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伪综]Boss X Boss》鸽苏拉

5、-Act 005-

　　课桌上放着的白色底稿是柿本千种给我的稿子——六道骸列出的关于动漫《海O王》的同人剧的大纲，说是让我来写具体剧本——是为了一学期一次的动漫社推广活动而准备的，放在这份16开薄稿上的是一张带着很多层折叠印记的小纸条。

　　「我会和彩子一起去吃饭，以后请不要再等我了。By明子」

　　手指捻着那张纸条来来回回弄卷了好几个角边，然后将它折好，丢进一边的垃圾袋里。

　　早上说“早安”的时候她也没有抬眼看我，只是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真压抑啊。即使有了双份的义务教育经验，我依然还是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大概只能靠时间来平复一切波动了吧。
　　果然遇到六道骸就没好事。
　　……好吧，我这是迁怒。

　　抱着那份稿子走出教学楼，走出林荫道，一直走到学校的小广场，打算就这样直接回家。像是有什么磁力，被阳光下的水池里的泉水吸引，那一层一层温婉流泻而下的水流如同香槟泉摇曳生辉。滑腻的玉石平台，还有细腻的苔纹。

　　“喂！小心！”注意地看着涟漪中摆尾的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男生的呼喊。转过身就看到迎面击来的红色篮球，下意识地退后避让，却一瞬间失去所有平衡——比萨斜塔倒塌了。那一刻的心情现在回想起来是SHIT，在当时是一片空白。除了睁大眼睛放空视野，完全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动作。

　　池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至少因为我滑倒的缘故呛了好几口水。胡乱扑腾着好不容易抓住了边缘，勉强才稳住了身形。水池的水波在肩膀附近晃荡，而平台刚好与下巴齐平。
　　这个泉流是完全嵌入式的，所以根本没有凸起的围栏边缘可以抓攀。想要不顾形象地高抬腿架上地面爬上去，也因为过于丝滑柔顺的地面作罢。像是陷入沼泽的乌龟，或者摔进锅里的鲤鱼徒劳地挣扎——大概就是那种形象了。
　　半个学期多没有剪头发，原来的短发也变长了一些。刘海因为被打湿而迷住了眼睛，不过依然看到了在围观的人里面有明子的身影。
　　“明……”呼唤却在口中梗住——因为明子撇开脸和一边人说话装作没有看见的脸。

　　额头上滚落的水珠让一切不明晰，似乎那个捡篮球的男生想要拉我一把但是被人猛地提着后领掀开了。穿过手臂下的手稳稳地托住我将我从水池里拔.出来，因为还处于迷糊中，我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对方——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

　　我顺着他视线看到自己打湿了的、直直淌着水的毛衣，似乎我是一件没有拧干的衣服挂在他的手上，我突然一哆嗦，然后感到钻进皮肤的寒冷——虽然阳光明媚较好，但是却温暖不了冰冷的空气，游动的风就像是落井下石般丝丝穿入。突然一件外套闷头闷脑地盖下来，然后我被拦腰抱起。猛然的失衡让我惊慌地搂住对方的脖颈，而对方紧缩的气势汹汹的眉宇让我缄口，那个人又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周围的人流。

　　「我不认识你，你要带我去哪啊。」这句话我一直含在嘴里没勇气说出来。
　　搂着对方脖子的手像是僵硬得坏掉，鱼刺一样梗在那里，梗得肌肉酸楚。

　　“你的更衣室在哪里？”那个男生在突然停下来。

　　我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体育课换衣服的更衣室——上体育课要求穿运动服，所以每个学生在学校都有专门的更衣间用来存储、更换衣服。因为学校有游泳馆可以自由使用的缘故，我意外发现我的衣柜里还放着浴巾。粗糙地将自己的头发身体抹一遍，我换上了运动装。进了水的鞋子也换上了拖鞋，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不过当看到那件微微打湿的校服外套的时候，我又隐隐感到不自然。

　　那是一件LOVE ME 高中部男生校服外套——回顾我这辈子短暂的13年人生我不觉得我会认识这么一个人，而且关系还已经达到他可以对我自然而然出手相助的程度。抱着那件黑色的外套忐忑地踱到更衣室门口，果然看到那个高个子的男生靠在一边插着兜等着。

　　本该在同龄男生身上显得张扬生气的刺猬头在他身上显得有点老气，左侧的脸颊上有一小块明显的疤痕——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么以他立体感的五官还是称得上英俊的。

　　“好了？”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出神的男生几乎在我打开门的瞬间就回过头来，使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到他的正脸。

　　“呃……是，那个谢谢你了。”

　　“不客气。”
　　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的稿子！”猛然想起那份要命的东西我忍不住抓着脑袋哀嚎，“怎么办！同人剧的大纲……”人生的光线瞬间在我眼前暗下去了。

　　“打印稿一般都有备份的吧。”男生低沉的嗓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我无用的消沉。

　　没错，柿本千种应该会有备份才对！以他那种细心周密的个性！

　　“下次小心点，垃圾。”

　　“……哎嘞？”关心的话语不应该以“垃圾”结尾吧。“那、那个……”看到对方插着兜闲闲地要走的样子，我忙出声叫住他。

　　“怎么？”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班级……我到时候把衣服弄干净了还给你。”

　　“LM高二（四）班，Xanxus。”那个留给我背影的少年酷酷地说。

　　好狡猾！居然把丢脸的LOVE ME缩成很有文艺气息的L-M！
　　不……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他说他叫Xanxus！=皿=！我耳朵没瞎吧？不，我眼睛没聋吧？！

　　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少年的面貌。

　　那犀利的分叉眉，那勾魂的杀人眼，那夺人眼球的疤痕……Ora。

　　父亲大人啊，他说他叫Xanxus。

　　——loading——
　　“你在和高中部的Xanxus交往？”折扇敲在手掌心，爱丽丝在扭来扭去几分钟后终于啪啦一下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我，一脸憋得慌的神情。

　　“什么？”我愣了一会，“没有啊，我跟他都不太熟。”

　　“骗人。”爱丽丝鄙夷地斜视我，“跟他不熟他会帮你吗？这两天连国中部都有传言你们早就交往了，Xanxus本人都默认了！”

　　“……”喂，没有回应就叫做默认吗，也许他根本没兴趣了解流言吧。

　　“你一定觉得我是瞎说的对吧。”爱丽丝俯下身，“不过Xanxus可是高中部的老大，连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都要给他面子，你认为如果他本人不乐意的话，Love Me有可能传出和他有关系的绯闻吗？你就说实话吧，一切都瞒不过本小姐雪亮的眼睛。”

　　“这个真没有。”我完全在状况外啊亲，我刚从不久前知道高中部有个和巴利安Boss一样叫Xanxus的男生而已！至于他为什么帮我……也许他是一个看起来不良内心热血的少年？

　　“虽然我也认为你不像是会和那个暴力不良少年有关系的样子，”爱丽丝狐疑地用扇柄挠着下巴，“……你们真的没有奸.情？”一边的汤音拉拉爱丽丝的袖子，似乎是不赞同她的追问。

　　“真没有。”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下意识看了看一边的明子，她只是安静地低头看着书。一瞬间闪过“说不定传出绯闻能让明子相信我和六道骸真的没什么”这种愚蠢的想法。用本来就没有的事来证明之前没有的事，我似乎脑子秀逗了。

　　算了，等把外套还给Xanxus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关联了吧。

　　——loading——
　　那件男生校服被仔细地折叠好放在纸盒子里——因为我怕被没造型的塑料袋子揉成一团。本来怕姐姐担心就自己偷偷在洗手间洗衣服打算晾在自己的窗台……不过还是因为折叠衣服大失败，怎么也叠不好袖子而找姐姐帮忙了囧。

　　背好书包提起袋子，我走下教学楼。

　　走出一楼楼道口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明子似乎要去参加社团活动。

　　“明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叫了几声，不过大概是没听到吧，明子没有回头。

　　“你是白痴吧。”这时候从我身后走上来的爱丽丝鄙夷地斜我一眼。“你该不会想和她和好吧？”

　　“有什么不对的吗？我们之间又没什么真实的矛盾，只是有点小误会而已，现在也不存在了啊。”好吧……大概是不存在的吧。毕竟我和六道骸怎么看除了学长和学妹、社长和社员之外没有更亲密的关系了。

　　“有些矛盾是因为心而存在的，不改变心的话是不可能消失的，跟事实反而关系不大。”

　　=O=我猛地张大眼仔细看我身边的爱丽丝。

　　“你你你干什么啊！”冲我吼一声的爱丽丝猛地打开折扇狂摇，脸发红地看向一边。

　　“没想到你突然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虽然我听不懂）。”

　　“看你傻才提醒你的。”爱丽丝瞥了我一眼，“人家井上不喜欢你不用功、每天上课发呆就能拿到好成绩，不喜欢你被六道骸注意，不喜欢你丢脸的时候却有一个风云人物出来救你，不喜欢你比她瘦，不喜欢你和数学老师的关系好……你确定你都能改掉吗？你确定都是误会吗？”

　　“……啊？”我抱住塑料袋，“你在说什么啊？”

　　“这些都是我不小心听来的啦，你不要以为我在背后说人坏话啊！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些的，本来是跟我没关系的，只是看你整天一脸想道歉的表情看着很倒胃口而已！”爱丽丝用【哎呀呀就是这样的啦><】的表情激动地挥着拳头说，“我才没有整天关注你！我也没有觉得你很了不起或者很厉害！我也没看过你写的《人鱼狂想曲》呢！”

　　“你怎么知道我投稿到《Never Land》的海O王同人……”我话还没说完，爱丽丝就拉着裙子跑了。

　　我看着高楼之上的天空，微风吹拂得顶层的花园里枝影晃动。

　　虽然我觉得爱丽丝是真诚的，但是我依然不想下定论。

　　总而言之，既然是关于我和明子的故事，那就像一个完整的故事一样，让主角亲自来谱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