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46、醋意

　　拉着沈夏笙的手，在游乐园里闲逛着，还想着到底要玩什么的时候，却见一家小店前围满了人，抬头越过围观人群的头去看店的招牌，才发现是一家射击店。
　　逆着散去的人群，莫夏深拉着沈夏笙便挤了进去，头刚抬起便对上了一双鹰隼的眼睛，接着突而其来的枪鸣声让她不自觉地闭了一下眼睛，再抬眼，男人眼里的锋利稍减，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蒙着狩到了猎物般泛上一层薄薄的得意的双眼，眨了眨眼睛，莫夏深便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吸引了众夺眼球主人。
　　目测一米八五，一件灰黑色的大衣裹着他结实的身躯，但袒露在袖子外的手臂，还是显露出了他因长时间暴露在阳光底下的黝黑，还有那肌肉里透出的结实，握着枪管的手看起来十分的粗糙，手指上的茧更是清晰可辨，尤其是食指与拇指间的虎口上的——托着枪的虎口上的茧正在透露着他的身份，军人，或者是猎人。
　　“队长！”莫名其妙地给对方冠上了称号，便是莫夏深贴过去一脸崇拜的脸“队长枪法真好！你是军…”没有把军人的人字说出口，莫夏深摆出一张不妙的表情便看着队长身后两个人，抿了抿嘴，把队长拉到一边，才继续搭讪“枪法一流，那些都是要给女朋友的吗？”
　　“谢谢小丫头的赞美，那些都是替小女儿准备的礼物，明天是她5岁生日。”队长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和自己搭讪的女生，还有她手里拉着的站在身后一脸怨气的男人，有点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小姐，你需要一个吗？”
　　“那我先说声谢谢了！”
　　拿起仿制的管枪，重新戴上了眼罩，队长很快便开始锁定它的猎物，镶在墙里的小小的洞，还有深藏在里头的靶。那是挂在店里最高的大白熊的靶，也就是这店里最难拿到的奖品。
　　围观的人不禁替队长紧张了起来，看他的身子渐渐沉稳在那里，彷如自己身在丛林，而那猛虎正一步一步地向前，逼着他无法贰心，猛虎每靠近一步，他的心便往上提一寸，然后手里的枪停在了一瞬间，弯曲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一扣，子弹出膛，一霎那的，猛虎的身体一僵，没有鲜血四溢，却再也动不起来。
　　莫夏深的叫声比祝福的小礼炮更为快速地响了起来，那是赞赏，那是憧憬。莫夏深不会打枪，应该说，大家都不让她碰枪，她拥有的都只是纸上谈兵的功夫，即使是那年的军训，她也在兴致勃勃地去到打靶场后被告知自己禁枪，所以说，她被那命中目标瞬间的得意迷住了。
　　想要尝试一下，枪弹命中目标的那一瞬间的激动，即使自己就站在战场上，不得不射杀所认识之人，无辜之人，也会在命中的瞬间，让人不自觉地喊一声“爽”的激动。
　　从老板无奈的神情里接过大白熊，把枪扔到旁边一直看着热闹的朋友身上，队长笑得爽朗地说“我女儿还太小了，这大白熊，小姐就收下吧！”
　　“队长是军人还是猎手？”放开了还拉着的沈夏笙的手，顾不了对方摆着怎样一张臭脸，莫夏深接过大白熊一脸兴奋地问，她家是干那活儿的，给自己家爷爷挑个得力助手也不错，顺便分担一下白羿城的工作。
　　“他算是个准将！小妮子好眼光！”旁边看着热闹的朋友凑热闹的说“枪法可是队里数一数二的。明天是女儿的生日，这个好好先生特意过来给小女儿礼物！”
　　“小姐怎么认为我是军人？能开枪的人除了军人不少！”止住朋友的胡闹，队长认真地问。
　　“猜，女人的直觉再加上一些经验认识，队长的手心有一层严严实实的茧，脖间也有，可以看出队长是一个经常打枪的人，而且依照脖间茧的位置看，是习惯于卧式狙击，而且周围皮肤的颜色，还能辨出队长的工作是必须面对长期的暴露的，再加上队长骇人的气势，就这样猜了，毕竟就算是参加狙击协会的人，也不会留下那么多的身体记号。”莫夏深认真地分析着，双眼闪着浅浅的华光，让旁人都不自觉要刮目相看来。
　　“小姐慧眼过人！我…”队长一脸佩服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短短几分钟，她却注意到如此多的事情来。
　　“哪里,比起…”莫夏深还想继续说下去，口却被莫明地捂住了，那手，她还记得，是那个该摆着张臭脸的男人。
　　拉着莫夏深把她“保护”在身后，沈夏笙有点小孩子气地站到了队长面前，自信却不自傲的脸上扬着向队长下着着挑战“我们来比一比”。
　　有点看出端儿来的队长笑笑，没有留下什么话，只是转身向店里走去。
　　男人之间的战斗是不需要语言的。
　　把四张大钞放到老板的手里，沈夏笙便拿着两盒弹夹回到队长的面前“规则很简单，由一到七，谁先拿到大白熊，谁就赢。”刚才在莫夏深犯花痴的时候，他可有好好的打量这个场。
　　队长笑笑表示默许，思考了一番，便贴到沈夏笙的耳边小声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和女主角扯上一点而关系，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pass”沈夏笙回头看了莫夏深一眼，脸上的怒气还依然清晰可见。
　　莫夏深把那怒气看在眼里，内心却无比期待着，这个幼稚的老是在吃醋的男人的战斗，那个说过“见男人就吃醋，笨蛋吗？”的话的男人少有的幼稚。
　　“女人，发号！”沈夏笙有点心烦气躁地命令道，戴稳眼罩便把枪管托在手里。
　　“堂堂正正…开始！”莫夏深挑了武士决斗的号令，一边说着，一边去看她的男人。
　　和作为准将的男人不一样，沈夏笙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不久前终于从伤患中恢复过来已经可以运用自如的手，白皙而修长，因为持续的钢琴练习，茧都集中在每个小指头上，那手弯曲在扳机里，出奇地别致，紧盯着靶心的眼，少了一份鹰隼，却依旧慑人。
　　这是莫夏深第一次知道沈夏笙会打枪，也是第一次了解，除了在办公室里办公之外的沈夏笙的活法。
　　两袭威风凛凛的身躯吸引着群众，熙熙攘攘的人群期待着，把玩着，这场莫名展开的的战斗，唯有老板一脸无奈地紧攥着手里的大钞，今天他可是亏大了。
　　第一个距离较近的靶，两个人都很快拿下了，没有热身，没有实战的沈夏笙的劣势渐起，稍稍慢了下来，第二关第三关明显地落下来了，可是他的命中率没有问题。到第五关的时候，队长的一个小小失误让两个人的时间差降下来了。众人也就为这即要分晓的结果猛地抓了一把冷汗，看着两个人的子弹穿过第六个靶的时候，全场的气氛都紧张起来了，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没有人敢都说一句什么，只是安静地盯着那小小的洞。
　　两个人的动作都稍稍慢了下来，没有急着要开出最后一枪，只是慢慢地调整着彼此的呼吸，看着他们最后的一个靶，然后细细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队长好奇地斜眼打量着身旁这个枪法一流的男人，可以追上他的速度的人，还真是一大人才，当年的学生里怎么就没有他呢？他应该去当兵，守卫国家的，像他如此出色的枪手，面对猎物的从容镇定，面对敌人的不紧不慢，如果在战场上，一定可以…无奈地摇了摇头，打消自己的幻想，队长把眼睛重新放回到靶上，然后利落的扣动扳机。
　　“啪”“啪”“啪”空气里回荡着三声明亮的鸣响，莫夏深回头，却只能看见突然破掉的在母亲怀里的小男孩手里气球的碎片，再回头，结果已经出来了。
　　沈夏笙输了，在气球爆开的那一瞬间，手微微的颤抖，让子弹偏离了轨道，打进了泡沫做成的墙里。
　　队长摘下眼罩，笑得灿烂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我赢了，年轻人”
　　有些厚重的声音宣告着沈夏笙的失败，沈夏笙看了他一眼，为自己的失误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他一眼，随便握了握他的手便直接走到莫夏深的身边。
　　“输掉的人得当着众人对自己的女人说我爱你！”队长的笑容提醒着他赛前的打赌。
　　有些赌气地，沈夏笙大声道“是男人的话，就会用行动！”没有回头，只是在队长得意的笑脸下，向前，抢过莫夏深手里的大白熊，往旁边的人身上一塞，在她还不知道将要发生生么事情之际，轻轻地扣住了她的腰，低头便覆上了她的双唇，那么霸道在她的唇上点燃起炽热的火把，想要活活地将她燃烧殆尽。
　　“输掉了还敢来吃我的豆腐！不过…”抓住沈夏笙换气的机会，莫夏深奋起抗议道，却在沈夏笙要离开自己的瞬间，扬着嘴，双手紧紧环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这次，先饶了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不断加深这伤身的撩人的吻，直到两个小孩又打又闹地终于扯开了这个大男人。
　　“夏深是孝怿的新娘！”
　　“大叔，我警告过你不准吃我家女人的豆腐的！”
　　沈夏笙不理他们，只是把赢回来的奖品全都往他们身上塞，背对着他们，回忆着刚才的吻，回忆着，不自觉地轻轻扬起嘴角，然后又像害怕被别人看到一般忙地板起脸来，却又在下一秒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矛盾地，却满足的。
　　“啊！大叔一个人在傻笑！！大叔一个人在傻笑！”
　　“谁在傻笑，小子！”
　　“小姐！”看着就要离开的女人，队长唤了她一声，说出自己大胆的提议“我下次会到云南驻守，如果有机会到云南，我带小姐去看看怒江！！”
　　怒江，这个单词瞬间在莫夏深的心里荡开了，莫夏深激动得就差没扑过去把他压倒在地上“我要去，我要去！我给你电话号码，到时候联络！！”莫夏深激动着就抢过了队长藏在口袋里的手机给自己的电话拨号。
　　怒江，她自己曾经一直想要去的地方，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导游，她一直挂着，但有队长这样的猛士跟着，莫夏深已经可以预想到那会有多刺激多好玩了！
　　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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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不舍地跟队长分了别，莫夏深才跟着大家上车了，孝怿才一坐到车里便沉沉的睡过去了，唯有沈夏笙和孝燐依旧在精力过剩地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
　　“噢，我们孝怿睡着了，累了吗？”
　　“他用尽了一个星期的能量来走路，来说话，来笑，当然会累了，这小子，还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大概一直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玩，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没有人提醒他吧，他乖乖的，大家都会喜欢，习惯了，他也就不说不笑不玩不闹了，该说他小小的就懂事呢？还是傻呢？”停止了热战，孝燐扭头看着自己背后睡得香香的弟弟，还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弟弟“还是我的女人厉害。”
　　“小鬼头，他是我的女人，你呢，等一百年吧！”用手指狠狠地在他的额头擢了一下，沈夏笙便抱过在他背上的孝怿，背在自己的背上。“好，现在我们去吃大餐吧！想要去哪里吃？”
　　“玛瑙家，我们去玛瑙家吃牛扒吧，那里的牛扒超好吃的，我记得我们韦孝燐就最爱吃牛扒”
　　“玛瑙家，好，小鬼，你就感谢自己的运气吧！莫夏深，开车吧！”
　　“干嘛是我？我累了。”
　　“我不知道玛瑙家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它在地球哪一角。”
　　“呵呵，好，我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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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大家放在玛瑙家门口，莫夏深负责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便借机出去了，一个人搭电梯到二楼，转三个弯，直走，轻车熟路地便停在了珠宝店门口。
　　“欢迎光临，请问小姐想要什么？”服务员礼貌地迎了上来，莫夏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订单放到服务员手里，自个儿开始闲逛。
　　“莫小姐，你的戒指，你看一下。”听到服务员的小声呼唤，莫夏深正想要过去，转身却撞在了不只是谁的身上。抬头，那有些熟悉的脸却映在了眼里，那带点妖魅的俊的男人“对不…起…是你？”
　　“能被小姐记住，是我的荣幸。”对方看着莫夏深笑了笑，和那天一样绅士的笑。“为了报答这荣幸，小姐可以收下我的礼物吗？”
　　“普通钻石，我可不收，呵呵…”莫夏深笑，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盒子，检查了一下里边的东西便收在了口袋里。
　　男人不说话，接过另一位服务员递过来的盒子，把里面的项链拿了出来，便递到莫夏深的面前“不是普通的钻石。我可以替你带上吗？”
　　“我可以拒绝吗？”看着男人依旧一脸的笑意，还有那势在必得的表情，莫夏深只能耸耸肩。
　　“我希望你可以不拒绝”
　　“那我只能说谢谢了。莫夏深有荣幸知道先生的名字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指指盒子的背后，便和上次一样消失在人群里了。莫夏深翻过盒子，上面奇怪地贴着名铭牌，工整的三个字：龙少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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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天舒一个人在天台喝着董沁给自己泡的牛奶，正想要回去告诉自己的女人牛奶太甜了，门那么突然地却被撞开了，进来的依旧喘着粗气的小弟说出口的话更加把他吓住了。“你…说什么…？”
　　“大哥，龙少豪回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