别人的男人看…
别人的男人。
这个从未出现过在脑海里的名词刺激着莫夏深的泪腺,然后,便如决堤一般地,眼泪便溢出了眼眶,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了,淌过她的脸颊,染湿她的淡妆,手忙脚乱想要去擦拭那些感性的水分,却欲盖弥彰。
对,他已经是别人的了,已经不仅仅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一直以为,理所当然地以为,所有人都会站在原地等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不管时间怎么流逝,世间的一切,还是会和当初转身离开时一样,一直如此自欺欺人地以为,可是,这次,她是真的要面对现实了。
大家都逼着她去面对事实,没有人再愿意任由她去逃避这一切了。
已经,没有了。
酒,还是不断地往口里灌,宛如那仅仅是解渴的白开水,她只是想要自己可以大醉一番,只是想要酒精短暂的麻痹自己的神经,可是,无论多少杯酒进了肚子,沈夏笙那张脸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脑海里挥散而去。
苏哲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陪她喝苦酒,没有人会听她诉苦,由她喝得烂醉来糟蹋他的沙发,没有人会在她伤心的时候,弹吉他,给她伴奏,引他把悲伤都唱出来,velona也不在了,没有人会捏着她的脸说她是傻瓜,用力虐待她的后背叫她少无病呻吟,博尔也不在了,上个月收拾好了行李到国家军事开发局工作了,要到圣诞节才会回来,她的小妖精何齐雅也不在了,再也不会扯着她到处乱逛,累断她的脚了,哥哥也不在了,回意大利了,没有人可以在她脆弱的时候由她演戏,由她撒娇了,翔逍也不在了,到墨尔本去了,没有人会喊她哥哥,无数次地炫耀自己的勇武传了…
她抛下了所有人,然后,所有人都把她抛弃了。
“翔逍,我不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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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夏笙一直在恨——不是抛下了自己走掉的她,而是无力抓住她的手的自己。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就算时间足以冲淡所有的伤痛,就算所有人都可以,唯有他,不可以,不管自己的内心有多想上去紧紧地抱住她,无法突破内心的围墙的他始终都只能如此站着站着,隔着烟圈,凝视着她的虚弱,她的脆弱,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感情。
点燃起一根又一根她所讨厌的烟,让苦涩充满自己的鼻腔,让尼古丁,烟焦油腐蚀自己的健康——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唯有在那飘摇的烟圈里,他的心,才能够安静下来了。
唯有她可以,填满他的心。
那个叫徐静娴的女人,他没兴趣,选择这段婚姻,也只不过是他的任性。
任性地要给自己一次机会,任性地想要改变自己,改变这一切。
任性地只是想要重新抓住她的手——给自己一次重新抓住她的手的机会。
因为,这丫头也收敛了,会趾高气昂地把他抢回去的她,不知不觉间就变成胆小鬼了,会自信满满地把他压倒在自己的身下,说他是她的女人,是真的变成胆小鬼了,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换他来抓住她,换他来告诉她,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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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宴席结束了,小姐,你还好么,小姐…”订婚宴结束了,宾客们都一一散去了,从家里赶过来换班的年轻服务生,在冲了两个红灯之后终于在没有迟到的情况下赶到会场,换好了制服,正要收拾这宴会的残局,却见角落里,还有一位醉倒在宴桌上的女客人,年轻服务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猜想着对方一定是这场订婚宴上的男主角的旧情人,感同身受地便好心去唤她。
“让我来…”冰冷的声音突然响在了身后,让伸手就要去推女客人的服务生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真的不知道这位客人是从哪里,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但是,对于他走路没有声音这件事,是真的敬佩万分。
没有太过在意服务生的惊讶与疑问,沈夏笙只是越过了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小心地调整着她的位置,好让她可以在自己的怀里躺得更舒服。
“她又变得更瘦了。”沈夏笙想着,不自觉地便把她抱得更紧了。
这女人,虽然身上带着浓厚的酒味,但她那所特有的稚嫩的乳臭味,那么多年过去了,却依旧那么的清晰可辨,对,明明长那么大了,她的身上却脱不了,乳臭味,从第一次抱她到现在,7年了,她却还是和从前一样。
“唔…放开我…我要自己走…我要…”那么突然地,原本还乖乖躺在他怀里的莫夏深便开始胡乱地挥动她的双手挣扎着要下来,害他没有任何防备地便吃了两个拳头。
“呵呵…呵呵呵…”看着怀里拼命地捶打着好心让她舒舒服服地躺着的自己的莫夏深,久违地,也那么不经意地,他笑了。
终于笑了——自她离开开始就忘了该怎么好好地去笑的他,终于笑出来了,为了她。
打开了车前门,小心翼翼地在不让她踢坏自己的车子的前提下把她成功安置到车里,沈夏笙便招来了停车的服务生,把莫夏深放在包里的车钥匙和停车卡交给了他,让他把莫夏深的车开回去,沈夏笙便带着她,他最爱的女人回家了。
回去她那个小小的却无比温暖的家。回去那个即使已经快一年没人住了,却还依旧充满着她的气息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