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35、The wandering Warr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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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尔～晚餐”走长长的楼梯，再拐弯走着长廊，推开地下室的门，莫夏深便朝着里头大喊，对方人坐在那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入侵。

　　对，博尔就是这么一个职业的科学家，从来都是这样，一工作起来就是百分百的专注，任她怎么在一旁闹也无动于衷，虽然挂着的是个兼职的牌子，却是个比谁都专业的科学家。

　　“博尔，借一下你的电脑！”小声地说了一声当对方已经回答了，莫夏深便直接奔回博尔的房间，打开里边的超级电脑。

　　她没有忘记，那对沈正雄的好奇心，她没有忘记。和沈夏笙的电脑不一样，博尔的电脑装有绝对一流的配置，要潜入普通人家的资料库，还并不是绝无它法的。

　　“沈正雄”莫夏深念着屏幕上显示的文件夹的主人的名字，几番突破后便打开了他的资料，剔除繁琐的工作文件，细心地搜寻，自觉良好地窥探着那个男人的隐私。

　　“关雨絮”陌生的名字印入莫夏深的眼里，双击进入，那铺天盖地的照片让莫夏深有点吃惊。

　　好漂亮的女人。

　　很甜的笑容，还有——很漂亮的一双手。

　　带着更是满腹的好奇心，莫夏深细细地看着照片里的女人，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了，越看心更是不自觉地揪了起来

　　——这个女人的眼睛，有点熟悉得过分了。

　　下一秒，她便知道自己打开了不该打开的潘多拉的盒子。

　　浏览着像是日记一样的东西，让双眼在深情的字里行间游走，莫夏深生平第一次后悔了，后悔了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心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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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深，在干什么？”博尔从实验室里出来，看到的莫夏深正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自己的电脑前，任自己怎么喊也没反应。

　　“没有”终于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终于回过神来了，关掉了所有的页面，莫夏深摇摇头。

　　“说谎可不好哦　！”看着莫夏深欲盖弥彰的脸，博尔认真地说。

　　“真的没有，只是，有点消化不了，晚安博尔！”一笑搪塞，莫夏深只是跟博尔随便道了晚安，便窝在被窝里要睡觉。

　　只是，她失眠了，因为那不小心打开的盒子，因为那些消化不了的信息。

　　甩甩头，努力让自己当做从未触碰过那些秘密，莫夏深努力地让自己只是想着沈夏笙，像催眠一样，让自己的脑海里只停留有关于沈夏笙的一切，催眠一般地，好不容易才终于让自己把那些事情暂时放下了，暂时地放下了。

　　明天是平安夜，应该是她和沈夏笙的第一个平安夜，然后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圣诞节，只是，她抛下他，要他得这样子一个人过节了，有些小心眼地。

　　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她呢？回去的时候，他会不会生气呢？毕竟她连电话都忘了带就消失了快2个星期了，想着想着，她就更加睡不着了，或许她应该记下沈夏笙的E-mail的，最起码她可以在这个时候找他聊聊天，或者只是单纯地跟他说说自己的勇武传。

　　在干什么呢？沈夏笙。

　　金周元（秘密花园）用念经的方式驱除杂念，莫夏深决定用念经的方式来催眠自己，曾经一度对韩剧有过浓厚兴趣的莫夏深有些半信半疑地也就开始念起了台词式的经文,以十分标准的韩文“金水火木乌龟和丹顶鹤三清角厅攻防山地底家宝…”但是经文由头念到尾，再由尾念回头，莫夏深还是睡不着。迫不得已之下，她还是搬出了电脑，抱着一床的被子看秘密花园，一边说着玄彬很帅很帅，一边祈祷自己下一秒就可以睡去——莫夏深不是夜猫，她不喜欢熬夜。

　　顶着鸡窝头，莫夏深终于从床上把头露出来了，凌晨3点的时候，她终于成功地睡了，只是第二天也就跟着睡过去了，博尔准备的早餐都冷掉了，午餐也硬邦邦了，摸着有点扁了的肚子，看着又把自己关在了实验室不打算出门的博尔，换了衣服，莫夏深便出门了。

　　12月24日，平安夜，是英国人的“疯狂购物日”，莫夏深不喜欢挤在太过疯狂的人群里，因为，这会感染，但她还是挤到了人群里边，同样熟悉的吉他声，让她莫名地兴奋起来，潘婷宣传广告里的画面一直占据着她的脑子，让她下意识地肯定，那演奏者一定是一位衣衫褴褛却光芒四射的老绅士，他站在那里，让有些冷得通红的双手一直抚着自己的琴弦，让自己在这有些过于喧闹的节日里也依旧只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

　　只是事实证明，她错了，穿过人群，轻轻地闭着双眼，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的不是什么老绅士，而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他的肤色，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色让她断定，他是和自己一样，来自东方的男人。

　　雪花悠悠的飘落，那是早上开始下起的雪，他却任由它们洒落在他好看的红色针织帽上，慢慢地堆成一片有些可笑的白色小山。

　　“The　wandering　Warrior　for　Love（为爱流浪的勇士）”莫夏深笑着给对方起名字，穿过人群，停在他的旁边，把安装着奇怪的小风扇的伞举在两个人的头上。

　　感觉到旁边突然上升的气温，男人才终于稍稍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抬头，没有语言，两个人之间只有2秒钟简单的对视，他却记住了眼前穿着米色长毛衣，围着红色围巾，带着米白色绒毛贝蕾帽的女人。

　　一首blue　clouds响起，莫夏深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但，很喜欢。陶醉地比起眼睛倾听，此时此刻她甘愿当这个人的撑伞人，浅葱的蛇眼先生（夏目友人帐，浅葱之琴）。

　　把伞放在了地上，保证暖气可以吹到旁边的人身上，留下没有应答的承诺，莫夏深便离开了，圣诞欢快的钟声响在了身后，夹杂着无数的欢呼声，伦敦的圣诞节到了。

　　“呐，如果再在某个地方见面，也把我带上吧！Warr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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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尔家的灯依旧没有亮起来，莫夏深开了门便直到地下室去了，有些吃惊，在实验室里竟然找不到人。

　　回到房间，亮起了房间的灯，才发现博尔已经在自己的床上睡熟了，看那样子，竟然在等自己。

　　把东西往地上一堆，莫夏深便爬上了床，细细地打量她睡得像尸体一样的大科学家“博尔真狡猾，就喜欢把自己帅帅的脸藏起来”明明像这样，抹上cream，把胡子剃干净，把脸洗干净，把刘海梳上去，明明只要好好地收拾一番，就可以那么帅了，却总是要用这些东西来掩盖自己的脸，狡猾地，狡猾地。

　　“博尔，有很多话…其实有很多话，我都很想告诉你，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博尔，其实我很想来的，之前那几年都很想来，来看你，来这里看布莱尔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连你的名字都差点想不起来，要不是自己的博客里还记着你的事，我是真的差点就要把你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莫名的就有很多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这样…让我的心很不好受…可是…也没有办法…不过，终于把博尔想起了，真的太好了，再见到博尔，真的很开心…博尔还像当初一样，在这里等我，真的很开心…博尔…晚安，还有，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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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尔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在，正想搞清楚是怎么状况的时候，才记起来，莫夏深回来了，而这丫头正蜷缩着身子躺在自己的身旁，像刺猬一样蜷缩着，想要保持距离，却又矛盾地想要靠得更近。昨天明明想要第一时间跟她说圣诞快乐的，等着等着无聊起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这丫头，他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

　　搔着头走进洗手间，一边刷着牙，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双眼的余光突然瞄到了镜子里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往日积厚的胡子不翼而飞了，糟蹋的贴着的几层死皮也消失了，看着镜子里那变得陌生的脸，他几乎要吓出心脏病来了，突然那么干净的自己——他是真的不习惯。镜子里那个帅气的男人，竟然真的就是自己，像这样，把一切都洗掉，似乎同时也把自己这十年来的岁月一洗而净了。自己像中了魔法一样，返老还童，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只有25岁的自己，还只是一个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与激情的机械控，十年，竟然那么简单地就被删除否定了一般，十年，竟然那么微不足道。

　　十年前，十年后，还是光棍一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10年，大概也只有在这丫头留下的那段时间里，自己才真的是活过了，只有那段日子，才算什么是，生活，而不是实验室，实验室，还是实验室。

　　从抽屉底翻出一套几乎要尘封的黑色西装，和礼帽，今天就帅气地过吧，今天就让自己返老还童地当这丫头的骑士，代替我们王子，给她一个浪漫的圣诞。

　　从实验室里把两个盒子带了上来，拆掉其中一个，把一个黑色的小球状物体拿了出来，放到了莫夏深身上，然后把另一个盒子放到莫夏深的行李里，博尔便出门了。

　　那是他给她准备的圣诞礼物——纳豆贴贴按摩器。

　　把纳豆放在人的身上，它就会自动给人按摩，具有防水功能，可以与spa一起配合使用，也可以单独使用，因为具有磁性，人可以在进行任何运动的同时使用纳豆，以随时随地帮助舒缓疲劳。莫夏深是个专业的摄影师，为了一张好的照片，同一个动作甚至要保持一两个小时，纳豆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不错的礼物。

　　把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带回来时，莫夏深已经醒了，带着纳豆在厨房里忙，她说过要给他们两个准备圣诞大餐的，几年不见，这个和自己一样一年365天里有366天是叫外卖的丫头，竟然学会了自己做食物，而且还那么有模有样。

　　“博尔，谢谢你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它得我全身肌肉都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

　　把大功告成的蛋糕放在堆满了零食的桌子上，两个人的圣诞party开始了。

　　“它叫纳豆，不叫那团，莫夏深。”勺起一大勺的奶油往嘴里吞，啊，真是享受啊，博尔一边吃着，还不忘一边指正莫瞎说的说法，虽然纳豆的外表跟纳豆还真有点出入，但他绝对不是莫夏深所说的那团——让人想起了一些恶心的东西。

　　“博尔”看着今天特意打扮的博尔，这个平时一脸邋遢的老男人，明明只是个大叔的老男人，竟然一点也不输给26、7岁的年轻人“博尔还是找个女人吧，这样下去你的生殖器官会提前萎缩的”

　　“材料费加班费设计费脑力劳动费总共一百二十七万四千八百七十六元九毛钱，我要你一分钱不少地把钱汇到我账户里。”咽下口里的奶油，一口气地，博尔便把话发射出来，这个女人也太不女人了，竟然在饭桌上说这些东西，而且还如此**裸地侮辱他的处子之身。

　　“呵呵呵，原来一直以来我从博尔身上赚了那么多钱！”咬一口手里的炸鸡，莫夏深有点难以置信地感叹道，然后突然就转过身去了“博尔，吃完了，我们去看电影，然后去公园看露天演出，然后再去吃宵夜，不过，博尔吃太多奶油会变胖哦！”

　　“莫…”没等博尔说完，莫夏深便把又一勺奶油往博尔口里塞了，“吃完，我们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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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各大电影院门票早已经一扫而空了，莫夏深拉着博尔在旁边溜达着，看不成电影，就看露天表演，可是，公园也早已经挤满人了，他们连表演者的身影也没看到便被挤走了，在街上游荡了一顿，最后连吃宵夜的胃口也没了。

　　“伦敦的人口也激增啊～”

　　“哈利法克斯公司2007年数据显示，英国最小地方行政区域伦敦金融城的人口增长率达到40％。伦敦金融城面积仅有2.6平方公里，目前拥有约8000人口。”

　　“博尔还是记着啊”

　　“之前遇到一帮人口统计的家伙…”

　　“wow，你们看那边的男人，好帅哦～那是他女朋友吗？”

　　“真的很帅，很高大，那女的离他远点啦～”“帅哥，往这边看了，啊～他是在看我吗？哇～”

　　在两个人聊天间，旁边突然传来的议论声一下子就把他们断了，莫夏深看着几个盛装打扮的女孩子花痴着脸，嘴角轻扬着，笑得开心。

　　“莫夏深，这是在嘲笑我吗？”

　　“才不是，按照这种进度，塞勒斯家的大门很快就不能让我随进随出了”这是事实，虽然博尔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但他一天是男人，便会有她不能够再随进随出的一天。

　　想着博尔又要拿钱来威胁自己，头上却传来了他厚实的手的温热“傻丫头，我博尔家的大门，会一直为你开着的。”

　　“博尔，我喜欢这条街，这条abingdon　street（阿滨顿街），更加喜欢位于这条街的博尔?塞勒斯的家，我甚至想一直呆在这里，不管里边会不会有女人对我尖酸刻薄，只是想要呆下去…是不是人有了想要一直珍惜的东西之后，就会变得敏感变得脆弱呢？以前的自己，对什么事都可以处之以外，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会担心，会在意，会心慌，会紧张，会不知所措，我想留在这里，可是我想见他，我舍不得你，但我想见他。”

　　“丫头，你之前离开的时候，你消失的时候，不是很潇洒的吗？”他也希望她可以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一直呆在这里，或许不是爱情，但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丫头，像家人一样喜欢，像妹妹一样想要好好地疼着，比情人要更爱，比亲人要更疼。“傻丫头，我长得再帅也好，也只是能当光棍的料了，放心，没人会抢你的床的，所以，什么时候喜欢回来就回来，钥匙，也知道在邮箱，小铁也不会无故攻击你！。”

　　“博尔，我会生个可爱的女儿来当你的妻子的。”

　　“莫夏深，你…”

　　“是是…既然电影看不成，露天演出也看不成，那我们就回家看，回家唱吧！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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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莫助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这几天会有暴风雪，如果要在一月前回去，最好赶在后天前回去。”

　　“放心啦！！不会错过的！”

　　放心，莫夏深现在就开始诅咒自己那句放心了，她现在不就被暴风雪困在了机场了吗？早上8点的航班到了现在都12点了，还没有要恢复的打算，直到下午5点，莫夏深才终于可以登机了，只是12小时20分钟的航班，一走，就走了15个小时，等自己终于回到上海的时候，人已经虚脱了，她一定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了。

　　不过不管怎样，她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