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回 白鼠会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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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展昭与白玉堂先到了双义镇，眼看天色不早便想先住下店来。却不想这家客栈的店小二就无论如何也不让两人进。其实按照展昭的性子，这小二说房满了便满了罢，再找下家便是了，可谁知这已经是他们找的第三家客栈了。连着前面的两家一起，俱是说的房满，白玉堂留了个心眼，第二家客栈小二说房满时，他们便去对面的茶楼上等着，却见有其他的客人来，竟然都好端端的被迎进去了。
白玉堂当时就想上前质问，却是被展昭拉住了。人家开店做生意，不想招待什么样的客人便是别人说了算的，何必闹得自己不开心呢？于是两人这又找到第三家客栈来，哪知竟也是一样的说法。
白玉堂这回可不干了，作势就要推开店小二往里去：“你们这镇子总共才多大点？一个两个都说客满，这是睁着眼说瞎话呢？！”
那店小二一看白玉堂冷着脸瞪过来，加上对方背后那夺目的钢刀，只觉得膝盖有些发软。
“这、这位爷……”店小二气势软了不少，好言好语，“店里是真满了，就算您进来看，该满，还是得满。”
展昭一挑眉，这话不是说白了吗？就算空房间摆在你面前，他们说是满的，那也是满的。
三人正在门口僵持，就听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小二，我们主仆二人要一间上房。”
展昭闻声回头，就见一青衣男子站在身后。旁边跟着个小书童，乌黑的眼眸带着几分灵巧。那男子面若冠玉，谦谦有礼，身上穿着虽普通甚至算不得好，但气质却是沉稳温雅，让人一见就生出好感来。
那店小二一见颜生，便想迎进门里，可奈何门口还堵着一尊神。这要如何是好？
那边白玉堂看了颜生一眼，勾唇一笑：“这位公子，此店客满了，还是另找别处吧。”
颜生一愣，“怎么客满了吗？那……雨墨，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其实这店里哪里满了呢？本就是个小镇，往来客人平日也不多，哪里会有好端端看着送上门的客人离开的道理？那店小二一急，忙道：“二位客官且、且等等！”
说完一溜烟跑进客栈后面去了。颜生还不知怎么回事，有些疑惑的看向白玉堂两人，展昭温和一笑，抱拳见礼，“在下展昭，这位是我的兄弟白玉堂，我二人到此住店，哪知店小二却说客满，碰巧了公子也住此地，恐怕我二人还会借你的光。”
颜生也赶紧回礼，面色却更是不解，“如何会借我的光呢？”
旁边雨墨恍然大悟，“三位爷有所不知，这些小镇店上不怎么待见江湖人。我看二位公子拿着刀剑，恐怕便是这原因，才被拒之门外。”
白玉堂眉头一挑，“这是哪里的道理？有钱也不赚？”
雨墨道：“刀剑无眼，若是多来几位，闹腾起来砸坏店里东西。掌柜的也不过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如何能与刀剑相比的？自然是能不惹麻烦便不惹麻烦了。这里是小镇，恐怕情形更甚一些，去了大点的地方倒不会有此事。”
白玉堂点点头，见雨墨十四、五岁模样，却是人小鬼大，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反观那书生，却是温温吞吞，不怎么多话的样子。
“看公子打扮，是念书人？”白玉堂难得好奇问道。
“是。”颜生点头，“在下姓颜，名查散，表字颜生。这是在下随侍书童唤作雨墨便是。”
白玉堂点点头，几人说话时分，那头店小二又出得门来。他换上一副谄笑道：“敢问二位爷。”
这话是对着展昭他们说的，“我家掌柜的问了，两位出自何门何派？有无仇家追杀，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呢？”
白玉堂哈的笑出声，“感情好，这住店便是盘问起身家来了。何不问问爷家里几口人，又有几亩田呢？”
那店小二擦擦额头冷汗，“爷，您别不高兴。这是掌柜的问的我也没办法不是，两位爷若只是寻常办事这店还有上房，住着便是了。不过几句话功夫……您看……？”
白玉堂哼了一声，旁边展昭回答道：“我二人从松江府来，要往京城开封去的。我们并无仇家追杀，不过寻常游历，不会为店里带来麻烦。”
那店小二一看展昭便是个好说话的，连连点头，笑起来，“那便快请，方才小的得罪了，还请包涵包涵。”
说着又对颜生道：“公子也快请。”
颜生点头，带着雨墨跨过门槛。店小二领着几人往楼上走，木质楼梯踩起来嘎吱作响。客栈虽不大，却是干净，倒让人挑不出刺来。
小二打开隔壁两扇门，做出请的手势，“格局俱是一样的，四位请看看。”
白玉堂与展昭进了左边，颜生带着雨墨进了右边。展昭见里面两张床对着，中间摆着木桌木椅。房间不大，窗户下头临街，对面房檐翘角俱是看得清楚，视野倒还不错。
那头颜生也出来，“就这间吧。”
话未落音，雨墨却道：“公子，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大了些。”颜生一愣，“如何我一人住呢？你要住哪里去？”
雨墨道：“不过暂时歇脚，我住通铺便是。公子要一个单人间足矣。”雨墨家里老父亲经商，小时候也曾跟着东奔西跑，脑子转的快，也会省钱。这一点颜生却是比不上他的。
这边店小二一听，便道：“这屋子比单间也不过贵了几个铜板，你们主仆二人一起哪里不好呢？”
雨墨翻个白眼看他，“我住通铺，价钱岂是只低了几个铜板的？你莫要诓我们公子没出过门。”
颜生好笑，他此时也是乏了，不想在这事上纠缠，挥手道：“就这间吧，屋子敞亮空气也好。”
雨墨还想再说，却见颜生已朝屋里去了。做主的人不是自己，他也只得不吭声了。店小二兴高采烈于两人身后道：“二位喝点什么？吃点什么？我们这里小菜多，地方口味，保证二位吃个鲜！屋里晚上给点几根蜡烛如何？”
颜生正要点头说好，雨墨却是一挑眉，行囊往桌上一放。
“你只管打普通茶水来，我与公子带了干粮不差这些。晚上拿灯油来就行了。”
那店小二嘴巴一撇，看起来没了捞头便有些兴致缺缺，懒道：“好好，我这便提壶去。”
待小二蹬蹬下了楼，雨墨方才道：“蜡烛比油灯贵，油灯才几个钱，他卖了我们蜡烛，用不完的还能收回去。里外都是他赚。”
颜生笑出声，“还是你想的周到。”
“谁说不是呢。”门外响起笑声，颜生抬头一看，却见是展昭正在门口好奇朝里看。
颜生迎出来，“展公子用过饭没？不如我们一起吧？”
展昭摆手，“还未曾，正想叫小二去做几道……”
话音未落，旁边白玉堂闪了出来。一手搭上展昭肩膀，一边道：“难得相识一场，不如吃点好的罢。”
颜生也是个不计较的人，这便请进了二人。雨墨皱眉头，上下打量白玉堂，觉得这人看上去穿的挺富贵，应当不是白吃白喝的人才对。
门外店小二提了茶壶过来，见几人都在便挨个给斟上。白玉堂挥手道：“小二，你听我说来。先来上等饭，菜肴两海碗，两旋子，六大碗，四中碗，还有八个碟儿，鸡鸭鱼肉俱是要齐了。”
说到这里，展昭已瞪大了眼，店小二却是喜上眉头连连说好。
“我且问你，可有活鲤鱼吗？”
小二道：“要活鲤鱼是大的，一两二钱银子一尾。 ”
白玉堂一笑，“鲤鱼不过一斤的叫做拐子，过了一斤的才是鲤鱼。不独要活的，还要尾巴像那胭脂瓣儿相似，爷在江边住惯了，新鲜与否一看便知。你且照着我说的拿来。”
小二赶紧记下，又道：“几位爷要酒吗？”
展昭想说不用了，白玉堂却按住他，“你这里有什么酒？”
“不过随便常行酒。”
“那不行，要喝陈年女贞陈绍！”
展昭心里无奈，不知这人又在闹什么劲了。他转眼瞪了白玉堂一眼，玉堂正说到兴头上，见展昭乌黑眸子看过来，隐隐带了不赞同。心里却是更来了劲，道：“酒要那金红颜色浓浓香，倒了碗内要挂碗，犹如琥珀一般的才叫好。你且记下了？”
小二笑的合不拢嘴，“记下了记下了。”
白玉堂道：“酒就来一坛子吧，你这便去准备。”
“是是。”
抛开店小二觉着今儿个碰见了大爷心情顺畅不提，单说屋里待小二走后便陷入一片寂静。
颜生终于开口，“白兄真真是个会吃的人。”
白玉堂一摆手，“这只算是简单的。既然相逢一场，如何能不配好酒好菜呢？”
雨墨却在旁边不停翻白眼，只觉自家公子要被诓。
果然一会儿菜俱是上了，色香味齐全真真美味。按理书童伴当是不能上桌的，雨墨站在一边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何事，展昭道：“这些菜各热一份给雨墨吧。”
雨墨抬起头来，只笑，“那感情好，小的谢谢爷了。”可此时他心里却想的是：罢了罢了，出门前与公子好说歹说别被人诓了去，如今却是白搭了。我也懒得管了，好吃好喝的在眼前，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几人大块朵硕，白玉堂吃鱼有一套，先在鱼脊上一划，给展昭布了一块，颜生布了一块，自己也几口吃了，就着姜醋碟一蘸，鲜味立即满溢口中。连展昭也是连连点头，称赞有佳。
待得一桌饭吃完，满桌的狼藉。小二上来收拾，白玉堂起身伸个懒腰，“不知颜生要往何处去呢？”
“我亦是要进京的。”颜生温和笑道。
“那就是同路了？”白玉堂上下打量他片刻，点头，“今日大家都乏了，早些歇下罢。”
颜生起身告礼，一举一动始终温温淡淡的，也不见喜怒于色。展昭也看了他一眼，便被白玉堂拉着回房去了。
待进了屋子，门一关，展昭皱眉，“五爷，你点那么多东西，是你请客吗？”
白玉堂听他话音调侃，道：“这点钱爷给了也就给了，不过……”他撩袍往桌边一坐，倒了茶道：“看他那样子，像是要进京赶考去的。”
展昭道：“那又如何？”
“试试他为人如何。”白玉堂道：“这次考试的主考官是包拯吧？”
展昭一愣，也想起这事来，“听说是的。”
“我看他举止有礼，气质沉稳。指不定日后就是个出息的，若这次高中，包大人可就是他的老师了，你不想看看这位门生是如何品性？”
展昭好笑，心说：就算要试，那也不是这么个试法。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兴起，想逗逗人家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展昭也未多话，只翻身脱靴朝床铺里坐了，“你要试便试吧，不过凡事可不能做过了。”
白玉堂嘴角一勾，还未点头，就见那人合衣躺了下去。
“猫儿。”白玉堂眨眨眼，俊美容颜在油灯映照下带出别样感觉来，“你不脱了衣裳再睡？”
展昭一僵，转过身背对白玉堂，敷衍：“……嗯。”
白玉堂喝干杯里的凉茶，起身慢吞吞凑了过去。
“难不成是觉得别扭？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展昭也觉得不解，按理说两个大男人，又没什么清白好染，为何与其他人相处便觉自然。可与这人相处却偶尔觉得尴尬？
就好比现在，竟觉得要在这人面前宽衣是件……很别扭的事！
白玉堂邪魅的笑了，伸手撑在展昭床沿边，附身过去贴耳道：“你若不自己宽衣，便让我来帮你如何？”
展昭没吭声，白玉堂等了一会儿，疑惑的附身去看。
“猫儿？”
却哪知那人突然伸过拳头来，他离的太近来不及躲开——“哎哟！”
噔噔后退几步，捂着右眼，白玉堂气得七窍生烟，“你居然揍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回 白鼠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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