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79、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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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门票寄过来的地址，莫夏深很快就找到了苏哲在罗马住的公寓，可是，很不巧的，房间里没人，按照苏哲所说的，大概是到工作室里练习去了，演出越靠近，就越得加紧时间练习……可是，果然辛辛苦苦找到了房子却见不到房子的主人，还真的让人有点不爽——白金不爽！
　　闷骚地鼓起泡腮地便离开了。正以为就要那样白走一趟了的时候，莫夏深却在第三个街角的转弯处，在陌生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了苏哲的身影。
　　“苏哲！！”隔着两条街，莫夏深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拼命地挥着自己的左手，然后不忘加快自己的脚的速度，想要冲过去，还给多日不见的人一个爱的拳头。
　　“停下来，莫夏深！红灯！”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抬头便看到莫夏深奔跑的身影，看着她就要闯红灯了，苏哲便大声喝住了她。“就在在那里别动！”
　　莫夏深有些反应过来了，看着自己再往前一步就是地狱，便立刻刹住了脚步，好让自己从鬼门关里跳回来，也让川流不息的车群隔在两个人中间。
　　“我到你的公寓找你，不见你在，我还想着下次再来的时候要向你收路费！”
　　“肚子饿了出去买东西吃了，旁边的便利店却清货了，唯有到远点的地方去买了。莫夏深，怎么就来了，距离live还有一段时间…还有你的手怎么了？”
　　“是来花尽你的零用钱的……手…晚点再跟你解释…不过，你应该…”无视人群与车群的吵杂，两个人就那样凌空先聊起劲了起来，看着红灯闪烁，便等着橙灯亮了起来，倒数着3、2、1地然后转绿灯。
　　人群开始移动，苏哲夹在拥挤的人群里也开始向马路的对面转移，有点随波逐流地，被迫着随波逐流地，却一边还不忘继续两个人的谈话，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眼看着还有十步，九步，八步就终于要脱离这让人感觉闷骚的人群，大家都不自觉地聊得更加兴奋了，可是，那么突然地出现在视线内的一刺眼的光，还有伴之而来的刺耳的尖叫声却让所有人的距离都拉大了。
　　“苏哲？”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和所有的人都一样，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两眼呆呆地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大货车，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越过白线，失控了一般冲向人群，仿佛一瞬间提了档，以最大的马力，终于把那股闷骚冲散开来，唯有那制造闷骚的人群瞬间变得血肉模糊，被远远地抛在斑马线外。
　　来自威尼斯的货车司机在一个小时之前，刚刚和同伴卸完了货物，正和大伙儿一大清早地便大喝啤酒准备睡上5、6个小时便重新回到威尼斯，高强度的开车作业让他们强烈地渴望着睡眠，可是来自威尼斯的电话却告知男人孩子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
　　顾不得酒精，也顾不得休息，男人还是爬上了自己的大货车，以高达80的时速驶向威尼斯，可是，在酒精和疲倦的作用之下，男人的眼皮终于开始不听话的打起架来了，然后终于在第三次闯红灯的情况之下，清醒了，然后在下一秒，头颅猛然撞在了方向盘上，鲜血四溅的几秒钟后，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陪同那股闷骚的人群。
　　“Ming Ming（呜呜） …”
　　“mamma”
　　“Ah ah …”
　　“moglie（老婆）！！”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老人家晕倒的声音屹然响彻了天际，大货车轧着人群而终于跑不动停了下来，车轮划过地面，由于摩擦而发出的热量却依旧，灼烧着那些再也感受不到热的人的皮肤。
　　“苏哲……苏哲？不要……不要……苏哲……不要啊！！！！！！”终于反应过来的莫夏深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喷涌出来，呜咽般的哮喘声从她的喉间挤出，火也似的热气几乎烧干了她的肺，她的手脚却像进了冰水一样渐渐冰冷。
　　“moglie！！”
　　“Ming Ming…”
　　“mamma…dolore…”
　　“ Ah ah …”
　　“moglie！！”
　　“Ciao（喂？）？ambulanza（救护车）？…”
　　“苏哲…苏哲？”紧紧地抱着苏哲变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的身体，即使明白自己怎么去呼喊他的名字，他也不会听见了，她却依旧疯了似的喊他的名字，摇晃他的身体，泪水洒在苏哲白皙的脸上，与不断溢出的鲜血融合在一起，划过他的脸颊，沾满了她的双手。
　　血腥味让恶心感直堵她的胸口，她却丝毫不管，只管拼命地喊，喊他的名字，喊她的不舍，喊她的悲伤，喊她的无力。
　　“啊～！苏哲！不要！不要！！……”
　　由于大货车的闯入，马路开始渐渐堵塞起来了，还有气息的人被好心的司机们送去了医院，唯有那些已经连心跳连呼吸也没有的人还在原位，或是孤零零的，或是被家人守着，等着救护车穿越长长的车群，或是把他们送去急救室，或是把他们送进停尸间。
　　莫夏深的声音因长时间歇斯底里的呼喊和嚎哭已经变得沙哑了，和在场的其他亲属一样，努力用自己的手把苏哲的脸贴近自己，明明那么好看的脸，刚才为止还那么红润的脸，此时此刻却只觉得像冰一样冰冷。
　　“混蛋……你说过绝对或看着我变成皱巴巴的老婆婆的，你说过你不会说谎的…苏哲……你说过你不会的，你还要听我吐苦水的！苏哲……你还要接我一拳的…呜呜…苏哲…苏哲…”
　　“苏哲，飞儿的新专辑出了，叫亚特兰提斯，一直在练习的你一定没有去关注，我们开演唱会吧！这是约定不是吗？每出一张专辑我们就开一次演唱会，所以，不要睡好吗？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把它们都练习熟练了，你还要替我伴奏的，你说过的，我的歌声只有你的伴奏能合得来…”
　　“苏哲，不要睡好吗？你说过的…我唱歌的话你就会弹吉他，我唱歌的话你就要起来……苏哲……起来啊……苏哲，我给你唱，我唱给你听”
　　“不想哭/却又哭出声/不想听出/心破碎声/不应该/让眼泪继续流着/答应过的/会好好的这一次/决定放手了/这一次/我们终于懂了爱到用尽全力都是挫折/我想留的/留不住了幻灭后该怎么抉择/分开的故事/写满了不舍说过的爱情/没有你怎么完成/明天的故事/深藏好心疼/爱过的恋人/展开各自的旅程一个人/让爱重生…苏哲…苏哲，你醒过来啊…呜呜…”
　　犹如镇魂曲般，莫夏深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嘶声裂肺的痛哭声中，催人泪下，可是，莫夏深自己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枯涸了，再也流不出来，就像是苏哲脸上不停溢出的血液一样，渐渐地凝结了，再也无法流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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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来了，大家几乎都是被一起抬走的，没有人愿意离开，那突然就在身边流逝的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生命，没有人愿意离开。
　　那一刻，莫夏深才真的明白，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并不是你以为，你理所当然地认为会演变成怎样，最后就可以变成怎样的，你以为他可以活在你身边陪你到老，你以为他可以拥有新的生活，可以重生，甚至你以为他可以睁开双眼哪怕是一眼地多看上你一眼，可是，并没有所有的你以为都是能够实现的。
　　她多希望自己看不起的，嘲笑过无数遍的电视剧都是真的，最起码他还可以睁开双眼，多看她一眼。
　　但，现实并不是电视剧，甚至连自己的遗言也没有想好要留下，甚至连痛楚也没感受到，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苏哲…苏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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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事馆的人通知了苏哲的家属，苏哲的爸爸妈妈赶过来，把苏哲的尸体接回去了，那是莫夏深第一次看到他的父母，也是最后一次。
　　沈夏笙安静地陪在所有人的身边，只是一直安静地，看着莫夏深寸步不离的守着越发冰冷的苏哲的尸体，看着她无力地躺在苏哲的墓前，没有眼泪，没有抽泣，只是一直小声地哼唱，直到终于累晕过去了。

　　i\'m lying wide awake / my head spinning over you / dark of night no stars inside /you are dreaming next to me / afraid to close my eyes\'/ cause i don\'t wanna miss a moment of you / don\'t want to dream no / no dream could be as beatiful as you are / tell me what have i done / to deserve something this beautiful / tell me why/ am i the one your all belongs to- why me / tell me why/ am i the one you wanna place in your heart-why me / tell me why do you love me / why is me you want / tell me why i deserve you / and why do you say/ i love you girl\'/ why is me you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