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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难以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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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海南回来以后,莫夏深便把自己关在暗房里整理照片,因为沈夏笙的事,自己的工作都滞积下来了,她也得抓紧时间了,要不这个月的收入就为零了,虽然当初当小蜜的时候有存到伙食,可是当她有了想买的东西的时候就不得不又要出来讨生活了。
      还在埋头泡照片,口袋里的手机却不断地震动起来。没有第一时间却接,莫夏深只是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任由电话不断的震动,直到终于把最后一张照片晾在了麻线上,才摸出口袋里已经没有再振动的手机,出奇地显示的未接来电上有3通是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213开头,洛杉矶的电话,“velona”。忙地按下了接听键,莫夏深抑不住兴奋几乎就要喊出来了,一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便对着电话那头鬼吼“velona,你这混蛋,回去以后就…”
      “夏深”莫夏深还想继续发泄下去,可是陌生的声音,悲伤的语气让她要出口的话全都往肚子里逆流了。
      “不是velona…”
      “(英文)夏深,幸好夏深有回我电话,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呼…夏深…伯母我该怎么办?我们velona该怎么办?呜呜…”伯母?是velona的妈妈,还有她的velona怎么了?离开她回去说要把幸福抢回来的velona怎么了?
      “伯母,velona…velona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伯母…告诉我velona发生了什么事?”莫夏深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怒气,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激起的心情,可是一听到伯母用那样颤抖着无力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她就怎样也平复不下来了。
      “velona她…自杀了…velona一回来便去找Gouadec,过了不久两个人便一起去了澳大利亚,然后…然后在半个月前velona一个人回来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说,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然后…然后就在昨天,我半夜起来发现她割腕自杀了,她爸爸不在家…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医生说…虽然她…孩子她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她到现在…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啊…夏深…夏深…你是孩子最重要的朋友,夏深,告诉伯母应该怎么办?呜呜…孩子她该怎么办…”
      “伯母,我现在就赶过来,放心,伯母,有我在,有我在”扔下手头上的东西,连行李也没收拾只是把护照和抽屉里的现金塞进包里,莫夏深便要出发了,可是才要冲出去,便猛地撞进某人的怀里,是沈夏笙。
      “莫夏深?”
      “velona自杀了。”
      “谁自杀了?你,你先不要哭,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如果是以前的沈夏笙,一定会什么话也不说就把她塞进车里带她去机场,可是眼前的他,连velona是谁也忘记了“为什么要忘了!为什么要什么都忘了!”冲着来人歇斯底里地大吼,推开还想要她冷静下来的他,莫夏深便开车离开了,她要去找她,找她的velona。
      “给我一张到洛杉矶的机票,我不管是什么票,只要马上可以出发的票。我要…”赶到机场,莫夏深几乎是疯了似的在喊了,眼泪不听话地拼命往下滚,整颗心都充满了不安,找不到一丝的希望。
      沈夏笙失去记忆了,连自己也记不起来了,而她的velona却在这个时候自杀了,自杀了。
      “小姐你冷静点,我替你看看。”看着泪眼婆娑的客人,服务员们关切地说,可是那声音却丝毫不能减轻莫夏深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好朋友自杀了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男朋友发生车祸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虽然每次都努力告诉自己即使他忘记了自己,但他还是他,还是他的沈夏笙。只是,失去了记忆的他,连她也记不起的他,真的让她很难受。
      她不是超人,她也有软弱,她无法十全十美地伪装,她也有崩溃的时候,她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小姐,没事的,有票,立刻可以去看她了,小姐,不要哭了,你立刻可以过去了,但不可以哭红了眼去见她,乖,这里有一张头等舱的机票,一个小时后就起飞了,喝杯热茶,调整好心情再起飞,然后飞过去,狠狠地骂醒她,知道吗?”售票员让另一位员工接替了自己的位置,把热茶递给了莫夏深,细心地安慰着,久久才终于看到莫夏深平静下来了。
      “谢谢,我刚才失态了。”手紧紧地握着茶杯,莫夏深吸着鼻子说。
      “没有,如果是我,肯定是大把眼泪大把鼻涕一起来的。嘻嘻,我叫许静远,今天原本要请假回家陪老妈吃饭的,可是突然又取消了,回来工作遇到了你,我想这一定是一种缘分。”
      售票员笑得很灿烂,像是带着镇静的魔法一样,让莫夏深只是看着,也能让自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如果是医生或者护士,一定会是位很值得信任的医生护士,或者幼儿园老师的话,一定会很受孩子们欢迎。
      “你叫莫夏深对吧!不介意我记住你的名字吧!啊!我的本职是护士,不过因为个人原因暂时休假中,所以来帮忙了,嘻嘻,我很吵对吧!前男友也因为觉得我烦所以和我分手了…”
      莫夏深一直认真地听着这叫做许静远的女人说话,感觉她跟博尔真的有点像。
      “谢谢,作为知道我的名字的回礼,我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吗?等我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单身的年薪过8位数的,绝对不会嫌你话多的帅哥。”看着自己被抚平的心,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可爱女人,莫夏深抢过了她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接过机票便转身走了。
      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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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地睡了十几个小时,莫夏深终于到了洛杉矶,上次来洛杉矶是为了蛋糕,原本要顺路去看一下velona的,那女人的手机却关机了。后来因为遇上了暴风雪,她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蛋糕店里学习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是要来找这女人的。
      在病房门口站着,想着进去以后,看到那女人以后自己脸上该露出怎样的表情,犹豫着却一直只能在门口徘徊。
      在医院里的人是最脆弱的,可是她却总是个粗心的孩子,没有沈夏笙在身边,她一定会伤到她的,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深深伤害到她的。
      只是,沈夏笙不在这里,也不会在这里,甚至连velona是谁都不知道。
      现在,这里只有她。
      她太依赖沈夏笙了,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这一年,无论什么时候,她的身边都有叫做沈夏笙的他,他替她抬工具,他陪她爬山,他为她连命都不要,他带她去游泳,他支撑着她赔爸爸度过手术,他陪她去看玖婆,所有的记忆里,都有叫做沈夏笙的他,都有,可是,这次她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时候,她却胆怯了,她真的太依赖他了。
      深呼了一口气,重新看了一遍写着velona的名字的病房,以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莫夏深便推门进入了。敲门的时候没有听到回应,大概是伯母出去了。
      医生说velona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伯母还要打持久战,所以无论怎样都还是需要回家做点准备的。
      把简单的行李——自己的包包放好,莫夏深便坐在了病床边上的椅子上,伸手去抚摸这阔别多日的女人的脸,看着她凹下去的脸颊,一阵的心疼“你这女人是怎么了?变得那么瘦,不是叮嘱过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的吗?什么?自杀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像你啊!丫头”
      紧紧地握住那双有些冰冷的手,想起分别时的画面,那个时候明明还好好的,那双手明明是那么温暖的,怎么就变得越来越凉了呢?“velona,给莫夏深我起来,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我…velona…醒醒,不要再睡了…莫夏深什么话都不会说…也不是沈夏笙那么懂事,只是…velona…莫夏深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啊…你不可以一直这样睡下去啊…我还有很多苦要诉…”
      Velona的妈妈一直都没有回来,病房里也再没有进过人来,唯有莫夏深,安安静静地看着变得沉静的velona的脸。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velona穿着性感的睡衣躺在她的床上告诉她,她的名字是velona Higgins,从那个时候起,两个人就开始渐渐地变得熟络了,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对英国人品头论足,在莫夏深的眼里,velona就像是男孩子一样,虽然长着一张可爱的脸,却总是像男孩子一样有主见,突然说要退学跑去中国开店也一样,那个时候的生活,那么的开心,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么开心。velona的男朋友还是Gouadec,两个人还是恩恩爱爱的,她偶尔当一下不识趣的电灯泡。那么开心却总是无法长久持续。
      Velona不在了,身边只剩下打闹的朋友;Gouadec和velona分开了,velona不再只会笑了,莫夏深也不再无牵无挂自由自在了,会哭会小女生。
      什么都变了,变好了变坏了,可是此时此刻却什么都变得太糟糕了。
      莫夏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医院外边的天空已经拉下一片灰暗的巨幕,伸手拿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正想着是不是伯母回来了,抬头,床上空空地只剩下一席整齐的被子的画面却一下子就把她从昏睡中打醒了,velona不见了,她的velona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不见了——又要到她无法触及的地方了。
      推开椅子站起来,看着变得空空荡荡的房间,一股无力感瞬间向她袭来,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的确找到了,本应该找到的东西,纸——写满了熟悉的笔迹的velona给自己留下的信。
      “对不起,夏深,velona偷了你的衣服。对不起,我让你担心,让你伤心了。夏深,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一切都应该该好好的,我回来了,他和nikkei的婚礼也取消了,我们一起去澳大利亚,因为以前说好了,在澳大利亚,我们租了一间小房子,邻居是一个可爱的澳大利人,和我们的关系很好,可是,有一天我才发现,那女人和Gouadec有一腿,就在我检查出怀孕一个月的那天,我看到了他们两个…我无法接受,我也无法忍受他的背叛,我一个人去了医院把孩子打掉了,然后一个人回来了,我以为一切都会好好的,我一个人也可以,可是我做不到,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些冷冰冰的画面,还有被我打掉的孩子,无论吃多少的安眠药都于是无补,我真的觉得好辛苦,我明明答应过你要好好的,可是,我做不到,夏深,妈妈把你找来了,我真的好开心,看到你我真的好开心,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面对你,夏深,我决定出去走走,我会寄好多明信片给你,为了夏深,我会活着,在刀子割进手腕,血液奔流出来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就可以解脱了,但是我错了,妈妈,所有爱我的人,都会因为我的死而得不到救赎。夏深,等我回来,好吗?原谅velona的自私,任性。上帝,请保佑这些我爱的人们!阿门。”
      眼泪安静地流淌着,浸湿了那些熟悉的笔迹,她的velona真的很傻。
      她的velona真的很傻。
      伯母是突然进来的,颤抖着身子收拾着莫夏深的行李,让莫夏深看着就心疼。终于把东西收拾好了,才转过了有点无助的脸看着她“夏深,你醒了,我送你回家吧,你暂时在我家住几天吧!velona她…velona她…呜呜~孩子她…”
      “uncle什么时候会回来?”莫夏深问,也几乎是同时,门外终于响起了那把能够让眼前的女人暂时得到救赎的浑厚的男声——Mr Higgins的声音“老婆”
      “老公,呜呜~老公…孩子她…孩子她…”看到突然出现的Higgins,伯母一下子崩溃了,紧紧地抓住对方的手最后也只能在Higgins的搀扶下无力地哭诉着。
      莫夏深看着夫妇俩,一个人拿着行李便出去了,有Higgins的话,就不需要担心伯母了,自己也可以不需要故作坚强了。
      坚强的是她的外壳,可是她并不坚强。
      离开医院,然后直接去机场,赶上凌晨的班机回家。
      拖着疲惫的身子下飞机,突然就找不到了回家的路,她应该先去拿回自己的车子然后回家,可是她连前进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真的累了,伪装得累了。
      无力地窝在椅子上,她找不到方向,前进的方向,回去的方向,回家的方向。
      以前可以不屑于一切的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离她自己好远好远了,或许所能的不屑仅仅是因为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还没有在乎的人,没有能够牵动自己的心的东西,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一样了,她有了自己想要珍惜想要守护的人,而牵挂越多,她的心就变得越脆弱了,所有东西都在改变,可是她接受不了这样子脆弱的自己。
      给白羿城拨了个电话,莫夏深便沉沉地睡去了,只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就好了,只要睡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还是她,而不是变得陌生的那个小女人了。
      如此自欺欺人的想着,莫夏深便又深深地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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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羿城去到机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光景,虎视眈眈了好久的小偷发现那女人睡熟了而且确认她绝对不会突然醒过来以后,便开始移动她的行李,可是那女人死死的抓住行李的手却无论怎样扳也扳不开,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持续着开玩笑一般的动作努力要从女人的手中抢夺到她的行李。
      无奈地叹了口气,白羿城便走了过去,用手指点了点这个眼里旁若无人的小偷的肩膀,并在小偷一脸天真无邪地回头的那一刻,一拳头稳稳地落在他的脸上,接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整个人便被抬高,落到离自己的作案现场很远的地方,还没有感受到疼痛便晕过去了。
      对自己杰作耸耸肩,甩甩手,白羿城便回头去看他的小姐了。
      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那般憔悴的丫头“丫头是怎么了?”
      从莫夏深的袋子里翻出钥匙还有停车卡扔给身旁的小弟,让他把莫夏深的车开回去。小心地以防把她吵醒地,白羿城便把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把那单薄的影子拥在怀里,想要给她温暖,想要看到突然醒来后的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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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着莫夏深的车子到家的时候,白羿城有些惊奇地看到了莫夏深那天绑架的新郎,那是个英挺的男人,奇怪的是那人的身上却透着浓浓的稚气还有玩气,脸上那不知天高地厚,玩世不恭的表情更让他生厌。
      “是你?那女人,莫夏深她还好吗?”沈夏笙看着背着莫夏深的白羿城,脱去女装打扮却依旧脱不去女人特有的高雅的白羿城,紧张地看着他背后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莫夏深,一脸担心地问。那天莫夏深离开的身影还一直在他的心里无法挥散,那天,他以为她很快便会回来了,所以一个人在房子里一直等,可是整整等了一天,她都没有回来,没有电话,没有消息,他只是荒废事业地在这里等她,直到现在,终于看到了她,看到她像这样被别人背着回家。
      “我要回去了,照顾好小姐。”白羿城看着一脸担心的沈夏笙,直接把莫夏深推到了他的身上,随便交代了一声便甩甩手走了。
      那是他的小姐的选择,他该相信他的好丫头的眼光。
      “呃…喂,我…”沈夏笙有些反应不过来,手脚慌乱地从对方的背后接住莫夏深,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她的姿势,好让她不会因为不舒服而从睡梦中挣扎着起来,看着一身松的人,还想要说什么,白羿城却已经走远了。
      “莫夏深,你还好吗?”看着在怀里一脸憔悴的莫夏深,虽然知道她听不到,沈夏笙还是问了出声。
      意想之中地,沈夏笙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的回答。没有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从行李里翻出钥匙开了门,沈夏笙把莫夏深安置好在床上,想着要回去,但看到那过分苍白的脸,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了,钻进被窝里,紧紧地把这憔悴的女人抱在怀里。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哭着开车出去,过了几天后却拖着这样疲倦的身子回来。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就会知道什么,替她分担什么。velona自杀了,可是velona是谁?他不知道,那些都是自己所丢失的过去,他知道,却难以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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