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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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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的一声,若英被生生pia飞。血肉之躯以大字型硬硬穿过隧道,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痛。被拍飞的那速度之快,以至于她穿出的洞半天都没变形。
心中不停叫着坑爹的某人,许久才挣扎着向后看了一眼,那洞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下最终只剩下了土表面的一个小坑,与不远处的低矮小山等物相比,着实不起眼。
弄了半天,险些给一屁股坐得灰飞烟灭,侥幸逃得性命才醒悟自己根本不是小说里的女主,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一展露王八之气就可以将其收服,既有面子又有里子。丫丫之心不可动啊!
洞内,“七仔”鼻子朝着地面来回嗅了几下,就听一个清淡的声音说道:“金子,你又把人拍走了。”
原来,这底下竟另有乾坤?
地表的若英身子无法寸动,眼珠使劲儿咕噜一圈见四周无人,心念一动无奈还是选择了先进空间再行昏倒。
此时,正是民国三十年代初,天朝与日本的矛盾日益激化。
现代穿越而来的若英固守在南方河扣这一尚算繁华的小城,逐渐有了新的生活方式,忙于工作的她知道的消息总是晚了些消息却又不算太晚的消息。
作为一个被现代思想政治驯化了近十年的人来说,对日本这个国家的仇恨远远大于那些曾经在我天朝烧杀抢掠的八国联军。
想想自己竟不觉在这民国时空呆了四五年。
初来时寄身的孟家经过了一个蓬勃发展期,现在在河扣的风头一时无两。而在其中推波助澜作用最大的穿越者若英却隐退去了殷家的镖局,做了外人口中的“大小姐”。
与孟家的缘分已经淡了很多,其中诸多波折,最大的原因却是若英受伤便退的心理作祟。
当初护送孟家大老板,孟之方远去广州,几次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她毫不后悔。可越是如此,她离开孟家就更是绝然。
全拜孟太太所赐,她仍然感激当初孟之方与其手下掌柜小满的一饭之恩,仍不后悔当年沙场拼搏,不恨那个前半生在商海浮沉跟丈夫共患难,退居幕后便只能蜗居在一方小小后院天地的孟太太,可心里有了芥蒂,就是有了芥蒂。
这芥蒂同对孟家的感恩并不冲突。
殷家镖局近年仍旧走镖,偶尔也自己贩些货物往来,免得空车。
马车早已落伍,绿皮车殷家弄了几辆。更多的,还是走水运。殷家的人脉因乱世收缩了些,却仍旧牢牢扎根在各处。
若英在殷家待得久了,渐渐觉出殷家对战争的敏感态度。他们游离在军队之外,却又与各系交好。自从发生了擂台比武抢家传心法的事件之后,对日本人的态度也由原先的不冷不热变为不冷不淡。
殷家众人更是仗着自己的好身手不时对游荡在街上的日本武士下黑手,着实打了几次闷棍。
各地的报纸陆续传来日本以其国民受伤失踪等为由发动战争的消息,殷家这才严肃强调了“安分守己,不得生事”,尤其不许跟日本人发生任何冲突等明哲保身的条令。
只是日本人当日比武认输还是很干脆的,事后甚至派人来府上探望受伤的若英。
颇有些风度,倒让若英觉得自家众人有些小气,好在殷父及时制止了底下众人的鲁莽行径。
瑞源祥进驻了上海,那寸土寸金的地界儿,孟之方却如鱼得水。
上海此时隐隐有日本一家独大的趋势,各国租界势力被迫退居幕后,政治冲突策略性的逐渐集中到了天朝与日本之间。
孟家得罪了日本人不假,但他们不会拦着孟家在上海做声音。且,日本自身也不是一团和气的。
若英不时总会慨叹,原来过了这么多年。
空间原本浓绿如水的冷雾终被她消耗得只剩得了一缕,再不敢用。灵土带上的水果生长期并未被缩短,只是口感确实与外界所种不同。
以圣女果为例,没有鲜甜、滋润,吃完虎躯一震,浑身的杂质就被排个七七八八,等等小说里的情节;而是,酸,涩,远逊于外面沃土所种植的。究其原因,她想破脑袋也没弄明白。
拿给敏妍吃的时候却给她一语道破天机。
“这么酸,定是雨水过多,晒的少了。不过,我害口的时候吃倒正合适。”
敏妍的小儿子国盛如今已是会拽着若英的头发叫姨姨了。腹内正孕育着她的第二个宝贝。
原来是没有阳光!
神马空间可种灵植,一月顶三年,神马绿色植物不需要阳光即可以生长的?
空间,到底不是万能的,比起前世看的《小地主》的空前却是大大不如了。更别提丫丫小说里的那些空间设置了。
敏妍是一聪慧女子,刘文正对她甚好,从不拈花惹草,自己又一举得男,除了碍于婆婆不得经常出门,真真是再幸福不过。看其面色,比被空间洗涤后的若英还多了几丝朝气。
朝气这东西,不是皮肤嫩点儿就能有的。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若英比敏妍还大了几岁——咳,总之是大的,她却仍然单身。对她跟分手后再无消息的陈嘉琦那段莫名其妙的感情,敏妍从来是不跟她提起的。
她自己也好像忘了曾经有一段那么心动,百般缠绵的时间。逗着可爱的囡囡,想着自己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若是现代肯老老实实结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也好,她这一番折腾,免得多一个伤心的人。
“回来歇几天?”敏妍从柜子里翻腾旗袍,出席晚宴穿过的旗袍都不能再穿第二次了,放柜子里着实可惜,便都攒了留着若英来了给她。
若英身上穿了一件,现在的女人出门,不是当年她设计的学生装,便是旗袍了。而且,是那种窄短袖或者无袖旗袍。当年敏妍初见若英时那种经验的阔腿裤,现在已经沦为了奇装异服。
洋装开始在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身上出现,若英却是不愿穿的。
前世她早就哈旗袍了,只是水桶腰作祟只敢肖想,现在终于可以穿上身,还不死命的穿?
若英看到敏妍拿出来的一件旗袍直接无语了,那开衩高的,那领子低的,那袖子——就没袖子!不单没袖子,肩膀处仿若前世的工字背心一样窄窄一条挂在上面好吊着两边的布料。
这风气也开的太快了!
“会歇几天吧,殷家现在人手少了,免不得要多跑几趟。”说着,一手推开了那件旗袍,打死都不穿!
敏妍嗤了一声,现在也就敢在她面前做这些不雅表情了,“河扣城最繁华之地小半条街的老板,放着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偏去过那些跑江湖的日子,怎么想的你。”
对了,若英帮了孟家很大的忙,得到的报酬,便是服饰街好几家店面的股份。只要孟家不倒,她每月光是抽成就有好几百块银元,可不是有钱人了么。
“出去走走看看啊,我不像你一大家子牵着挂着,脱不开身子。孑然一身,还不趁着年光正好到处走走看看,把想吃的,能吃的给吃了,等到老了就哪儿也去不了了,看到好吃的也没牙可以嚼。”有句话她不愿说出来打击敏妍,当年她不也是风风火火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么,现在却被栓在了刘家。现在的敏妍如同一只滴露的玫瑰花,美,有朝气,只是与初识相比总少了些什么。
孟之方离开河扣她们之间的芥蒂就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你有心,我有意,感情倒比从前更好了些。
若英每次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几乎都是到这里来看她,敏妍有好衣服总第一时间想着给若英留着。
“最近的报纸总写些个让人不明白的话,一会儿怒斥日本人的恶行,一会儿又隐射抗日合作什么的,看得人心惊胆战的。”敏妍见若英翻旧报纸看,随口嘟囔着。
一直到1937年以前,□□好像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总有人反他,也总有人归顺,但他终归是那个最后的胜利者。各家报纸不时会默契的刊登出蒋下野的消息,等若英知道人家已经被三顾茅庐请回那个位置去了。报纸上刊登的他做黄埔军校校长时候的照片也不是一张瓜子脸小光脑袋严肃精瘦的样子。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打总归是要打的,看怎么打了。”
“是的呀,我婆婆不让我议论这些,可这几年日本人杀的难道不是我们天朝人么。”这话,敏妍也只敢抱怨给若英听了。刘家是不允许谈论政事的,以免引火烧身,现在清共正严呢。
伴随着汽车火车的发达,殷家的镖局运输业开始以火车汽车为依托展现出一个小小的高峰期。但殷家一向低调,又居于河扣小城,倒没有那么多麻烦。
若英常驻殷家之后,便同诸位师兄弟一般日日练功,每每睡懒觉之后都格外精神饱满。原先自己恨不能睡一个对时,现在八个小时已经足矣。