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32、他的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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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上了两个星期的班，莫夏深申请了一天的假期留在了家里。
　　自从从北京回来，她便心血来潮的想要送他衣服，把电脑搬到床上，打开各种各样的网页搜寻着适合沈夏笙的衣服，滚动着鼠标却突然找不到了焦点——沈夏笙上班的时候都是西装裹裹的，虽然衬衫会按照心情换上不一样的颜色；可是一到约会，或者到自己家里来的时候，他都绝对会先换上自己的衣服，冬天是成熟系列，可一到夏天便耍年轻。
　　她喜欢看他穿圆领的Ｔ-shirt，简单地，却充分展示出了他没有半点赘肉的精实体魄。
　　他喜欢圆鱼图案，也不管那是亲吻鱼还是别的什么鱼，只管是圆圆的胖乎乎的…
　　甩甩头，重新把自己的视线集中在网页上，可是越翻就越没有劲了，这些千遍一律的设计，让她厌了。
　　干脆就自己设计一件吧！一股蠢蠢欲试的冲动涌上了心头，莫夏深也就十分大方的来满足自己了，打开PS便开始打草图，想着想着便决定要给两个人设计一件情侣装。
　　决定了就立马实施，莫夏深一贯的做事原则，为此，搁下电脑，莫夏深便把三脚架和单反搬到房间来给自己拍照，对着三脚架前的镜子摆着各种各样的pose，然后留下了侧着脸嘟着嘴亲亲的照片，从自己的资料库里调出沈夏笙的照片，调出了沈夏笙15°侧着脸的照片，自己偷拍的照片，然后两张照片一合起来，就完美了。
　　“呵呵呵……”看着渐渐露出了形态的设计，莫夏深盯着屏幕傻傻地笑。
　　添上各种各样的小饰物，设计终于大功告成后，莫夏深便把设计send给了制造商，重新打开网页，一边给两个人挑着裤子，一边给沈夏笙拨起了电话，一脸发骚地向沈夏笙明送秋波“沈经理，我们后天晚上去看电影好不好？”
　　“莫夏深不知道自己这样说话很恶心吗？”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沈夏笙就差没竖起全身的鸡皮。
　　“欧尼炭嫌弃小美了吗？”又来了，沈夏笙真要跟不上此人的节拍了。
　　“明天我来接你上班，后天就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好了，还在开会，小美先挂电话！”看着还要继续进行工作汇报的赵嘉国，沈夏笙抬了抬手，无奈地只能对着电话的那头小声哄，他可不敢用吼的！他不想明天出门便被横车送上路。
　　“是！まつているよ！！（等着你哦！）”
　　“是...”看着显示器里的通话结束，沈夏笙有点走神，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觉得莫夏深真的只是个小丫头，不自觉地就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是个20多岁的女人。
　　“咳咳咳”对着有些尴尬的员工们，沈夏笙干咳了两声变言归正传地谈工作上的事，说工作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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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嘻”
　　“莫夏深？”从下班以来，莫夏深已经维持这同一个“嘻嘻嘻”的表情快有20分钟的，可是沈夏笙连续的问话收到的依旧仅仅是那“嘻嘻嘻”的表情。
　　“不去看电影了吗？”
　　“去，不过先换上这个！嘻嘻嘻”依旧是那张脸，只是终于多了点别的台词。
　　沈夏笙看着一脸诡异的莫夏深，久久才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和她自己手中一样的袋子，稍稍打开一看，竟然是衣服。
　　“快点去换上！！！”没给时间沈夏笙发问，莫夏深已经推着他进房间了，而自己也关上了浴室的门“躲”了进去。
　　对一脸少女的莫夏深，沈夏笙有点无言，又有点期待，有点喜欢，觉得，有点可爱，有点萌，或许是，超萌！乖乖地换上莫夏深的“礼物？”“心意？”然后站到镜子前，细细打量着有点过于年轻的打扮。
　　蓝色的喷漆牛仔裤，简单的白色圆领T-shirt，上面是放大的自己可爱的女人的脸，还有点缀着的鱼——她真的记住了自己的爱好啊！套上黑色的连帽外套，他有一种回到了高中时代的感觉。
　　“呵呵呵～”有点傻气地笑着，看着镜子里有些不协调的皮鞋，拿起电话便给何助理额外的工作了。
　　“３７和４５号的情侣帆布鞋，麻烦了”
　　“ｂｏｓｓ”
　　“１５分钟内送到我的办公室，挂了！”把自己的手机随意的扔到床上，沈夏笙便开始稍稍用心的拨弄自己的头发，也期待着从浴室里出来的女人——应该还是女人。
　　“咔嚓”浴室的门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了，看着里边出来的人，还有那高高的束起来的马尾，沈夏笙稍稍提起来的心终于安了下去，他的女人终于愿意当回个女人来陪他了。但是看着她衣服上放大的自己，他还真有点幸福？只是和自己不一样，莫夏深穿着的是短的牛仔裤，而且外套也是半身的。
　　“会冷的，莫夏深”虽然温室效应加热岛效应让这里的气温变热了，但毕竟已经是１１月的天了。
　　“没干系，又不是坐着不动去开会。”
　　“你看电影的时候难道还跳着看？”戳了一下莫夏深的额头，沈夏笙便从抽屉里翻着，好不容易地给他找到了可以补暖的东西——围巾，阿绮几个星期前送的围巾。
　　“来围上它。”把包装拆了，沈夏笙把鲜红的围巾递给了一身单薄的莫夏深，对方却笑而不接，嘴角保持着一定的弧度，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沈夏笙领会地笑笑，向她靠近地走了一步，然后亲手替她围上，那鲜红的围巾，扯着围巾让两个人靠得更近，更近，然后自挑奖励地亲上她的唇。
　　阳刚的气息强势地侵袭着莫夏深，沈夏笙以主导者的姿态彻底搅乱她的呼吸，揪乱的气息搔拂两人的面颊，心跳声震耳欲聋。
　　然后在两人差点刹不住车要直接取消今天的约会的行程之际“ｂｏｓｓ，你要的鞋子！”有些不懂得看气氛的人猛然闯入。
　　莫小姐。
　　夏秘书。
　　何翰景看着多日不见的人，再想起近日一直缠着（在他眼里，是他一直缠着自己的ｂｏｓｓ），它的脑袋就乱了，到底自家的ｂｏｓｓ是不是传说中的ｇａｙ？还是——双性？
　　“你家助理昏脑了”，看着何翰景一脸迷惑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莫夏深一脸戏谑的在沈夏笙耳边低语。
　　“你要解救他吗？”看着何翰景有趣的表情，沈夏笙问。
　　“他打扰了你吃我豆腐！”莫夏深提醒道，便离开了他的怀抱去接过何翰景手中的鞋子，她的确是粗心了，竟然把鞋子给忘了。
　　“就当做惩罚吧！”沈夏笙突然说了句没前没后的话，看着何翰景笑了笑便专心给自己换鞋子了，就当做打断自己偷香的惩罚。
　　“ｂｏｓｓ！”
　　“什么事？没事你可以下班了！你的加班费我会记着的！”直接无视那人无奈的眼神，沈夏笙冷淡的扔下话便牵着莫夏深要往外走。
　　“何助理看人的眼力还不够！耳朵也不灵光！让我这个当小蜜的抢了饭碗可不好。”特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莫夏深决定给他一点提示。
　　“莫小姐，你开玩笑吧！”
　　一直没有认真去看，一直没有认真去听，眼前的莫小姐的眼睛可和他可恶的夏秘书长得十分相似，还有着声音。
　　——他竟然那么轻易便被耍了。
　　“ｂｏｓ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枉我对你一心一意，把命都豁出去了为你上刀山落油锅！你……”接着何翰景还没说出口的话，莫夏深笑着答话，一脸得意地便牵着在旁边已是笑个不停的自己的男人。
　　“莫小姐，你这样欺负人家的忠臣！”捏着莫夏深的鼻子，沈夏笙还真的是没她办法。接下来要好好去安抚自己的得力助手倒真的是一件大麻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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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知道自己讨厌的夏秘书就是莫夏深，虽然生气自己被这样子抓弄了，但是何翰景还是更为这个女生所折服了，自己ｂｏｓｓ挑的女人，真的不赖！尤其是她的工作效率，从来没有一任秘书像她一样，能够把工作处理得如此的得心应手，不需要他额外的担心，她的存在是真真正正的减轻了他的工作。
　　“ｂｏｓｓ，明天的行程，为期一个星期的会议，你要带上莫小姐去吗？”手捧着会议的资料，何翰景一脸担忧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沈夏笙问。
　　“不，我还不想让她和他碰面。你先回家打点一下吧！明天早上到莫夏深家接我，下班吧！”
　　“是。”
　　雨。
　　站在巨大的立地玻璃前，看着巨大的雨帘，沈夏笙的心情莫名地惆怅起来。
　　这雨，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下了４天了，突然从天而降的大雨，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了，两个星期前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和莫夏深看电影，这个星期却要换上毛衣，披上外套。
　　他的小蜜在干什么呢？今天又请假了，真的是个爱偷懒的女人。
　　收拾明天会议要准备的东西，回家打包行李，和两母吃饭，那么机械的重复着这些动作，让他有点累。
　　明天就要见到那个男人了。
　　是因为这样吗？大概。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想睡，那些冷冰冰的画面去覆上心头，还有那不断回荡在耳边的声音，不断的不断的。
　　“不要讨好我！”
　　“不要讨好我！”
　　“不要讨好我！”
　　“不要讨好我！”
　　“不要讨好我！”
　　“不要讨好我！”
　　……
　　“ｐｉｎｇｐｏｎｇ”北风呼呼地吹着，透过莫夏深微开着的窗，拂动她新挂上去的窗帘，拂落了摆在桌上的陶瓷装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睁着朦胧的眼，莫夏深睡得还有点朦，想要起身去关上那小小的窗，身上却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回头才见沈夏笙正紧紧地把自己圈在怀里。
　　难得他睡得那么熟。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抬起脚，让脚丫夹着窗框小心翼翼地关上窗，莫夏深才重新稳稳地回到沈夏笙的怀里，稍稍转过身，让自己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熟睡的脸。
　　出奇地带着倦意的脸。
　　出奇地带着痛苦的脸。
　　不舍地轻轻亲了一下他的额角，莫夏深便小心地抱着他的头在自己的怀里——想要安抚那倦容，那悲伤，那痛苦。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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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我要辞职啦！迟些要把薪水给我结了啊！努力工作！】
　　会议的第三天，沈夏笙便接到了莫夏深要辞职的短信，可是再打电话回去的时候，那头已经显示关机了，之后的每天，无论自己怎么打电话发短信，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
　　好不容易从德国回来，沈夏笙一下飞机便直接去找莫夏深，可是开门进去，房子却是空空的，拨她的手机的时候却显示不在服务区内，原以为她只是去哪里取材了，可是，几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一个人端着咖啡在办公桌上加班，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莫夏深，他想她。
　　在德国的每一个晚上，没有一天不想她，她的温暖，她的笑容。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了,就算一天没找到人，就算一天没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心里就会感觉少了什么。
　　即使已经有些习惯她的突然失踪，习惯等她突然有一天跑回来，抱着一大堆希奇八怪的东西，习惯她撒着娇钻进他的怀里，滔滔不绝地跟他说她的奇遇，但想她的心情却不会因习惯而停息，只是依旧会一天一天地不断累积。
　　人是思念的容器，维持着人生命的容器一天若在，思念就永远不会断绝，吗？
　　合上电脑，拿起外套出去便坐电梯往顶楼去了，顶楼，那是严禁外人靠近的，他的专属，和这个房间不一样，就连莫夏深也没进过的仅仅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
　　没有光亮，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摸索不到的是空间的尽头。门自动地关上了，光线慢慢地从四周弥漫开来，慢慢地，直到整个夜空完整无缺地倒映在自己的眼里。
　　借着光亮，能够看到渐渐收起的玻璃，从四面八方，到头顶，整个空间一下子就暴露在夜里。打开挡光玻璃后，是依旧巨大的立地玻璃。
　　宽敞的空间里，空空的，没有摆设，没有家具，唯立着纯白的三角钢琴，还有坐在那边上的长发女生。
　　双眼轻轻地闭着，嘴角微微上扬，那般悠然地，被月光笼罩。
　　沈夏笙有些疲倦地抚摸着有些冰冷的琴键，一首，将思念蔓延。
　　2年前，从沈正雄手里接手了位于上海的这家连锁酒店，他便叫人特意建了这个房间，令人做了这个和莫夏深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每一次累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沉浸在记忆里，抚着琴键，弹奏她喜欢的曲子，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她笑着听他演奏，想象着她
　　真的，此刻就在这。
　　他爱她，由第一次见面开始，那笼罩在月光下的身影，就不曾挥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