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六章：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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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枯枯戮山的事情？”
杰诺闻言抬起头，原本伸向点心蒸笼的筷子悬在半空。不过他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落向了隔壁的焦糖色丸子。主厨介绍这是刚从管家学校里毕业的新人作品。揍敌客家的老爷子夹起一个，将它放进盘子，不紧不慢地将它推向未来的孙子面前。
“你喜欢甜食，来尝尝看。”
“爷爷！！”奇犽拍案而起。”现在可不是吃点心的时候！”
“谁说的？”杰诺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缕了缕胡子。“老夫一般都是这个时候开始下午茶。”
奇犽盯着祖父半晌，老人依旧慢条斯理地捻着胡须。最后他不得不略显挫败地落座，夹起丸子一口咬下。他其实记得家里有这么个厨子，证明此人手艺的确不错，几年后还留在大宅厨房。但现在他可没什么心思来品鉴菜品。
丸子外面是口感酥脆的焦糖，香甜中带有一丝清苦。里面是一种巴托奇亚特产的水果夹心，做成软糯的凝胶状。一口咬下去仿佛经历了一场果汁的爆炸。平心而论，奇犽喜欢这个点心，于是原本有些撒气般的大嚼特嚼舒缓下来，开始不由地仔细品尝其中的滋味。
杰诺又倒了杯果汁放在孙子面前：“现在感觉冷静一点了？”
“唔，哦……”大约明白了爷爷的意思，奇犽有点窘迫地端起果汁一饮而尽。
“我有点丧失平常心，有点焦虑了。”奇犽不好意思地承认，“总觉得如果我一直不回去，亚路嘉一定会很担心的。虽然说小杰一定会替我保护她……”
“她？”杰诺有些奇怪这个代称，“亚路嘉是你弟弟吧。”
“哦，是啊。”奇犽又给自己拿了个丸子，同时毫不隐瞒地回答，“现在还是弟弟，不过后来……她说想要当妹妹，也就是妹妹了。”
杰诺手一抖，差点拔下自己一根胡子。“……年轻人的世界真是不明白啊。”
“有什么关系。”奇犽为亚路嘉说话，“她喜欢就好。”
杰诺摇摇头又点点头。反正揍敌客家这么多年来特别有个性的家人也不少，就是当下还没成长起来的小辈们也开始展示各自的不同，所以现在以及未来，只要该成长的地方没偏离方向，他也不会对这些小家伙们的个性化指手画脚。总的来说，杰诺是一个特别宠爱孙辈的长者，尤其是对最有潜力的孙子，基本属于溺爱。
奇犽也正是明白这点，才会坐在这里。
“爷爷。”奇犽在座椅上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你还是要回答我的问题的。揍敌客家也好，枯枯戮山也好，告诉我一点过去的事情吧。我有种感觉，我会从暗黑大陆直接来到枯枯戮山，一定有什么理由。”
“理由吗？”杰诺眼睛里有光芒闪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从我爷爷的爷爷开始，揍敌客家族就一直居住在枯枯戮山。在猎人协会建立之前，巴托奇亚地区记录的历史里，这一片山脉一直都是我们家族的地盘。”杰诺说，“在漫长的历史里，揍敌客家族一直都在以杀手为业。我们虽然比大多数人都强大，但我们并不是猎人协会里的某些家伙，对探索世界并没有太多兴趣。不过，也有一些例外……”
杰诺停下话头望向自己的孙子，深沉的眼眸里略含笑意，似乎在说“例外，就像你一样”。奇犽明白那眼神里的意味，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脸。这个举动让老人的笑意更甚，于是他继续说。
“你不是第一个，也应该不是最后一个。因为我的父亲，杰格·揍敌客也是一个这样的人。”
“曾祖父？”
奇犽眨眨眼。老实说，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实际上奇犽并没有见过他。爸爸的爷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小时候也这么问过家人，当时得到的回答似乎是……
“听说是死在了任务里？”
杰诺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很开心的样子。“这是马哈爷爷在骗你的吧。”
“哎？”
“小鬼，那可是我的父亲啊。揍敌客家历代的当家，会有这么容易被杀掉的人吗？”杰诺用筷子点点奇犽的额头，神情略显得意，“他可是跟尼可罗那老头子是一路打过来的老交情，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那意味着强大，超出一般猎人想象的强大。
奇犽张大眼睛，他在奇美拉蚁事件中已经了解了那个猎人协会会长的强大，和那样的老头子从小打到大的曾祖父，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存在呢？
“在我看来，你更像我父亲。同伴啊，朋友啊，都不是我和席巴能很好理解的。但那个老头子，尼可罗，从我还是个小鬼时，也经常看见他来揍敌客家拜访朋友。后来杰格离开了揍敌客家，再也没有回来。那时我才断断续续从尼可罗那里了解，相处并没有多久时间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杰诺依旧满含笑意地看着孙子，但他没有继续谈论杰格·揍敌客的事情，转而谈论起了奇犽。“我听席巴说过你的事情，你十二岁就和猎人同伴——就是之前说的小杰吧，一起离开揍敌客家出去旅行了。”
奇犽点头。杰诺的话语多少令他有点惊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揍敌客家族的异类，没想到素未谋面的曾祖父竟然也是这样。就像他和小杰结伴而行，杰格和尼可罗也是那样互相信任的同伴吗？那么杰格·揍敌客实际上是个更像猎人而不是杀手的人？他不了解杰格也不了解尼可罗，但他从小杰那里知道很多关于金的事情——那些了不起的，优秀的猎人们会做的事情。杰诺说杰格最后离开了揍敌客家，再没有回来，那么他没有死在任务里，而是在世界的某一处……？
他的眼神摇曳，有些不敢相信揍敌客家里有个这样猎人的家伙。杰诺接下来的话更让他直接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杰格跟你一样，去过暗黑大陆。”
“什么？”
这简直是一记重磅炸弹，但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他看见杰诺竖起了三根手指，缓缓地陈述：“确切来说，杰格一共去过三次暗黑大陆。”
三次？那时多少年前的事情？和2001年那时不同，没有举全人类力量做出的开拓准备，那时的探索完全是个人行为。
“按照尼可罗的说法，前两次是他和杰格以及林涅·奥德普尔三人共同前往的。第一次是他们少年时，第二次则是二十岁左右……”话至此处，杰诺顿了两秒钟，显然后面的内容有些令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继续。“一年后尼可罗和林涅从暗黑大陆归来，但杰格并没有一起。一直等又过了一年，杰格从暗黑大陆返回揍敌客家，同时带回来当时还是婴儿的我。”
他挑起一边灰白色的眉毛，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奇犽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疯狂跳动着，这段历史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并且杰诺最后的话里蕴含的信息，简直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奇犽张大嘴巴，喉咙战栗地动了动。
“你、你是说……”奇犽怀疑自己的判断神经一定出了问题，“爷爷你……可能是出生在暗黑大陆的？我和老爸他们，我们……都可能有暗黑大陆的血统？”
“我想，大概就是这样。”杰诺远比奇犽要镇定的多，漫长的岁月早就将最开始知晓这个问题的冲击淹没在时间里，“不过我也好，席巴也好，你们也好，看起来和揍敌客家以往的家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大概暗黑大陆那里的人类和我们也差不多吧。”
“我七岁的时候，杰格说要离开揍敌客家。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所以可以回去找我的母亲了。”杰诺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茶杯轻吹了几口气。“这是他第三次前往暗黑大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杰诺放下茶杯，他的回忆结束了。他就那样含笑看着奇犽，看到奇犽觉得不是自己的大脑太疯狂就是这个世界太疯狂。奇犽难以相信这个结论，但同时在清醒着的意识的角落，有个声音在轻声说：为什么不可能呢？
是啊。为什么不可能呢？
老爸不是也说过吗？亚路嘉是来自于黑暗的不明物。
只有暗黑大陆才保留有的完整的世界树。
如果纳尼卡是世界树的念，那为什么亚路嘉会和纳尼卡共生？
是制约？是誓约？
是决定一个人念能力性质的遗传？
为什么是亚路嘉？
奇犽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但想要表达的思绪已经如洪流般冲进了他大脑的每一个角落，澎湃的声音在他脑海内轰鸣着。
遗传！
隔代遗传！
亚路嘉说不定，真的从暗黑大陆那里，从自己不知名的曾祖母那里，继承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六章：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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