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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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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温暖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人,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手上挂着点滴。
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狭长的眼慢慢张开,一瞬间的迷茫,顾惜朝很快清醒了。戚少商靠着床脚,眉间一道一道褶皱,唇紧紧抿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顾惜朝看着沉睡的戚少商,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酒窝,然后抿着嘴轻笑。戳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开始拧脸,戚少商长了一张包子脸,捏起来很舒服。
“惜朝”戚少商的声音低哑沉郁。
顾惜朝赶紧抽回手,转念一想我怕他做什么,继续肆无忌惮的蹂躏戚少商的脸。戚少商拉下顾惜朝的手,睁开眼扑到床上去。
眨眨眼,顾惜朝有些迷茫的支着双手悬在自己上空的戚少商,推了推,“起来,我还在打点滴。”
“惜朝,你昏迷了两天了,我吓死了。”戚少商将脑袋埋在顾惜朝脖颈处磨蹭着,身体不动声色的向右移动一点,避开那只打点滴的手。
“两天?!啧啧,没想到几年没动手身体这么娇贵了,就这些小伤居然昏迷了。”
“惜朝,你不要太难为自己了,我会心痛的。”
“戚少商,你再压下去,我不光心痛了,全身都痛了。”
戚少商钻进被子,将顾惜朝搂紧怀里“这样就不痛了吧。”
顾惜朝懒洋洋的恩了一句,闭目养神,对戚少商灼热的眼神视而不见。
“惜朝,你怎么看白愁飞和方应看的?”
“他们?恩,没怎么看。”
“他们在一起,你怎么看。”
“没怎么看,小白不和方应看在一起那真是没天理了,方应看为了白愁飞真是,啧啧,两个都是祸害,白愁飞出事那天,方应看差点血洗了金风细雨楼,要不是小白急需治疗,方应看才没那么容易罢手。方应看每次打电话我必不可少的话就是要狠狠的和金风细雨楼作对。对了你知道五年前小白和王小石苏梦枕发生了什么吗?”
戚少商圈着顾惜朝的腰,细细的摩挲着。
十五年前,王小石和白愁飞都是孤儿,至于为什么成了孤儿谁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被苏遮幕收养了。至于收养的原因众说纷纭,戚少商从王小石口中得知那是苏梦枕的要求,苏梦枕要求他的父亲收养他们。原因恐怕只有苏梦枕自己知道。
在白愁飞和王小石进苏家的时候,苏遮幕准备给他们改姓,被苏梦枕阻止。
苏梦枕解下自己挂在胸前的吊坠,要送给白愁飞,白愁飞警惕的看着他,王小石拽着白愁飞的衣角也盯着苏梦枕看。
苏梦枕亲手将吊坠挂在白愁飞脖子上,“呐,愁飞,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你一定不要掉了哦,我都带了好久了。”
王小石好奇的问“那会不会带有你身上的味道啊?”
白愁飞眉头一皱,要扯下那带着别人气味的东西,苏梦枕赶紧拉住他的手,“别,别,别,我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别人啊,小石头你不要胡说啦,哪里会有什么味道啊,不信你闻闻。”说罢捏着吊坠送到白愁飞鼻尖。白愁飞耸耸鼻子,好像真的没什么味道。
“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居然忘了自我介绍!!!??”带着少年活泼性子的苏梦枕夸张的大叫起来,惹得两个孩子抿嘴偷偷笑起来。
“我叫苏梦枕,苏,就是那个苏,恩,你们都知道的那个苏。”
王小石从白愁飞身后伸出脑袋“是那个酥油饼的酥吗?”王小石边说边比划,“我以前在街上见过酥油饼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苏梦枕囧“不是啦,就是那个苏了,我写给你啦,不过小石头你今天才六岁吧,你认识字吗?”
王小石拉着白愁飞的手得意洋洋“可是白大哥认识,他今年十一岁了,白大哥认识好多字的,一定认识你写的字,而且我告诉你哦,白大哥写的字可好看了,白大哥不光字写得好看,人也长得好看,是我们院里长得最好看的人,还有啊还有,白大哥还很会打架哦,他打架可厉害,所有欺负小石头的人都会被白大哥打趴下的”
王小石跟买白菜的大娘拿着手中的白菜炫耀一样拉着白愁飞一个劲的说,白愁飞直翻白眼,苏梦枕双眼亮晶晶的听着,当听到白愁飞还很会打架的时候,诡异一笑,哼哼,我就是看中了他会打架,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好聪明的样子,一定可以帮我写作业。
小小的苏梦枕完全忘记了白愁飞比他还小两岁,怎么可能和他一个年级。
于是当苏遮幕决定把王小石和白愁飞送到小学的时候,在读初一的苏梦枕在地上打滚打了一个上午,扯着嗓子嚎得气壮山河。苏梦枕心脏不好,不能做一些剧烈的运动,青春期的孩子那个不喜欢刺激,苏梦枕自己不能做,但是如果带着一个很厉害的弟弟也是很不错的。要是白愁飞去了小学,他的算盘不是全落空了。
苏遮幕受不了苏梦枕的赖皮,无赖的把含泪的王小石孤零零的扔到小学让苏梦枕得瑟的带着白愁飞逛初中去了。
白愁飞在孤儿院的时候没有接触过正式教育,只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学了一些东西,但要真正的上初中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在开学之前,白愁飞简直活在地狱里,每天早上六点钟爬起来看书看到八点,然后去把王小石提溜起来,一起去楼下吃饭,然后接受两个小时的格斗训练,训练完洗个澡看会儿书开始吃午饭,下午从一点开始看四个小时的书,然后接着接受两个小时的格斗训练,六点吃晚饭,然后继续看书到十点。
那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所谓的格斗训练简直就不是人能忍受的,白愁飞痛哭,他妹的,劳资都十一岁了,骨头都硬了还要劳资下腰劈腿,劈他妹啊,好不容易能劈开腿了就开始接受惨无人道的蹂躏。还有看书,看他二大爷的啊,一个笼子几只鸡几只鸭几条腿,他妹的这样的问题用得着算吗,把笼子拿来数一数不就知道了。还有那个什么半江瑟瑟半江红,瑟你二大爷的,乌云磅礴走泥丸,泥丸泥煤啊。
当白愁飞知道是苏梦枕要求他接受格斗训练之后,天天朝苏梦枕放冷气。他们之间的梁子彻底结大了,当然是白愁飞单方面的结下了,苏梦枕整天乐呵呵的陷在自己有了一个很彪悍的弟弟可以拉出去溜溜接受众人朝拜歆羡的美梦里,完全没有感受到白愁飞的冷气压。
王小石每天屁颠屁颠的从这个屋子跑到那个屋子,他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读,完全无压力。
白愁飞在接受蹂躏的时候,王小石和苏梦枕在地毯上打滚,睁着亮晶晶的眼在旁边吆喝“白二哥(白二),加油。”
王小石和白愁飞进了苏家,按照年龄,苏梦枕老大,白愁飞老二,王小石最小,于是王小石从善如流不再叫白愁飞大哥了,改叫二哥了,苏梦枕每次都脑抽差点儿跟王小石一起叫白二哥,苏梦枕几经思索决定叫白二了。
当白愁飞第一次听到苏梦枕叫他白二的时候,有一种被雷劈了的苦逼感,一瞬的失神,被教练一脚踹倒在地。
于是,白愁飞和苏梦枕的梁子结的更大了,就算他跑过来跳脚为白愁飞出头大骂教练太狠心,趴在地上喘粗气的白愁飞依旧朝他放冷光。
那一年,苏梦枕十三岁,王小石六岁,白愁飞十一岁。
那一年,他们是好兄弟,那一年苏梦枕会在地上耍赖打滚,那一年白愁飞会一边翻白眼吐槽,一边欢乐的听从苏梦枕的安排,那一年王小石有两个大哥。
那一年也只是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