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绝代》酒囧九

2、2

　　NUBBER 2【成长是一块坏牙的糖，享受了甜美，痛苦就要自己忍着。】
　　纳兰位于在的万溪，这里主要是波状起伏的低山和浑圆丘陵，发育着各种类型的岩溶地貌，西部为山脉纵谷区，高山与峡谷相间，万溪地势雄奇险峻，断陷盆地星罗棋布，河流湖泊众多成为【万溪】。
　　坐落在万溪的纳兰城气候温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繁华什锦，蓝色的碎樱是这个城市的象征。而今天，百年不遇的，纳兰居然下起了雪。那些轻盈的雪花和四季飘花的碎樱一起在空中勾勒出最美的绝景。
　　苍将又一次抢了蓝璃的栗子，成功摆脱蓝璃不屈不挠的追捕高高兴兴的奔跑回家。这个调皮又有些阴险的孩子也只有到家才会显示出他天真的一面。未到家门苍将就已经叫唤出声，“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开心掀门的冲入，苍将好像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脚步戛然而止，怀中的栗子更是摔洒了一地慢慢滚落开来。
　　苍将无心理会，眼睛不致信的慢慢扫过庭院。满院狼藉之景，地上躺着不少家中的仆人，那些血迹触目惊心……就好像被人入室抢劫了一样。
　　气愤，惊愕，慌张，苍将扶门腿有些虚软，不相信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突然想起什么，苍将立马吸了一口气向内院冲去。
　　依旧狼藉，但因为内院服侍的不是普通人类所以没有尸体，有的也只是那一滩滩半干涸的血迹。可是，也没有人气，死了。死了。全死了。
　　苍将咬着牙提心吊胆的跑进内院的屋内，呼出一口气又吞下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不已。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比所有人都重要的人。
　　可是……
　　苍将颤颤巍巍的靠近，靠近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老人。那个有一头墨绿色短发的和蔼可亲的老人，此时倒在血泊中，脸上和头发上沾满由红变银的血迹，一身衣服几乎被浸透，身上翻卷的刀伤更是恐怖不堪。
　　“奶……奶奶…”苍将声音有些发抖，伸出微颤的手跪倒在老人身边。
　　“苍…苍将大人啊…您回来了。”老人睁开眼，艰难地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挣扎着想要爬起。
　　轻轻阻止老人无用的举动，苍将开口,“奶奶，是谁？王庭吗？不，不是！他们不会怎么做。那么奶奶,是谁？到底是谁？！”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却有一丝上位者不容拒绝的威严。
　　“苍……苍将大人，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老人终究半挣扎半靠苍将的搀扶坐起，“关键是，关键是，大人，您的传奇宝玉，您的传奇宝玉……大人，我，我愧对大人的信任……”
　　“丢了？？”苍将一窒，咬唇继而裂开一抹笑，有些安抚的味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会找回来的。奶奶你只要没有关系就好了。传奇古玉会找回来的。”
　　“大人，可是我…我真的无法再保护大人了。”老人浅绿的眸子盛满不舍，“对不起，大人，我真的无法再保护，保护和陪伴您了。”
　　“不，奶奶，你说好会陪我，你说过的。不要反悔啊奶奶！”
　　“我……”老人要说什么，却在苍将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散发出冥蓝色的光，屋外凌舞的飞雪与飘花如受召唤般涌入室内环绕在老人和苍将周围。苍将一个恍惚，怀中突然一轻，老人已被那些环绕的花雪卷浮在空中。苍将惊讶的看着，在冥蓝的光和飞绕的花雪的美景中，老人的身体突然像是恢复光彩般越来越年轻的返老还童了。
　　许久，在苍将的眼前她从一个老人变为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墨绿的长发及腰，浅绿的眸子含笑，容颜秀美，体态轻盈，完全不复那个老妪形象。
　　苍将跪在地上，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紧握着还沾着血迹的手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被飞花轻雪与他的奶奶联系起来。
　　“苍将大人……”女人在苍将不确定的眼神中降下，面上挂着暖暖的笑意，声音也更加轻柔。
　　“奶奶…？”苍将声音发涩有些哭腔又有些不确定的期盼，可他依旧没有动。
　　“我真的要死了，幻妖重新变得美丽，死神就要来了。幻妖一族就是如此爱慕虚荣的种族，死前也要以最美的姿态。”女人将苍将扶起“苍将大人，即使是无心，我也没有让您跪下的资格。”
　　“奶奶？到底？…”
　　“请大人慢慢听我说，我的时间还足以让我说完。”女人将苍将扶坐到一边还完好的椅子上，跪下。
　　“奶奶？”虽然疑惑，但苍将并没有站起。
　　“吾乃幻妖一族——幻妖梦祭。吾乃大人五十年来的管家，奶母，女仆，但终究没有资格被您称为‘奶奶’。这么多年来，冒犯大人，请见谅。”
　　苍将盯着梦祭，半响见她依旧跪着，呼了一口气“我，原谅。”
　　“谢大人。”梦祭抬头，“请让我为您诉说，诉说这最后的遗言吧。”
　　苍将咬住左唇角，点头。
　　“首先，苍将大人请不要对我的死进行追究，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被派来保护苍将大人已经是我的荣幸，我死了，请大人尽快忘掉我吧。其次，今天的事情与王庭无关却又……大人，原谅我无法告诉您太多，您身份和地位特殊，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前知道太多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然后，大人您早就知道的自己是高贵的狐族，可是，苍将大人，您可以为您的种族骄傲却千万不要被别人知道您是冰火双系的狐族血脉，因为…您也知道的原因，我已经无法在保护您了。再然后，因为我无法在保护您，所以我将大人托付好了我曾经的朋友，为大人安排好了出路，请大人务必去石岗山拜师，虽然很没有名气但真的很可靠，那里是大人唯一可以安全活下去的地方了。最后，请您一定要把传奇古玉找回来，不要让别人得到，那是您父亲留给你唯一的线索。如果大人不想知道，就亲自毁了它，不要给外人。”
　　“说完了？”苍将声音低低的问。
　　“大人，不要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不要管任何麻烦的事。在没有以活下去为前提的高尚，是连卑劣更不如的愚蠢。”
　　“奶奶…”苍将咬住唇微微发抖，终于抬头怒视,“把奶奶还来！你这种自私自利的混帐才不是奶奶！！把奶奶还给我！”
　　“苍将大人——”女人起身用冰凉的身体将挣扎的苍将拥入怀中，再次开口,“苍将大人，无论多么自私自利，多么混帐，我只想苍将大人您能活下去罢了。无论多么卑劣都没有关系，大人活下去才是我唯一希望着的事啊！我已经，无法再保护大人您了。苍将大人，没有我的幻术掩护您很快就会被发现，王庭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您的。苍将大人，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活下去，为了忠于您的人们。大人，我所祈求的只是您平安活下去罢了。”
　　“奶奶……”苍将在梦祭说话后放弃挣扎任她抱着，在梦祭说完话后闭上的眼有灼热的液体滚出，他明明知道却不愿相信，奶奶怎么会死去，他不愿相信，和善的奶奶会留下这样的遗言。他的奶奶是一个有着墨绿色短发，笑容如旭日般温暖的老人，是那个为他扫平障碍会在夕阳西下后站在院中等他回来的老人。
　　而现在，拥他入怀的女人浑身充满冷湿的凉意，即使以如此的姿势也宛若一具尸体般毫无温暖可言，更传达不了半分温暖。
　　可是，她是奶奶，即使毫无温度也是他的……奶奶。
　　苍将更紧的抱住梦祭，而梦祭浅笑着抚着苍将的背，身体开始从脚消散。这是幻妖一族的悲哀，诞生于沼泽的幻妖是死后没有尸体，没有转世的，他们能把握的只有今生。
　　而苍将还没有查觉。
　　梦祭开始回忆。
　　记忆中那个有琥珀色眸子的婴儿在暴风雪的深夜被她抱着逃出王城时，不哭不闹，乖巧的抓着她的衣襟睡着。
　　记忆中那个有银色短发的幼童含糊的叫着奶奶摇摇晃晃步伐不稳的扑入她怀中。
　　记忆中那个有赤色斜束长发的稚子调皮的坐在墙头晃脚在太阳下眯眼啃食鸡腿。
　　记忆中那个有张扬笑容的小少年挥舞着鞭子大笑大叫着跃过墙头，在纳兰青石板的大街小巷里和一个蓝发孩子在蓝色碎樱花的飘散中奔跑。
　　记忆中那个只会笑的孩子，此时正流淌着名为‘泪’的液体。
　　我的苍将大人，原谅我无法在看到您以后的人生，可您一定要活下去。
　　“苍将大人，请您务必一定要活下去啊。”

作者有话说

　　于是，看在有空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